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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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獨自一人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那個恐怖的眼神反複地出現。我不敢睡,便睜開眼睛,坐起來。
我不知道我該做些什麼。這時,我突然想看看月亮。我走下床,向門口走去。但是,我卻透過門縫看到了院子裏的兩個人影,於是趴在門縫邊朝外看。
院子裏,爹娘手牽手,在院子裏散步。一邊走一邊說,竊竊私語,似乎在談論著什麼。突然,爹做了一個用手彎成刀,向下砍的動作。娘看到了,驚恐萬分,跟他辯論著什麼。這時,二人走遠了。
我幡然醒悟:我不能完全相信爹所說的話。素清宮白意殺了姐姐,以爹的性格,一定會殺白劍英泄恨,讓白意也嚐嚐喪子之痛……對!為什麼我沒有想到!我可能上了爹的當啊!
不,我不能坐著等他去殺白劍英!我必須采取行動。對,擎浪天!對!隻有他能救白劍英!
我叫來純雪和秋吟,吩咐她們,超過一個時辰見不到我,就去找擎浪天,叫他幫忙去救白劍英出去。
第二天的晚上,我又一次去見白劍英。我有一個可怕的預感:如果今天晚上我不去,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牢裏,白劍英一個人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許,他的腦子裏有我吧。不過,肯定沒有好事……
我還是退了所有的下人。但這次,我進了牢門,坐在他的麵前的地上。
白劍英抬眼瞟了我一眼,冷笑了一下,便不再說什麼。
我放下手上的食盒,從裏邊取出幾碟小菜和一壺酒、兩個酒杯。
我倒好了酒,舉起杯子,輕輕一笑道:“我特地來請你喝酒,如果你怕有毒,我先喝。”我舉起杯子,給他看裏邊滿滿的酒,然後喝下去一半,再放在他麵前。
他斜眼看著我,笑道:“哈哈!冷如煙,你以為我會喝你剩下的?”他說完,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將杯子摔了個粉碎。
我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悄無聲息。我隻好再取出一個杯子,擺在麵前,自己倒上一杯酒,喝下去。
“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過了今夜,一切都會見分曉。”我說著,灌進去一杯酒,卻不小心嗆到了,取出身邊的手帕去擦嘴。
“你們要行動了,是不是?也許明天,我就要解脫了,是嗎?”他笑得很輕鬆,不像是在談死,而是要交什麼好運了。而我的心裏像是綴著千斤重擔,難受極了。
我苦笑道:“我昨天不是說過,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讓你死的。”
這時,我發現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手帕上。我吃了一驚,拿起它去看,才發現我取出的是那日白劍英送給我的手帕。
兩隻蝴蝶在上邊舞動著,輕鬆而愉快地舞動著,夢幻地舞動著。
我的手發軟。我笑了笑,說道:“是你給我的。”
他驚異極了,盯著手帕,說道:“你一直……一直放在……放在身上嗎?”
我低了低頭,笑得傷心:“我忘不了那一天,忘不了那個小屋。”
他大笑起來,說道:“我真是鬼迷心竅,那天為什麼要救你?幹脆讓那個楊夜殺了你算了,我今天也……”他說到這裏,卻頓住了,低下了頭去。
我此時卻猜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麼。還好,他說到:“那天在山上,還算……算是你救了我。”
我抬起眼睛看著他。我的心裏隻能用“難受”兩個字來形容。
我捧起酒壺,放進嘴裏一飲而盡。
突然,一個聲音怒斥道:“煙兒,你還是執迷不悟!”
是爹!
我趕緊站起身來,打開牢門,又鎖上,走到爹的身邊。
“爹,我都照您的吩咐做了,難道您就不能給女兒留下點餘地嗎?”我哭道。
爹斜眼看了看白劍英,說道:“煙兒,如果我殺了他,你是不是舍不得?”
“爹,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殺他的嗎?爹,您怎麼能說話不算話?”我晃著他的胳膊。
“看你著急的樣子!”他不屑地說道。
“爹,您告訴女兒,您不會違背諾言的,是不是?是不是?”
爹甩開我的胳膊,說道:“我們的約定是有前提的。現在,素清宮白意不肯答應我們的條件,那麼我們的約定自然也不能作數。”他說完,丟給我一張薄薄的字條,上書冷冷的兩個字:
“請便。”
我詫異。天下竟然有如此狠心的父親!
“哈哈……”這時,白劍英站起身來,走到牢門旁,瞪著我爹,冷冷地笑道:“原來你們是想用我爹的性命來換取我的性命!真是如意算盤啊!”
爹沒有看他,說道:“可是,你那個無情的父親不肯救你啊。”
白劍英冷冷一笑,說道:“你們少做夢了!我爹有十八個兒子,不少我一個!你們要是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來啊!來啊!”我看得出,他的眼角含著淚。不知是因為我,或者是因為他的父親。
我爹輕挑了一下嘴角,說道:“那就不要怪我們狠心了。”
“來人!”爹招呼身後的隨從,說道:“傳令下去,明日午時,驅散素清宮少主白劍英魂魄!傳書整個妖界,屍首示眾三天三夜!”
我的心徹底涼了。
我跪在他的麵前哭喊道:“爹,您不能這樣!您是不是不要女兒了?女兒不肖,隻要您一句話,女兒現在就可以死。求求你,收回成命吧!爹!”
我能感覺到爹的手在劇烈地顫抖著。我知道,他是愛我的。隻是,他也愛姐姐啊!可是姐姐的死跟白劍英沒有任何關係啊,他不應該為此贖罪!
爹的手向後抽了一下,想要從我的手中掙脫。但是他沒有用全力。我抱著他,苦苦哀求著。
這時,哥哥也衝了進來,來到我身邊,跪在我身邊,說道:“爹,遙兒也求求您,饒了他吧。難道您就忍心看著煙兒痛苦嗎?您想逼死她嗎?”
爹揚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手中一陣滑。我趴在了地上。哥哥連忙把我扶起來。我趴在他的肩上抽泣著。
爹輕聲說道:“把冷遙、冷如煙關進大牢,明日行刑之後,再放他們出去。”
爹做事向來天衣無縫。幸好我早就吩咐了下去。現在,隻但願純雪和秋吟那裏不會出問題吧。
我和哥哥被帶進了白劍英隔壁的那個牢房。
“對不起,哥哥,是我連累了你!都怪我!我早就應該死了的!”我抽泣著說道。
“煙兒。”哥哥溫柔地笑了,說道:“你這個小鬼,天生就是要連累我的。我才不怕你呢。”他為我擦著眼淚。
我看向白劍英,他背過身子去,不麵對我。舉起剛才的酒壺,想要倒進嘴裏裏邊的酒,卻發現已經空了。
我突然感到一陣暈眩,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