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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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載:皓天瑞明十六年十一月末,皓天帝於朝猝暈,乃身中奇毒,經皇後及時救治,毒解。
“到底怎麼回事?說!”
瑞明帝紫星耀於當日醒來後就調人徹查此事,現在跪於紫星耀麵前的就是這次負責調查此事的禁軍統領葛勝兵,他為人一絲不苟、不畏強權,又懂得變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因而才會被紫星耀看上,於三年前提拔為禁軍統領,總管宮中安全。
紫星耀所中之毒名為‘幻夢’,是一種很奇特的毒藥,無色無味,不易讓人察覺,隻是會在中毒後第二日昏迷一次,之後身體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妥之處,也不會查出任何被下毒的痕跡。不過,七日內不服解藥,中毒之人就會在第七天晚間的睡夢中死去,沒有任何征兆。中毒之人在夢中會見到一生的夢想得以實現,因而死時亦是嘴角含笑的,故名為‘幻夢’。
而‘幻夢’更為奇特之處在於,一顆為毒,兩粒為解。此毒乃神醫百裏忘塵十幾年前的作品,他製出了幾顆成品,之後就再也沒有煉製過此種毒藥,甚至連藥方也盡毀,世上隻餘那麼幾顆傳世。世人知道此種毒藥之人少之又少,更不要說解毒。
皇後上官婉茗手中正好有此毒,而那毒就下在昨晚上官婉茗端給紫星耀所食的點心中。
可是,這還不是最為緊急的問題,畢竟此時皇後並沒有任何理由投毒。可是,就在眾人忙著為紫星耀解毒時,傳言卻如雨後春筍般四起,而且還有確鑿的證據,不像上次星歆身世般還有些捕風捉影之嫌,不到一個時辰,京都內家家戶戶都已知曉一個事實:皇後乃十六年前罪臣上官清明之後。這下皇後連下毒的動機也有了,要讓人不信那毒不是她下,還真是沒有幾個人相信。
因而,皇後此時已被下令關在岐寧宮中,不得外出一步,門外亦有重兵把守。
“回皇上,經太醫確認,此毒下在了昨晚的點心中,而此點心經由一宮女之手交於皇後送來,那宮女也於當夜死於她的房內,現在正在尋找其他線索!”葛勝兵稍作措詞,回答他上午的調查結果。
“恩,下去吧,希望下次給朕一個確切的結果!”紫星耀一手撫額,淡淡地回道。
“是,微臣告退。”
在葛勝兵退下後,紫星耀斂下了眉,心裏有一瞬的不愉。
這一切很顯然是衝著菀兒去了,而他卻沒辦法反駁,因為最有可能下毒的人就是菀兒。那些世家大臣也一定會趁此機會企圖駁倒菀兒,畢竟這些年來他獨寵皇後,後宮猶如虛設,這在許多方麵限製了許多大臣的權利。現在隻能盡快找出對婉兒有利的證據,否則,菀兒會很危險。
可是,背後的主謀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難道想要以此毒要朕的命,但是,明知道朕的身邊有神醫百裏忘塵的愛徒上官婉茗,這樣做絕對不會有什麼成功。
難道!
他這樣做的目的一開始就是菀兒,如果他一味地護著菀兒,也會落個昏庸的名聲,好一招一石二鳥!
哼!朕是不會任人宰割的。
於是,對著門外的太監朱進喜道:“宣靖親王紫星影,左相安思忍和左將軍藍月霜覲見。”
大約一刻,三人便進入了禦書房,房內所有太監、宮女全都退下了,並關好門。
“皇兄,我相信這毒絕對不是皇後所下!”紫星影在所有人還沒有開口之時,就先說出他最關心的問題。
“坐下,這事我有分寸!”紫星耀看著焦急的紫星影,有些無奈地說道。
“左相安思忍,朝中官員這幾天必須密切注意,一旦有所不對,立刻派遣影衛(影衛負責監視、收集情報,數量有限,不可能所有大臣都監視)全程監視,特別是鏡焱使者,朕懷疑他們可能在此事中摻有一腳。”
紫星耀說完,伸出舌頭舔舔上唇,媚笑道:“他們想玩,朕就奉陪到底。”
“微臣遵旨。”安思忍無視此時顯得有些妖異的某帝,依舊是那嚴肅恭謹的聲音響起。
不過,另兩人卻沒有左相安思忍那種定力了,看著眼前明顯變得有些妖豔、嗜血的紫星耀,尤其是那眼角的淚痣更顯出此時他的魅惑,但眼中隻餘冰寒,心中更是警鍾大作,此時的紫星耀是真地被激怒了,連平時很少出現的‘妖’態也出現了。
紫星耀此時並沒有顧及他人的感受,繼續下達命令:“左將軍藍月霜秘密調集人馬,防衛京都,京都全麵戒嚴,所有出入之人必須徹查,包括皇族,不得讓可疑之人出入。”
“微臣遵旨。”藍月霜也一掃平時懶散的“狐狸”模樣,難得嚴肅以對。
“靖親王紫星影調集此時沒有任務的暗衛,也加入此次的行動。”
“臣弟遵旨。”紫星影不掩心中的高興,答道。
“朕希望在五日內能夠平息此事!”紫星耀說完這句,就揮手讓三人退下了。
……
“陛下有旨,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太監朱進喜的聲音如往常般在議政大殿中響起。
在一片靜默中,禮部尚書蔣延啟出列道:“啟奏陛下,微臣有事啟奏。”
禮部尚書蔣延啟至今為官三十載,在位期間一直正直無私、從無偏頗,是朝中德高望重的清流。不過,昨日有朝中幾位大臣連夜拜訪他,所以今天才會第一個跳出來吧。
“準!”
紫星耀的聲音如前般,似乎昨天的事並沒有發生。不過,殿內的大臣們卻有些把握不住皇上的心思了,他昨天的事到底是什麼態度。照他對皇後的態度,現在說起來是閉門思過,但已經算是變相囚禁了,可是卻沒有其他旨意傳出,實在叫眾臣費解。
“陛下,為還江山社稷、天下蒼生、皓天皇室清明,請立即撤去皇後封號,交由刑部候審,罪臣之女絕對不可擔當皇後封號,而且她竟然企圖毒害皇上,更是罪不可恕!”
蔣延啟言辭懇切,句句為天下、皓天、皇上謀福祉,可是上位的紫星耀可高興不起來:好個蔣延啟,平時看你是先帝重臣,當年輔佐朕有功,又對皓天忠心耿耿的份上,本想讓你過得幾年衣錦還鄉的,可是你卻食古不化、聽信讒言,那就不要怪朕不講情麵了。
“哦,照尚書大人所言,皇後真是罪大惡極了!”紫星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淺笑,一雙略顯狹長的鳳眼此時也微微眯起,猶如看著獵物般慵懶華貴的神情,加之他出口的言語低回如漫不經心般娓娓道來,竟一時將大殿內的一幹大臣聽得愣怔無法言語。
“真是妖孽!”左將軍藍月霜此時也隻敢在心裏這樣偷偷罵上一番,以泄剛剛看楞的心頭之恨,不過那位尚書大人晚節不保,還不知到底錯在何處,真是可悲可歎啊!
“是!像此等包藏禍心的女子,其罪當誅!請皇上不要被此等女子迷惑,心存仁厚,此女子妖媚惑主,嫉妒狠辣,一人獨霸後宮多年。皇上,萬不可讓此女子再留於身側,恐生禍端啊!請皇上即刻下令將此女收押刑部,不日問斬!”
蔣延啟看著皇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心中焦急,便出口勸慰,希望皇上不要被此女迷惑才好。
“請皇上聖裁!”禦史令梁萬生、刑部侍郎馬文建、工部尚書史秉晟等幾人分別出列,要求紫星耀嚴懲皇後。
紫星耀看著下麵跪著的幾個大臣,有的如蔣延啟般是是朝中清流,這次純粹是被有心人利用,而做出這樣的事;有的是想拉皇後下馬,這樣他們的女兒就會有希望入主後宮;更有的是保藏禍心,意欲攪亂皓天朝政。
“不知丞相大人對此有何見解?”紫星耀淡淡地瞥了眼安思忍,其寓不言而喻。
“微臣認為現在談論這些為時尚早,畢竟是皇後及時救皇上一命,如果皇後要下毒根本不需要等到現在,何況還要再替皇上解毒,隻要過得七天,根本無人知道此事;而且皇後也未必就是罪臣上官清明之後,即使是,那皇後當時也不過八歲稚齡,何況上官清明死有餘辜,皇後不是不識大體之人,怎會不明白其中厲害關係,對吾主如今的厚待更應該感激涕零才對,怎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臣認為此刻應將皇後暫時禁於岐寧宮中,如果查明此事與皇後無關,即刻放出!”安思忍一條條陳列出理由,言辭確鑿有理,讓人不得不信。
其餘屬皇帝一脈的親信紛紛表示支持丞相的觀點。
於是,大殿上一幹大臣就兩種說法爭吵起來,一時間爭執不下。
紫星耀看了眼殿內的眾人,緩緩地道了句:“既然大家無法給出統一意見,那這事明早再議,退朝!”說完便離開了讓他心緒煩悶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