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不發威，你真把我當成小女娃了麼！
    ——青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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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眾人麵色不善，青蘿嘻嘻一笑道：“幾位不用急，想必盟主是有什麼要事呢！”
    “要他娘……唔……”一黑臉大漢“噌”地跳起來就要罵句粗的，忽然想起司徒家都是些大小女孩子，一句粗口堵在口中吞不是吐不是，登時憋紫了一張臉。
    秦薷見風破正看那黑臉人，悄聲道：“蘇由，原來是冀中土匪，敗給陸七後就一直跟著他了，也是用刀的，刀法狠辣，當土匪的時候跟官兵打起來都是一刀一個腦袋的。嘖嘖。”
    風破“啊”了一聲不再言語，繼續扮死人，搞得秦薷大感無趣。
    司徒青嵋像沒聽見蘇由的聲音一樣，徑自步上主座，施施然坐下，施施然喝茶。青蘿卻似不知蘇由為何忽然僵住般，美目一轉盯在他身上問了一句：“‘要他’什麼？”
    風破秦薷立即渾身一僵。
    這位姑娘……腦筋有問題嗎？
    難怪，難怪會問我們那種問題啊……真的，不關我們的事……
    廳上幾名花侍動作一致地偏開頭去偷笑，其餘眾人卻是齊齊一愣。
    蘇由聽見這句話不由更加尷尬，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眼看這曾殺人如麻的土匪就要在無人——包括司徒青嵋——施援的狀況下噎死於司徒青蘿的一句話裏，陸七連忙起身施禮：“司徒女俠今日不告而來多有打擾就此告辭。”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起身告辭，算是幫同在盟主手下辦事的同伴解圍。
    風破看著眾人的反應，心中無力之感大盛。
    搞了半天，這丫頭的腦子壓根就是壞的……都怪他平常跟人打交道太少，居然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嘖，失敗……
    正在眾人忙於告辭時，又有客人大步跨了進來：“諸位且慢！”
    風破看看新來那人，手肘一抬，撞了秦薷一下，秦薷會意道：“被軟禁的幾個老頭子之一謝江瀾的第三子，謝雨樓，武功一般，但據說長於謀略，幾個老頭子家那麼一大幫子人就隻他一個還有點實權，不過……幾年當中沒有一點把柄給林秋芷捉住，這也未免太不正常了。”
    風破知他是說林秋芷故意留謝雨樓在身邊，點點頭，麵上不在意，心裏卻對那個古古怪怪的林秋芷越來越好奇。
    謝雨樓的到來讓原本已經說要“告辭”的眾人都止了步。
    陸七似乎是這廳中眾人的小頭目，見謝雨樓步入是眉頭一擰：“謝兄如何也來了揚州？不是說留守長安嗎？謝兄離守，長安怎麼辦？”
    謝雨樓對自己失職被人指摘一事並不在意，卻微笑道：“主人還未發話陸兄就先開口，有些失禮吧！”
    陸七一怔，就聽司徒青嵋淡淡地道：“不用在意，你們說你們的，我聽著。”
    謝雨樓碰了個軟釘子卻似不覺，仍笑得溫文爾雅：“司徒女俠好大度。”回首又向陸七笑道，“長安那邊，我私自找了幾個人暫時頂了頂，盟主回來我自去請罪。我也是擔心盟主，這心情，想必各位是能體諒的。”
    蘇由已緩過氣來，聞言冷笑道：“盟主武功高明，有什麼好擔心的？”
    謝雨樓斂起笑容，長長歎了口氣：“盟主……唉……”
    陸七看他拿腔拿調就是不肯說，正想刺他幾句，卻聽一旁的少女開了腔：“林秋芷死了麼？”
    “啊？”謝雨樓一愣，“什麼？”
    眾人聞言也是一怔，這小姑娘口沒遮攔胡說八道怎麼她師父也不管管？武林盟主大名是她叫的嗎？還有，什麼叫他“死了麼”？
    青蘿眨眨眼：“那你歎什麼氣？”
    “撲哧……嘿嘿……”秦薷忍不住笑出聲來。
    眾人想明白過來也都好笑，這小姑娘雖是胡說倒是很能破壞氣氛。
    謝雨樓幹咳兩聲：“不是……當然沒有，在下隻是擔心盟主……”
    “他武功不好麼？”青蘿繼續問。
    “不是……”
    “他不認得路麼？”
    “……不……”
    “他很容易被人拐了麼？”
    “盟主他隻是……性格單純……”
    “你說他‘傻’就好了嘛！”
    “……”
    廳中眾人不由得無語，都在心中暗道：姑娘……你到底想幹嗎啊……
    然而就在此時，廳中一處角落裏卻爆出了巨大的笑聲：“哇哈哈哈……”
    一聽見笑聲，眾人齊齊向那處望去，卻見……
    嗯？
    廳中眾客人多半是林秋芷手下，聽見有人說他傻雖然因對方是小姑娘不好斥責卻也不可能大笑出來，而秦薷並非他們之中的一員，聽到青蘿最後一句話，再也忍耐不住，仰頭大笑出聲。
    眾人回頭，所見的便是秦薷一手撐住一張高幾，一手在風破肩上狠拍的場景，伴隨著高亢興奮的笑語：“哈哈終於有人光明正大說他林秋芷傻了我等啊等啊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哈哈哈……”
    謝雨樓眉頭緊擰：“閣下是？”
    “無關人士而已哈哈……”
    眼看那衣著花哨的年輕人就要笑得滾倒在地，陸七也皺眉道：“這位……咦？秦公子？”
    秦薷抬起頭：“你們接著說讓我再笑會兒……”
    “秦公子，不得對盟主無禮！”
    秦薷狠吸一口氣，拍拍胸口止了大笑，左手在鼻子上一摸，一副無賴相：“怪了！說他傻的是這位謝兄，關在下何事？”
    謝雨樓有點火大：“我幾時說盟主傻了？”
    青蘿訝異道：“咦？他武功好也認得路你還擔心他，我問你是不是擔心他很好騙你說他‘性格單純’……那不就是承認他傻嗎？”
    “在下隻是說……”
    “他性格單純，我聽見了。”青蘿一臉“我都明白我很理解”的表情，“所以說，你把話說白了也不會有人怪你的，真的！”一邊說，一邊還用力點了點頭。
    這回，連風破也不由莞爾。這位青蘿姑娘明擺著是要跟謝雨樓過不去，哪裏是什麼“天真的小師妹”……等等……
    突然出現的想法讓風破的微笑瞬間僵硬。
    她前幾天，都是故意的？
    故意問我某個詞的意思，然後……看我笑話？
    ……
    難怪秦薷那家夥說“女人骨子裏都是可怕的動物……”
    真是……
    如果說當時的風破對這句秦薷名言還隻是有一丁點讚同的話，那麼日後，當他終於忍不住問了青蘿這個問題時，青蘿的回答便是讓他對這句話再無懷疑。
    青蘿是這麼說的：“師姐們以為我不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好啦……反正，看別人因為我說的那些話變得表情扭曲是件挺好玩的事情……”
    風破有種嚴重的無力感。
    連自己人你也整得不亦樂乎……
    所謂對自己狠的人才能對敵人更狠。
    你這丫頭，果然夠可怕啊……
    無視謝雨樓轉青的臉色，也無視陸七等人不知該笑不該笑的扭曲表情，青蘿姑娘徑直蹦到風破麵前：“風破啊你挨了那個‘淫賊’那麼多掌都不疼嗎？怎麼一點表情都沒有呢？”
    秦薷一口氣沒上來，頓時噎得直翻白眼，眼前一片漆黑。
    眾人的表情益發詭異起來。
    能不能問一句，姑娘你到底在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