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螳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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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歆!”
葉梧玥隨著紫星影再次來到皇宮,看到好幾天未見的小小人兒正坐在樹下無聊地晃著秋千,不由叫出了聲。
星歆聽到熟悉的聲音,以為是聽錯了,不可置信地回過頭來看時,真的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姐姐,便一下子跳下了秋千,撲到葉梧玥懷中,像小狗般不斷蹭著葉梧玥。
不久,悶悶的聲音自葉梧玥懷中傳出:“姐姐,都不來看看星歆,星歆好想你!”
“這不是來了嗎!”
“哼!”星歆有些不高興地哼了聲,顯然對將她一人留在這深宮大院之中有些不滿,不過一會兒卻又興奮起來了:“姐姐,你來了是不是星歆就可以回去了?”說這句話時,星歆眼裏是止不住的期待。
葉梧玥看著那雙充滿期盼的眼眸,很想就這樣帶她回去,不過她知道不能,畢竟這兒是最安全的。遂狠下心說道:“星歆乖,再在這兒住幾天,過幾天姐姐就帶你回去,好不好?”
星歆聽了這話,也知道姐姐這次來隻是來看她的,不是來帶她回去,雖然有些不太高興,但也沒有吵著葉梧玥要求回去。雖然,她大多時候表現得純真,但卻不是無知,知道這會兒就算再怎麼求姐姐也是回不去的,隻會讓姐姐徒增煩惱。
之後葉梧玥陪了星歆一個時辰,就離開了,畢竟現在是多事之秋,她不能多呆,這次還是因為紫星影進宮有事,她才跟著他一同進來的,否則根本無法見到星歆。
來回的路上,紫星影為照顧葉梧玥,是乘坐的王府的馬車。
馬車並不是太大,也不是十分的奢華,卻十分舒適,內裏墊著厚厚的毛皮,連四周的車壁上也遮著厚厚的布簾,車內暗格中一應物品俱全,葉梧玥便於車內享受著靖王府的糕點,吃得不亦樂乎。
“嗬嗬,想不到你這麼大的人了還喜歡吃這些甜甜的點小玩意兒!”紫星影看著葉梧玥吃得歡,心裏高興幸好事先調查過葉梧玥喜歡這些小點心。
此時,他看著葉梧玥吃點心的模樣滿含寵溺,柔柔的目光中滿載幸福的味道,隻是葉梧玥此時隻顧著吃點心而忽略了那眼神。
“當然,隻要是美食我都喜歡,王府的點心做得就是不錯,滑而不膩,十分爽口,你不要來點嗎?”葉梧玥一邊吃著,一邊問向對麵一直在喝茶的紫星影,向他推薦他王府的點心。他從進來後就沒動過這些點心,難道不喜歡,那他為什麼帶到這來,真是奇怪的人。
“你吃吧,我不餓!”
“哦!”葉梧玥繼續享用點心,一時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凝滯。
“對了,皇後怎麼樣?不會有事吧!”葉梧玥吃完手中的點心,抬頭擔心地問向對麵靜坐的紫星影。
“暫時不會有危險,隻有揪出幕後之人,就會沒事,隻是現在最好能想點辦法製止謠言,有些民間清流已經準備聯名上書要求廢後了!”紫星影不無擔憂的回道。
葉梧玥也蹙著眉頭想了下,道:“對於查案我實在是沒有什麼辦法,不過對於流言,也許這個辦法可行。
當即,葉梧玥就將她的辦法說了出來:謠言,堵不如疏。隻要多製造一些其他人不同版本的謠言,皇後的謠言便會很快淡下去,之後人們再好好想想,便不再會有人相信這些謠言了。
紫星影想了一下,顯然也明白方法的可行,“嗬嗬嗬,想不到還有這樣的辦法,果然不錯!”
葉梧玥看著紫星影一臉歡暢欣喜的模樣,心裏有些暗淡,不過卻不會再如那晚般心痛了,畢竟本來對他感情也不是太深,又經過那樣的“尷尬”之後,這段時間已經將這段感情塵封上鎖,當作生命的一種回憶來看待了。
之後的兩天,京都內不斷有留言傳出,比如禦史令梁萬生曾於年輕時納過意青樓女子為妾,刑部侍郎馬文建是前朝首富之子,工部尚書史秉晟家族一直有種遺傳病等等,凡是那些欲廢後者都在其上留有姓名了。
……
“皇兄,現在京都內的流言都被控製住了,本來還想利用這流言給皇帝施壓,讓他至少要廢除皇後的,而且皇帝一心護著皇後,更是對我們有利。可是,現在看來這事不會這樣簡單就結束了。”宇文飄看著對麵一臉淡然,不緊不慢喝著茶水的人,不免有些著急。
“是啊,沒想到皓天帝麵對這樣的情況還不廢後,為帝者一般多疑,真是想不到帝後如此伉儷情深,這是叫人羨慕。不過,這也讓天下人知道——皇後絕對是皓天帝的軟肋。”宇文笙說話依舊不徐不疾,慢慢啜著手中的名茶,不時還發出一聲感慨。
“皇兄!”
宇文笙看到皇妹是真的有些急了,才停下喝茶的動作,道:“這事隻要瑞明帝不拿出證據,就算他再袒護皇後也無濟於事,畢竟事實在那,隻是同預期的時間要相差一些,不過最終結局都是一樣的,也不用擔憂什麼。”
“恩,隻是我擔心夜長夢多,能盡早最好!”宇文飄說出這番話時,一抹陰狠的微光在眸中一閃而逝。
“嗬嗬,那就再上一劑猛藥好了!”宇文笙不在意地說道。
“皇兄!”宇文飄扭捏一聲,那聲音有著撒嬌的羞意,不動聲色地向著宇文笙欺近幾步,伸出纖纖玉手撫上宇文笙的太陽穴輕輕揉按起來,“皇兄還真是厲害,這麼快就想到了解決之法,隻是……看皇兄有些疲憊的模樣,飄看著心疼,皇兄可要好好保重身體才是。”
宇文笙在宇文飄的緩緩揉按的手指之下,閉眼享受起這片刻的安寧,在感覺舒適很多之後,才睜開眼道:“飄這一手的功夫果然了得,將來誰娶到你都是他的福氣啊!怎麼辦,皇兄都舍不得把可愛的皇妹嫁出去了!”
宇文飄聽得心頭一喜,看著皇兄英挺清俊的容顏,想起小時第一次遇到皇兄的情景……
“你這個雜種,你以為你是公主嗎!隻不過是個宮女所出的下賤胚子,也敢妄稱本宮,也不照照自己是何等模樣,竟然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兩個小太監圍著中間的一個小女孩罵罵咧咧、拳打腳踢,中間十分瘦弱的小女孩穿著粗布麻衣隻是一味地躲閃著,一雙水淋淋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卻強自鎮定,不讓淚水滑落。
五歲的宇文飄已經知道自己的處境,她母親本是皇後身邊的侍女,因為長得漂亮,被皇帝看中後寵幸而懷孕,之後被封為‘才女’,不過皇後卻不放過她們母女,母親生她之時被下墮胎藥難產而死,而她,幸好是個女孩兒,皇後才沒有斬草除根,她才能在這五年裏一人苟延殘喘,平安地生活在偏僻的猶如冷宮的地方,飽受欺淩。
她知道她現在唯有忍耐,否則她將遭受更為淒厲地謾罵毒打。
突然,一聲“住手”成功將毒打她的人喝住,停下手來。
來人背對著太陽,宇文飄伸手擋住刺目的陽光,才能在指縫中看到一略顯稚氣卻豐神俊朗的人慢慢地邁著優雅的步伐向著她走來,一時,她竟然看呆了!
這人是誰?是天神嗎?
直到他走到她的麵前,拍拍她呆楞的小臉,見她回過神來,才用她從未聽過的溫潤口氣說道:“回神了,你是飄,我是你的七皇兄宇文笙,以後再有人欺負你就告訴皇兄,皇兄護著你!”遂又衝著她露出溫和的笑臉。
那在陽光的照耀下溫文爾雅的笑臉她至今還記得,也是從那時開始,她的生活好了起來,雖然與他人相比仍有很大的差距,但至少能吃上飽飯,穿上新衣了;而也是從那時起,她不斷學習著各種各樣的技藝,甚至連媚術也毫不猶豫地學會了,隻是她希望自己對她皇兄有用之人,這樣皇兄就可以多注意她,不會丟下她了。
她一直知道她的感情是卑微,隻是在十二年前的那天,她已經付出了她一生的愛戀,她隻求皇兄能夠偶爾注意到她,稍微的關心對她來說也是可以回憶一生的珍寶。
她不在乎,她隻求如此,此生無憾!
宇文飄綻開清潤欣喜的容顏,一笑間真如雪蓮怒放般滿室生輝,眼兒彎彎地說道:“那飄陪皇兄一輩子,好不好?”
宇文飄的話中滿含期待,宇文笙對上宇文飄晶亮的眉眼,還沒想到如何回答,一句“好!”已經出口。看到因為那一聲“好”而顯得更加明媚歡喜的笑靨,宇文笙也將接下來否定的話語吞進肚裏。
這樣就好!但是,如果期盼不該有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