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105章 抗旨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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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上,站立兩旁的文武大臣們一個個低垂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出,這件事可不是他們中任何一位能調停得了的,所以,還是作壁上觀為好。
    原本端坐在龍椅上的赫連若朝此時已站了起來,他臉色鐵青,手指著殿內跪著的一人,大聲喝道:“朕再問一遍,這道聖旨,你接是不接?!”
    赫連無夜直挺挺跪在那裏,看也不看在一旁捧著聖旨手足無措的福公公,毫不畏縮地迎著赫連若朝快要噴火的目光,一字字道:“臣弟不接!”
    “赫連無夜,抗旨不尊,你可知是何後果?”
    “其罪當誅。”
    “難道你寧願一死?”
    “臣弟願領死罪,就請皇上下旨!”
    “你……”
    赫連若朝氣得手直哆嗦。他之前答應了洛夫人,將洛未凡賜婚給赫連無夜做王妃,原以為無夜再不情願,也不會抗旨,沒想到他還真是小看了他,看樣子他是認定了自己不敢殺他,這也難怪,誰讓他是他的親弟弟呢!不過他也不能就這麼算了,燁王在朝堂之上當眾抗旨不尊,讓他這個皇帝顏麵何在?怎麼也得讓他知道知道,聖旨,不是說抗就抗的!
    “來人!”赫連若朝大喝了一聲,立刻從殿外進來幾名侍衛,“燁王抗旨不尊,本應處斬,念其初犯,故杖責一百,禁足三日閉門思過,賜婚一事容後再議!”
    “皇上!”站在殿下的洛長鈞忍不住了,終於出來跪在殿下為赫連無夜求情,此事畢竟跟自己女兒有關,他不能眼看著燁王因此受責,“皇上請息怒,燁王雖抗旨,但……但……”後麵的話他也不知該怎麼說了,抗旨的罪名可不小,沒有開刀問斬已經是皇恩浩蕩了,這情他還怎麼求?
    赫連若朝已重新在龍椅上坐了,沉聲道:“洛將軍不必再說,朕已饒過他死罪,若再不懲戒一番,以後朕的旨意還有人聽嗎?!”說完對那幾名侍衛一揮手,“等什麼,還不拖出去!難道你們也想抗旨不成?!”其實赫連若朝心裏自有打算,他知道無夜內功深厚,隻要他運功相抗,這一百杖也不算太難捱。
    幾名侍衛嚇了一跳,趕緊押著赫連無夜出去了。不一會兒,外麵就傳來木杖擊打在人身上的沉悶的聲音,還有小太監尖著嗓子在旁邊的計數。
    赫連若朝想得雖然沒錯,無夜內功深厚,一百杖對他來說確實沒什麼大礙,不過他想今日自己當著滿朝文武駁了皇上的顏麵,怎麼也得做出個姿態,付出點兒代價才行,拚著自己吃點兒皮肉之苦,也得讓皇上斷了逼他娶妃的念頭。所以,他壓根就沒打算運功抵抗。
    他是這麼打算的,卻沒想到那一百杖不是好捱的,當計數的小太監數到八十的時候,他已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金星亂冒,勉強撐到九十幾下,人便昏了過去。
    昏過去也得接著打,一百杖,一下也不能少,這是聖旨。
    打完了,兩名侍衛將赫連無夜架回到殿中,皇上親自驗傷。
    看到赫連無夜趴在地上人事不省,身後由肩至臀一片血肉模糊,嘴唇也咬破了,慘白的臉上都是汗,赫連若朝已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心裏又痛又氣,他這個三弟還真是……
    轉過身不忍再看,隻吩咐把人送回燁王府,又命小福子立刻去找太醫,然後揮揮衣袖,疲憊地說了聲“退朝”,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殿。
    這兩日被積壓下來的政務纏得分身乏術,完了就宿在禦書房旁邊的暖閣裏,今日那些折子總算都處理得差不多了,而且他心情也不好,於是退朝回來,赫連若朝換了衣服直奔景瀾宮。
    走在路上他還在想,曾幾何時,付墨謙已經成了他解煩去憂的一劑良藥,隻要看到他那張表情豐富的臉,再和他鬥上幾句嘴,好像天大的不快也變得淡了。
    “皇上駕到!”
    景瀾宮裏外門上的小太監迭聲喊著,赫連若朝卻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蹦跳著出來,一直走到內堂,也隻見蘭兒、芳兒等人跪在地上接駕。
    “公子呢?”
    “回皇上,公子他出去了,奴婢這就派人去找。”蘭兒低頭答道。
    “出去?去哪兒了?”印象中墨謙並不喜歡在宮裏閑逛啊,頂多悶了就在院子裏逗逗元寶。
    “去……”
    蘭兒話沒說完,屋外已傳來付墨謙沙啞的聲音,“都跪著幹什麼?起來起來,都起來,元寶——元寶——你這死東西趕緊給本少爺滾過來!”
    赫連若朝皺起了眉。
    一個淡綠色的身影搖搖晃晃從門外走了進來,懷裏抱著那隻灰色的胖貓,看見座位上的赫連若朝,他愣了一下,竟然沒有跪拜,隻笑了笑,含混不清地說了句,“你來了?”
    跪在地上的小祿和蘭兒等人心裏已經把佛祖菩薩念了幾十遍,手心裏攥出了汗。
    “你們都出去,沒朕的旨意誰也別進來。”
    轟走了底下人,赫連若朝一把拽過付墨謙,劈手奪下他懷裏的元寶準確地扔進屋角的青瓷大甕,眉頭皺得緊緊的,“你去哪兒了?醉成這個樣子?”
    付墨謙當然是去了重寧宮,這兩日他都泡在那裏,然後喝到醉醺醺地回來,誰勸也不聽。其實他喝得倒不多,隻不過酒量太淺,心裏又藏著事,十分醉裏倒有七八分不是因為喝酒。今兒他更沒喝多少,是洛未央手一抖將半壇子酒都灑在了他身上,讓他不得不回來換衣服。迎麵看見赫連若朝坐在房裏,他心裏不舒服,便借著幾分酒意使性子。
    “本少爺願意去哪就去哪,不用人管!”付墨謙用力推開赫連若朝,搖搖晃晃走進內室,一麵脫了外衣,結果發現裏衣也濕了,索性也脫了,光著上身隻穿了一條白綾散腿褲子仰倒在床上。
    赫連若朝忍了忍,決定不跟醉漢一般見識,況且墨謙這副涓狂的樣子倒也撩人,他隨手倒了一杯涼茶端著,跟了進來,坐在床邊耐著性子哄:“小墨,起來喝口茶解解酒。”一麵說著,伸手扶起墨謙,讓他靠進自己懷裏,把茶杯遞了過來。
    不料付墨謙一揮手,啪地一下打翻了赫連若朝手裏的杯子,再掙脫他的懷抱,滾到床裏,啞著嗓子說道:“墨謙身體不適,今晚不能侍寢,請皇上移步吧。”
    赫連若朝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臉色全變了。
    “侍寢”兩個字像針一樣刺痛了他,讓他又想起了那晚洛未央冷冷的表情和冷冷的話語——“皇上可是要未央今晚侍寢?”
    對赫連若朝來說,侍寢這個詞隻適用於單純的床事,比如他對他的那些女人們,是為了子嗣或者某些責任不得不做的,而對於洛未央則不同,他希望他和他是屬於有情之人的歡愛,包括對墨謙,他也從不曾想到侍寢這個詞,皆因為他對他們是有情的。
    而今這兩個人,卻先後拿這個詞來刺他,他們當他是什麼?隻懂得宣泄的暴君麼?
    咬著牙撲到床上,赫連若朝將付墨謙死死按住,冷冷說道:“今晚?誰說要等到今晚了,朕現在就要你侍寢!”既然當他是暴君,他就幹脆做出個暴君的樣子來,否則這些人一個個都要騎到他頭上來了!
    付墨謙拚命扭動身體掙紮著,嘶聲大吼:“你放手!今兒本少爺說不就不……”
    “朕說要,哪個敢說不?!你敢抗旨?!”赫連若朝伸手去扯墨謙的褲子。
    墨謙也急了,眼看躲不開,竟在赫連若朝手背上狠狠抓了一把(和元寶學的?),嘴裏還喊著,“本少爺……就是要……抗旨!”
    赫連若朝疼得抽回手,手背上兩道血印赫然在目,再聽到墨謙這句話,勃然大怒,一把拽過來揚手一個耳光就揮了過去,“小畜生!你們都要造反了!抗旨抗旨!一個個都以為動不得是不是?好,朕今日就開開戒!”
    急怒之中赫連若朝竟根本忘了還有點穴這回事,撕下兩條紗帳,先堵了墨謙的嘴,再捆了他的雙手將他綁在床欄上,然後三下兩下扯了衣服,將他按在了床上,“這道聖旨,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劇痛襲來,付墨謙死命掙紮,卻如何動得了,腰被身後的人牢牢抓在手裏,嘴裏喊也喊不出,隻能在那人瘋狂的撞擊下發出“嗚嗚”的聲音……
    盛怒之下的赫連若朝早已失去了理智,不斷地宣泄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發現身下的人竟已沒了聲息。
    他趕緊把人從床欄上解下來,“墨謙,墨謙……”
    付墨謙兩隻手腕紅腫不堪,半邊臉也是腫的,滿是淚痕,嘴裏的布雖已取出,卻任憑赫連若朝怎麼喚,依然雙眸閉緊,不肯發出半點聲音。
    這下赫連若朝真有些怕了,他抓過被子給墨謙蓋好,一邊穿衣服一邊大聲喊著“小祿,蘭兒,趕緊傳太醫,快!”
    太醫很快就來了,步入內室就變得一臉尷尬,屋子裏的味道誰都知道剛發生了些什麼,更不用說付公子還光溜溜地裹在被子裏。
    診了脈,說了些身體虛弱不堪承受隻需吃幾服藥調理調理外傷敷了藥也並無大礙的話,赫連若朝聽了這才鬆了口氣,連聲催著小祿隨王太醫去抓藥。
    蘭兒眼尖,一眼看到皇上手背也帶了傷,趕緊暗示太醫再包紮一番。心裏則納罕不已,暗道皇上和付公子兩人之前好得蜜裏調油,怎麼兩日不見竟雙雙翻了臉,打得烏眼雞一般,要說自家主子膽子也真大得沒邊,連皇上都敢傷!這以後可怎生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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