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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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梧玥以為將要窒息而死時,紫星影退開了葉梧玥的口,大力將葉梧玥推離身邊,葉梧玥踉蹌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不至於跌倒。
紫星影擦擦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意,道:“味道不錯!我就知道,剛才的如何,很陶醉啊!不要自以為是了,你這樣的女人我看得多了,以為稍微關心兩句,我就會乖乖地掉進你們的陷阱裏嗎?真是諷刺,我還沒有到饑不擇食的地步,你這樣的女人我要多少就有多少!”
葉梧玥看著這樣的紫星影沒有說話,眼神冷冷的,定定地看著他……
“宣要犯林若軒上殿。”隨著太監朱進喜的一聲高喊,一聲聲同樣的高喝傳向殿外。
昔日顯赫甚至不將朝廷放於眼中的西平王林若軒穿著囚衣,帶著手銬、腳鏈上殿,這也是他最後一次上殿,神情落寞,眼中帶著不甘以及深深的怨恨。
紫星耀坐於最上方的龍椅上,神情慵懶,一手撐著額角,有意無意摩挲著眼角的黑痣,下方的一眾大臣顯然早已習慣這樣的皇上,雖然此時的皇上神情淡淡的,並沒有表現出不悅,但對於喜怒無常的皇上,再想想前幾天還一起上朝議論國事的幾位大臣,今日一早才收到了幾人勾結反賊已經壓入刑部候審的消息,眾臣更是一個個低下頭去,除了那幾個心腹,誰也不敢此時出頭,觸其逆鱗。
“剛才眾卿不是還吵著如何審判西平王林若軒的的嗎?現在怎麼一個個都不吭聲了。”紫星影掃了一眼低下頭去的眾位大臣,不疾不徐地道。
大臣們互相看看,知道必須有一人站出。
“啟奏陛下,臣以為應削去西平王爵位,凡直接參與此事者一律秋後問斬,其家人,情節輕者一律貶為賤民,情節嚴重者充軍。”左丞相安思忍出列不疾不徐地道。
“恩。”紫星耀看了一眼林若軒,問道:“不知你對於左相的審判意下如何?”
眾位大臣麵麵相覷,不知皇上為何這樣問這反臣。
“哈哈哈,成王敗寇,多說無益,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我死也會詛咒你的,你也快了,哈哈……”林若軒神態癲狂,眾人那時並沒有將他的話記在心上,直到發生後來的事,才知道那麼早以前就已經有跡可尋了。
不過關於蕭羽明的處置,眾大臣卻無法得出一致結論了,畢竟蕭羽明當年卻為有名的才子,因輾轉數年得不到重用,才會憤而轉投他人。許多人認為可悲他的遭遇,感歎世態炎涼,希望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以他的才智定能為皓天謀得更多的利益,招安比滅殺更能利益最大化;還有人認為這樣的人曾做過太多不可饒恕的事,該殺。
不過,在紫星耀一句話下,這件事得到最後定論,且此話為後世大多學子所警醒。
他說:“鬱不得誌不能成為他棄天下大義於不顧的理由,如果每個學子都如他一般,國將不國!”
而損壞的城門,雖然之後調查過,不過得出的結論隻是一般的腐蝕損壞導致西平軍撞開了城門,並未引起眾人的注意,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至於北方鏡焱囤積的大量兵士,隨著舊帝新喪,新帝初登帝位,皇位不穩,再加上北方軍隊突然傳出糧餉充足的消息,便向邊境遞交國書,表示一切隻是誤會,並於一月後派遣使臣出使皓天,對此事做出正式的解釋並遞交友好國書,北方危難可謂完全解決,隻等到時再另行索求賠償。
不過,卻沒有幾人知道糧食就是紫星影和葉梧玥他們運來的,因而對兩人的賞賜全部在暗地裏進行,並沒有幾人知道。這段時間葉梧玥與皇後上官婉茗的走得近,倒是使得暗裏想對端木府木福商行出手的富商及官員打消了念頭,而是與木福商行交往密切了起來,這一切都對木福商行初期打進京都市場提供了有利條件。
……
“我相信你已經知道自己的審判了吧,有什麼想說的嗎?”左丞相安思忍看著昔日風華絕代的好友,現如今一身狼狽的階下之囚的蕭羽明,帶著一絲不忍地道。
“嗬嗬嗬,沒想到最後還有你這昔日好友相送,一切也值了。隻是希望你能看在當年的情分上,饒恕徐夫人林氏一命,她嫁為人婦已經十三年了,早已經不算是林家之人了,而且這一切她從沒有參與過,希望你能看在相交多年的份上,幫忙求求情!”
鬢生華發,一身破舊的囚衣,完全看不出當日的意氣風發,如今的蕭羽明有的隻是深深的失意以及不舍,看著安思忍的眼眸中有深深的希冀。
安思忍聽到蕭羽明的話語,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麵容有些僵硬,停了會兒像是醞釀如何言語一般,道:“很抱歉,這件事我恐怕無法幫你了,昨天剛得到消息,西平郡主林若梅在三天前已經服毒自盡了,就在梅園內……”
看著老友不可置信的雙眼,左相安思忍也不願再說下去。
蕭羽明聽到這些,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多,本來兩鬢的華發根本無法掩蓋的俊逸臉龐一下子布滿深深淺淺的皺紋,一雙炯炯有神的鷹眼也沒有了往日的犀利,變得渾濁、淒愴不已,整個人似乎丟了靈魂一般,呆呆傻傻的坐著一動不動,猶如風燭殘年的老者。
“……你請節哀。”安思忍看不下去他這般失魂的模樣,笨拙地安慰道。
蕭羽明聽到這句話,突然像又恢複神智般,連忙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撲向牢門前的安思忍:“她……梅兒死前有沒有……有沒有留下什麼……什麼話?”因為太激動,話也說得斷斷續續。
安思忍看著神情激動、仿若癲狂的蕭羽明,別過頭,澀聲道:“有,她留下了遺書,要求……要求死後能與丈夫徐裴淩合葬。”說完後轉過頭來,看著仿佛失去全身力氣跌坐在地上的蕭羽明,繼續道:“我們的人已經將她的屍體火化,按她的要求送回塢鄴郡,不日就將與她丈夫前太師次子徐裴淩合葬了。”
蕭羽明似乎一句話也聽不進去,整個人完全沒有一點的氣力,如一灘死水癱軟在地上,喃喃自語:“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安思忍看著這樣的蕭羽明不再說一句話,轉身離開陰暗的地牢,將背影留給那一生的友人以及引路人……
“大丈夫在世定當保家衛國,畏畏縮縮隻知藏頭露尾算什麼讀書人,簡直有辱斯文!”意氣風發的蕭羽明站在酒桌邊高談闊論,一時似乎所有的光亮都照在他的身上,是如此的光彩奪目。
安思忍坐在一邊的角落上,看著同鄉亦是同年的友人如此模樣,心中替他高興的同時,又有淡淡的失落,自己何時才能有他的光華與自信呢?
那時一直以為像他那樣的人一定會成為國家的棟梁,沒想到中舉後,朝廷隻是派給他一個可有可無的閑職,輾轉經年,再見時,自己已成為位高權重的一國丞相,而他卻成了潦倒的階下囚,隻能讓人歎息:世事無常啊!
安思忍牢門前,回頭看看已經再也看不見他人影的牢房,回想起昨晚的問話。
“陛下,雖然我明白他難逃一死,但我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變得如此?”安思忍看著上座的瑞明帝紫星耀,內心充滿矛盾。
“不甘?”紫星耀看來眼坐下完全沒有平時運籌帷幄的丞相風度的安思忍,淡淡地問道。
安思忍聽了紫星耀的話,猛然間抬起頭來,眼神定定地看著紫星耀:“不甘!”兩個字擲地有聲。
“我知道你想為他求情,不過相信經過這幾天的思考,也知道求情是不會有結果的。”瑞明帝坐於上座,看著下麵恭敬肅立的左相道:“隻能說這一切全是他咎由自取。”
安思忍顯然不明白紫星耀此言所謂為何,眼中充滿不解地看著紫星耀。
“其實父皇當年就知道蕭羽明此人的才智過人,本來也想要委以重任,但知道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一直以來都是順風順水,從沒有遇到任何挫折,父皇就想先給了他點挫折,鍛煉一下他的毅力,其實他隻要挨過那幾年,現今至少也如你一般位極人臣,可是……隻能說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怨不得他人!”
眼來如此!
是啊!一切都是他的選擇,他也必須對他的選擇負責!
……
安思忍出了牢房,抬手擋住外麵刺目的陽光,好一會兒才適應門外的光亮,一門之隔,一處暗無天日,一處天高地廣……
“啊!吵死了,李季樂你給我現在就滾!!!”葉梧玥的憤怒的吼聲在房內傳出,嚇得枝頭的鳥雀差點掉地上。
李季樂看著那些一哄而散、偏離正常飛行軌跡的鳥雀,擦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道:“我怎麼能走呢!沒我在,這地兒不鬧鬼才怪呢!所以……”
他還想再說下去,不過看到近在眼前的葉梧玥怒紅的雙眼,縮縮脖子,小聲道:“我還不是看你這幾天心情不好,彈點琴想讓你心情放鬆嗎!”
“你這也叫彈琴,簡直比殺豬還難聽!”葉梧玥吼道。
“誰說的,明明就很好聽來的,誰這樣汙蔑本大爺!”李季樂伸長脖子,看著周圍空無一人的院落,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