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墨 濃墨.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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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轅淺接文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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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錦州大街小巷都在風傳,“沈公子喜迎嬌客進門,沈夫人一怒休夫”,“沈家夫婦愧對兒媳,公然與子斷絕關係”等諸如此類的小道消息。街頭巷尾,到處都在談論此事,鬧得是雞飛狗跳,不亦樂乎。
有人稱讚沈夫人一身傲骨,不願與別的女子共侍一夫,敢於做出休夫之舉更是勇氣可嘉。
更多的人卻為沈公子堂堂一男子漢大丈夫卻被一女子所休而唏噓不已。
當然也有對此種小道消息不與理會之人。她就是墨家大小姐,墨濃染。
她蓮步輕移,施施地從樓上走了下來,穿過喧鬧得有些過火的絲竹聲,穿過沸騰著的人群,款步來到了大堂,走上了中央的台子。
她鼓足勇氣似的,向四周飛快地掃了一眼,又迅速地將頭垂低了些。而再抬首時,臉上已然是一灣秋水,波瀾已驚,淺藏著的幾分羞澀更是被眾人一覽無遺。
她輕扯絲帕,似略有不安,沉思了片刻,遂輕啟朱唇道,“今個兒是奴家的花滿樓重新開張之日,歡迎各位客官前來捧場。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各位海涵。”
如同黃鶯出穀的聲音,雖是寥寥幾句,配上她風華絕代的容顏,卻將萬種風情盡現。
台下的人,無論老少,無論俊醜,望著她那玲瓏纖細的身段兒,微抹的櫻唇,因羞澀輕笑而露的貝齒,三魂六魄竟已丟了個大半。更有自命風雅之人當場歎道,“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眾人皆道她是那九天墜落凡塵的仙女,縱使潔身陷於汙泥,依舊純潔如初,所以會漾著如此羞澀幹淨的笑容。
而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今日這個立於台子中央的她,早已不是那個剛嫁入夫家,對愛情寄予無限憧憬,曾經以夫為天的單純女子。
如今的她雖不再錦衣玉食,要為生活而奔波,甚至不得不在人群前偽裝自己,但她卻擁有天底下最寶貴的東西——自由。
依稀還記得離開夫家,不,是沈府後,她當了所有的嫁妝,盤下了如今的花滿樓的那天。
在那日,她在這樓上來來回回地徘徊,激動地絞著手絹,如獲至寶般地呢喃,隻因她終於可以依靠自己來過活兒。
那時,她發過誓,她的花滿樓要收遍天下無辜女子,賺盡天下負心男子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