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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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追肅是從哪一天起,也許就是那一個晚上開始,也許是張寬自己的分類選擇,也許是張保林習慣的強勢撮合,也許就是李東告戒的忍讓,也許就是蘇樺自認為的妥協。張寬身邊去的來了很多人,最後剩下的是蘇樺。
“以後除了蘇樺,你再跟那些狐朋狗友玩,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張寬在外麵的那個小團夥,聚眾打架,把人打進醫院,張保林按著張寬的頭去賠禮到歉後,最後一頓棒子把張寬打到了蘇樺身邊,從此他們身邊除了彼此,不再有第三個人。
蘇樺慢慢的開始和張寬成為真正的好朋友。
當然,這種關係是張寬定位的,在初中生蘇樺看來,自己就是張寬身邊的狗腿子,就是日本人身邊的胖翻譯官。蘇樺幫張寬追女朋友,幫他寫情書,幫他抄作業,還哥哥長哥哥短地叫張寬。
張寬很為蘇樺的轉性得意,張寬甚至學了電視上少爺叫書童、叫下人的叫法,開始叫他“小葉子。”
撇開那麼多的講究,從心裏來說,蘇樺挺喜歡小葉子,就像樹葉,發芽、怒放、調零,一個簡單又是一個完整的生命的過程。
“小葉子。”張寬對著蘇樺擠擠眼,再對前麵的女生呶呶嘴,小葉子就衝上去,對著女生的屁股就是一下,然後退到張寬身後,跟著張寬一起看著紅了臉的女生笑。
女生跑去告老師,蘇樺拿出握在手心的一塊口香糖:老師,她剛剛坐樓下的木椅上時沾的,我想還是拿下來的比較好。
“小葉子。”張寬手指著前麵那個囂張的男生,小葉子就沒了命地衝上去,拳頭如雨點落下,自己也挨著雨點般的拳頭。
男生叫來幫手,蘇樺掏出藏在身上的一把鋼尺,轉過頭對張寬說:如果我花了他的眼睛,記得把咱們院裏的那條黑狗牽來,看看那隻獨眼跟他的配不配。男生怯了。人群散了。
“小葉子。”張寬指了指手裏的煙:敢不敢。蘇樺從鼻子裏出了個氣,接過火機,點燃,吸了一口,再長長地吐出來。哥,還不錯啊,中華的就是比我爸那金絲猴強多了。
蘇樺的成長是突飛猛進型的,就像打了激素,一夜之間變了個模樣,蘇樺依舊學習好,但除了張寬,沒有人跟他做朋友。更多的人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做朋友,同學們佩服蘇樺的聰明,卻不知道該怎樣評價蘇樺的行事。
初二的時候,因為同桌的一個WALKMAN丟了,隻是懷疑地問了蘇樺一句,是不是你拿的。蘇樺幾乎沒怎麼喘氣,就用他瘦瘦的甚至有點骨節嶙峋的拳頭打得那個比他高許多的男生,鼻子冒血,滿臉青紫。事後又誠肯萬分地去道謙,每天態度良好的去家裏幫他輔導學習,甚至連運動會上最難捱的3000米也替他跑完。這之後連老師包括那個男生都認為當時蘇樺的暴怒隻是一時之過,是絕對的可以原諒的。
而初三時,數字課代表有一次公然在教室對其它同學說蘇樺虛偽,被蘇樺聽到了,蘇樺輕輕一笑,當沒事人一樣,還一樣的和課代表一起踢足球,搞班級活動。數學課代表自己私底下惴惴了好幾個月,倒是什麼事也沒發生。
這樣的人在同學眼裏是有距離的,那種距離不是一句話一個笑容可以拉近的,那是一種人為的疏離,氣場強的無法忽視卻絕對的不能靠近。
這樣的蘇樺,張寬有種調教點撥後的快感,張寬覺得特過癮,尤其是蘇樺又拿了全年級第一還俯首貼耳的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
哥,那個小崽子放了你自行車的氣,今晚咱們堵他去;
哥,你的滑冰鞋我給你拿來了,用不上,噢,沒關係,我拿回去就是了;
哥,給你的夜宵,那家老字號的,我排了快一個小時的隊。
哥,給你的書包;給你的作業;給你的衣服;給你的鞋子。拿來了,做好的,洗淨了,擦好了。
這樣的蘇樺,漂亮著一張臉,低眉順目的,繞著自己轉,張寬就覺得特舒暢,比他老子升了局長還舒暢。
張保林升了,從廠長升成了工業局的副局長,座駕從桑塔那變成了還是桑塔那,但現在的是後麵帶著2000,裏麵舒服的多,可脾氣還是一點沒變,見到人一開口,還是離不了‘他媽的’,還是喜歡揮大手,後來,蘇樺在電視上又看過張保林幾次揮手,每一次都看得心驚肉跳。
張寬依舊比蘇樺高一年級,馬上要中考了。可他的性子還是老性子,拉著蘇樺東逛西逛,看電影,打遊戲,他聽蘇樺說的沒事,考試嗎,有什麼可怕的,到了跟前磨磨刀就行了。張寬相信了,因為在他眼裏蘇樺就是這樣對待學習的,蘇樺行,他為什麼不行。他信蘇樺,蘇樺說他聰明,他就覺得自己真還就是聰明,沒有不會的,蘇樺說他有氣魄,他就覺得自己像英雄,沒有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