正文Ⅰ 第六章 黑暗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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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克的思緒可能一時沒轉過來,半響之後,才機械地點了點頭道:“這段時間,其他人都去到俄羅斯參加一個學術交流研討會,下個月才會回來。”
姚遠剛想問怎麼回事,歐陽卻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聽!”
幾個人一下子靜了下來,都在努力捕捉四周可能發出的任何聲響,可聽了半天,這座深埋於地下的空間內依然一片靜寂。老頭有些沉不住氣了,剛想說話,就聽“咚”的一聲,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微弱的悶響。老頭顯然也聽見了,驚道:“這是什麼聲音?”
歐陽站起身,邊走邊抬頭往頂上看,圍著牆邊走了一圈後說道:“在如此深的地底待了這麼長時間,我們的呼吸卻一直都很順暢,說明這裏一定有很完善的通風換氣設施,和上麵是相連的。”
我們順著他的目光往頂上望,細看下才發現有兩個巨大的圓形通風口,不過都被很高明的裝飾起來,看起來就像是用畫筆在頂上隨手畫的圓。
我忽然明白過來:“你是說聲音是從通風管道傳下來的?這麼說——”
姚遠接道:“他們來了!”
歐陽點了點頭,轉向沃爾克,表情十分嚴肅:“我想希爾叫我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將兩塊布湊齊然後給一並奪了,料他怎麼也不會輕易放掉這個機會,而且據我們所知,他這次雇用了一幫相當凶殘的打手,估計現在上麵的人就是他們,你最好一直待在這裏,暫時不要上去。”
“這裏有電話,可以報警。”看來老頭有些緊張,中文也說得不那麼利索了。
歐陽搖頭示意不妥:“若是報警,說不定會暴露掉這間地下室,那將更麻煩。這樣,我們先出去探一下,趁現在天黑,說不定還有機會逃出去,不過按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得想辦法另尋出口。”
歐陽的話雖說有些冒險,但卻別無他法,畢竟我們還要去找齊一凡,總不可能在這裏躲著不出去。
“出口倒是還有一個。”沃爾克道:“可以通到側樓的一間庫房,不過庫房的門很久以前就被鎖死了。”
歐陽考慮了一下,說還是想去看看,或許有辦法將鎖給弄開。沃爾克於是領著我們進到頂頭的一間房內,裏麵堆放著許多箱子,應該是間雜物室。他指揮我們把牆角的幾層箱子推開後,便露出了一條通道。
沃爾克說直走到頭便有一階梯,上去便是。姚遠一馬當先,我也正準備跟上去,卻被歐陽一把拉住:“你留在這裏,問問那塊布上紋路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時間不多,必須分頭行動。”
我點了點頭,退回到地下室內,隻見老頭正頹然地坐著,盯著桌上的布發呆。想到他一個本該安享晚年的老人,卻過得如此提心吊膽,多少讓人感到些唏噓。我也不太好多說什麼,隻好先坐了下來,點了根煙,讓精神略微鬆弛一下。
滅了煙,見老頭也緩過神來,我便不想再浪費時間了:“教授,你說你研究了這布很久,那這上麵的紋路到底預示著什麼?”這間地下室可以說是沃爾克最後的屏障,既然他敢帶我們到這裏,還把布拿出來,足以證明他對我們的信任,至少不會隱瞞。
沃爾克搖了搖頭,說:“雖然對這布好奇,可畢竟我也隻是搞天文學的,不過,”他語氣一轉,變得有些興奮起來:“研究了這麼長時間,倒還是有所收獲,而且非常有趣,你過來看。”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激動不已。沃爾克將我招呼至桌前,然後欠身點了點布上的那個舉火把人的奇特符號,問道:“你發揮一下想象,覺得這像什麼?”
我借著地下室內強力的燈光仔細端詳了半天,卻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便實說道:“從外形來看,就好像一個人守衛在一扇門旁。”
老頭有些不置可否,隻是道:“挨著邊了,再想想。”這架勢就像老師在開導一個不開竅的學生,我也不好發作,耐著性子又看了半天,仍舊是毫無頭緒。
老頭見我想得艱苦,終於一字一頓地道破玄機:“依我看,這兩個符號應該分別代表的是入口和出口。”
我吸了口氣,照著老頭給的結論去看,果然形似。持火把的手朝向門的那個是入口,反之那個便是出口,換句話說沃爾克的那塊布是入口圖,我們的這塊則是出口圖!難怪老頭說這是張地圖,看來這紋路的確大有乾坤。
“那這究竟是哪裏的地圖?”我趕忙問道,全然忘記沃爾克也是今天才看到全圖。
沃爾克大搖其頭:“圖上既沒有坐標,也沒有任何文字,隻靠這些大小不一的符號,哪裏能確定位置呢。但如果能查到布的最初來源地,或許會發現些什麼,不過這種希望很渺茫,因為根本不可能查得到。所以現行的方法,唯有借助科技手段,用電腦搜索,與世界上已有的地圖一一比照,看能不能有所收獲。”
他頓了頓,拍了拍我的肩:“在英國科學院我還是有朋友的,應該會有希望。畢竟這也是我多年以來,最想解開的謎題。”
聽到教授的最後一句話,我猛地聯想到齊一凡,這人莫不是如同著魔一般,鑽研了兩年的光景嗎,看來人類對未知事物探究的狂熱,的確是天性使然。
這時歐陽和姚遠也退了回來,我忙問他們那邊怎麼樣,姚遠張口便直抱怨:“鎖弄不開,又不敢使勁,怕聲音一大會被發現,更絕的是房裏連個窗戶都沒有,還娘的鬼才設計師,也不知怎麼設計的?”
歐陽捅了他一下,轉向沃爾克道:“教授,這裏應該有梯子吧?”
沃爾克有些不解,但還是點點頭。歐陽指了指頂上的通風口說,我們就從那兒上去。
我一聽,有些犯糊塗,通風管道內壁是光滑無縫的啊,怎麼爬得上去?
歐陽笑道:“我當水手時,在香港幫忙修建酒店,也是用從德國進口的通風管,德國人作風嚴謹,一般會在內壁安些可供攀爬的壁手,畢竟任何東西都不可能一輩子用不壞的。”
既然這條道有門兒,也就不再多言語,姚遠找沃爾克要了個多用螺絲刀,架好梯子,爬上去就開始卸。
“還有一件事,這布是怎麼跟希爾扯上關係的?”趁這功夫,我把心中最後一個疑問拋了出來。
沃爾克擺了擺手:“一時半會也講不清楚,總之萬一你們要同他打交道,就必須記住,他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時刻都要提防。”
一想到希爾的身份,我的心就有些虛,如果有可能,誰會願意跟這種人打交道呢。
姚遠和歐陽配合得相當利索,很快就把直徑近乎一米的通風管道口給拆了下來。用微型手電往裏麵照,管道內壁上還當真有凸起的扶手可供攀爬。姚遠猴急,說了句先去看看究竟,就直攀了上去。
見他一個人上去,我實在不怎麼放心,忙叫歐陽跟著。歐陽點點頭,然後跟沃爾克握了下手,叫他小心,便也爬上梯子,鑽進了管道。
沃爾克將布遞還給我手裏,接著又俯身寫了一張字條,上麵是一組號碼:“布意義重大,千萬要收好,切勿不要讓希爾奪去了,還有,你們若是再來找我,便打這個電話。”
其實我也很擔心沃爾克,如果他再年輕一點,說不定會勸他和我們一起走,但現在,還是讓他呆在這裏為妙。
我將字條和布收好,叮囑了幾句,也跟了上去。管道裏還算挺寬,扶手錯落分布兩側,但凸出的部分並不多,所以不停向上爬還可以,若是停下來,反倒有些站不穩了,而且爬的時候要像壁虎那樣,手腳必須盡量協調。
向上望去,他倆已經攀了有近五六米了,我打開手電示意了一下,歐陽見後停了下來,喊我快上。我將手電含在嘴裏,猛趕了幾步,到了歐陽下麵。
歐陽拉了我一把,扶我站穩。姚遠在最上麵,低頭看了看道:“這他娘的還真高啊,看得我腿直哆嗦,別磨蹭了,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我看歐陽也站得有些勉強,便示意他別停了,一口氣上去再說。
又往上了十多米,管道終於轉了個彎,三人爬到折角處坐下喘了口氣。一摸前麵,有東西擋住了去路,拿手電一照,估計是空氣過濾器,姚遠三下五除二就給卸了下來,接著便看到從外麵滲進來的光亮。
外麵原來是頂樓天台,三人湊到管口,很快便依次跳了出去。周遭一番打量,整個天台上,除了不遠處兩個毫無遮攔的歐式穹頂外,一覽無餘。
目前樓下的情況不得而知,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唯有小心翼翼來到通往樓下的門口前蹲好。姚遠用榔頭輕輕試探了一下,門沒鎖,這讓我們多少有點欣慰,不然又要想辦法把門弄開,難保不會發出些聲響。
姚遠本想要再捅開些,好進去,歐陽卻一把將其攔住,接著打了個手勢,意思讓他先聽一下動靜再說。
姚遠將耳朵湊到門縫,剛聽了一會,臉色竟陡然一變,接著向後連連揮手,並用唇語道:“有人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