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我偷偷地溜出門。
    哥哥的屋子裏亮著燈，燈下的影子，在讀書。
    我心裏踏實了，走出門去，打算到百花園去，見白劍英。這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我心裏激動極了。
    清風拂麵。風裏，那個白影顯得肅穆，單薄。
    “白公子！”我跑過去，他張開雙臂抱著我。
    “你決定了嗎？”我問道。
    他微微笑著，說道：“這麼美的夜晚，我們不要談這個，好嗎？”
    看來他還是不肯答應。也許，我還要等待他的審查呢。
    “那好吧，我答應你！”我笑著，抱緊他。這樣，已經是我的幸福了。
    突然，耳畔響起了一個聲音，我們兩個趕緊鬆開對方。
    “白劍英，你放開她！”是哥哥！他還是跟過來了。
    霎時間，寒靈宮的人包圍了整個百花園，其中有純雪和秋吟。哥哥是怕白劍英會埋伏什麼人，所以帶了不少隨從。
    那個身影舉劍飛身而來，向白劍英出手。兩個人在那裏打，白劍英接的是那樣吃力。而哥哥，似乎要殺了他。
    “哥！哥！我求求你，不要傷害他！哥！”我在一旁喊著。
    這根本沒用，哥哥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隻好出手，向哥哥打去。
    哥哥見狀，閃開身子，躲開我的進攻，用劍擋在白劍英頸前。我也放鬆下來，站在他的身邊。
    哥哥橫眉怒對，我感到羞愧極了，隻好低下頭去。
    “煙兒，你還是沒有聽我的，是嗎？”他似乎很氣憤，還很擔憂。他可能是想不通我為什麼會這樣做。
    “哥，對不起，我騙了你。不過，我不後悔我所做的事。”我輕聲說到。
    “煙兒！如果讓爹知道了，你知道你的後果是什麼嗎！”哥哥的聲音都在顫抖。我知道，他是擔心爹會懲罰我。
    “哥哥，我現在已經承受了最嚴重的後果啊！你知道嗎，每天內心的痛苦煎熬，比肉身之痛苦一百倍，一千倍啊！”我說道。
    哥哥沉默了一會兒。緊縮的眉頭始終沒有放鬆過。
    “煙兒，爹娘是一定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難道你就打算這麼一直下去嗎？一旦爹發現，那你可就有了大麻煩了！你知道爹的性格！”
    “哥哥！我求求你了！”
    我跪在了他的腳邊。這時純雪和秋吟跑到了我的身旁。她們也在哭。
    “煙兒！”他也顧不得許多，將劍扔在了地上，蹲在我身邊。“煙兒，你這是幹什麼？你忘了哥哥說過，無論你做什麼，哥哥都會支持你的！”
    他的意思，就是說他會幫我嗎！
    “哥哥！讓我們離開吧！哥哥！”我哭著說道。
    “煙兒，你真的願意陪這個人離開家嗎？你就不怕他在騙你嗎？”哥哥說著，瞪了白劍英一眼。
    我看了白劍英一眼。他望著我，眼神中有淚光在微微地閃動。
    我走到他身邊，說道：“現在，你願意跟我走嗎？”
    白劍英拉起我的手，笑道：“我願意。”我看清了他眼裏的淚水。
    我笑了，說道：“你能向我保證，你沒有在騙我嗎？”
    他說道：“我都相信你了，難道你還懷疑我嗎？”在他的眼神中，我第一次看到了絕對的信任。我的淚水洶湧。
    我轉過身去，對哥哥說：“哥，我願意。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願意這樣走下去。”
    哥哥撫摸著我的頭發，說道：“煙兒，既然如此，哥哥幫你。明日五更，白劍英。”他說著轉向白劍英，繼續說道：“你在百裏外的那個竹林等著，我把煙兒送過去。”他又看著我，說道：“再回去看看爹娘吧。”一句話弄得我淚水再次洶湧而出。他的眼眶也盈著淚水。
    “然後，我就把妹妹交給你了。”哥哥對白劍英說道，“你如果敢對她有一點不好，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碎屍萬段！”
    白劍英嚴肅地點了點頭。
    哥哥看著我，笑了。笑得有些冷。從未見過的清泠目光，似乎仇恨著世間的一切。壓抑著激動：“煙兒，為了你，哥哥豁出去了。”
    哥哥慢慢地拔出劍。劍光耀眼。
    哥哥一躍而起，向四周揮劍刺去。隻見道道白光躍出，擊在周圍每一個人身上，炸開了。頃刻間，所有的隨從都死在了哥哥手上。
    “哥？！”我萬萬也想不到他會有這種舉動。哥哥以前對下人簡直像是對自己的親人一般，從來不會責罰任何一個人，更別說殺人了。他全是為了我啊！驚訝之餘，我的淚水仍然無法控製。
    哥哥落在了地上，目光移到了我身旁的純雪和秋吟身上。可怕的目光，看得我都不禁寒戰。
    可憐的兩個姑娘啊！她們不知道等待著她們的會是什麼。我們是她們的主人，武功又幾倍於她們。她們現在是那麼無助！她們隻能依靠我——這個和她們一起長大的人。她們怯生生地躲在我的身後。
    她們和我一起長大啊！我張開雙臂，擋住她們，說道：“哥，不要傷她們！我保證，她們不會泄密的。”
    哥哥的目光柔和了下來，點了點頭，放下了劍。
    我轉過頭去，抱住純雪和秋吟。她們兩個人輕聲抽泣著。我比她們要沒出息多了。嗬！
    交代好了一切，我們兩個帶著純雪和秋吟離開了。我的心裏百感交集。不舍、無奈、痛苦、欣喜……
    可是，更複雜的還在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