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月 第一章 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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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時暴月一千五百三十五年【注:荒時暴月指災荒的年月】
二月十五卯時
冬日晨曦的天空中,那失去了皎潔的圓月依舊掛著。
正東方向的山頭上隱約可見一點光芒,這點光芒緩緩地開始沿著綿綿的山脈蔓延,宛如讓四周的山頭都鑲上了一條華麗的金邊。
原本還在沉睡中的人們已開始為一天的勞作做著準備。安靜的街道上開始擺出了零稀的早點攤,官員們也坐著馬車朝宮門趕去。
善國皇城裏的一天也就這樣地開始了。
在皇城裏的某一處金殿,其中的布局奢侈,金貴,無處不透著帝王的氣息。
殿內時不時地飄過一陣清香,此香氣來自蘭花中的仙子,雪蘭。而金殿之中金香爐正是那香氣的來源。金香爐的四周鑲著紫色寶石透著光澤,仿佛看著它靈魂就會被吸引而去。
一張雕刻有飛龍狂舞的金鑲床置於金殿深處,而周邊掛著繡有雙龍戲珠樣式的透明金絲簾,那金銀相間的絲簾讓散發著濃濃的霸氣的金殿又增添了絲絲的雅氣。
此時,一陣輕風拂過,吹散了繚繞在整個殿中的香氣,也吹動了床邊的金絲簾。一切猶如人間仙境一般,那麼得倩怡,那麼得不真實。
突然,一聲微弱的呻、吟聲打破了殿中的寧靜。定眼看去,在那張金鑲床之上竟躺著一位如仙般的少年,少年烏黑的長發淩亂地散落在金色絲綢之上,那一觸即化的雪白肌、膚毫不吝嗇地隨著少年的轉身而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少年的睡容帶著微微的笑意,看得出少年正做著一個好夢。那輕微上揚的嘴角,高、挺的鼻梁,含笑微閉的雙眼和那雙舒展的劍眉,不難看出少年擁有者一張讓天下人為之嫉妒的容貌。
驟然,少年的呻、吟聲再起,此時少年長而微微翹起的睫毛在輕微地扇動著,然而少年並沒有轉醒之意。
而這位仙姿玉色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善國第十八代善帝—善月。這個金殿也並不是所謂的人間仙境,而是善帝居住的善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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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從花叢中傳出,隻見一位身穿金絲綢緞的錦衣男孩,正蹲在花叢中委屈地哭泣著,他用小小的雙手不斷的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就在小男孩苦惱著自己小小的手無法拭去滿臉的淚水之時,他的身邊出現了另一個小小的身影,小小的身影朝這位哭泣中的少年遞去了一塊粗糙的帆布帕。
“殿下,不要哭了,哭花的臉可就不好看了。”這是一位身穿麻布衣的小男孩,雜亂的頭發隨意的綁在腦後,臉上還有著一些泥土的汙漬,卻不難看出這些汙漬之下會是一張秀麗的容貌。
布衣男孩正用他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憂傷地看著哭泣中的男孩,在布衣男孩身上還流露出不屬於他年齡的成熟。
當聽到布衣男孩的聲音之後,這哭泣中的男孩,身形微微一震。
然而隨即起身,毫不嫌棄地抱住了這位身著麻布衣的男孩,之後便是放聲大哭起來。
布衣男孩被錦衣男孩的行為感到一時的驚訝,隨後又坦然地閉上了雙眼,回抱著錦衣男孩,且用手溫柔地拍打著還在哭泣中的男孩的背梁,以示安慰。他靜靜地聽著男孩的哭聲,眉間微微地蹙起,不一會緩緩睜開的雙眼透露著滿滿的擔憂,他在為這位懷中的男孩心痛。
花叢之中,百花也在哀傷,它們在風中紛紛地擺晃,仿佛在用它們獨有的方式來安慰這兩位站在微風中相擁的男孩。
不知錦衣男孩哭了多久,他才從布衣男孩的懷中慢慢地將頭抬起。粉、嫩的小臉,嫣紅的嘴唇,一雙擁有深紫色瞳孔的眼眸,仿若星辰般的璀璨,如此可愛又純淨的臉上卻留下了哭泣後的紅暈和那未幹的淚水。
“夜,我不想繼位,我不想要有戰爭。”還帶有些許抽泣聲的童音正委屈地傾訴著。
“殿下,你要堅強,要學會麵對你的責任。”被喚作夜的男孩溫柔地舉起手,將錦衣男孩眼角未幹的淚輕輕得擦去。
“叫我月。”月主動地忽略了不想聽的話。
“……”夜無奈於月對話題轉移的速度。
“叫我月,明月的月。”月認為夜沒有聽清他的話,又一次強調了自己的名字。
“殿下,這不……”
“叫、我、月”月賭氣地嘟著嘴,語氣中夾雜著不滿。
夜隻好無奈地輕歎一聲,用微弱的聲音喚著:“月。”
月將自己的耳朵貼進了夜的嘴邊後帶笑地問道:“你說什麼?我可沒聽清。”
夜足足的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再一次喚了聲:“月。”
“嗬嗬嗬嗬。”月拍著手大笑起來,無法讓人聯想到他與之前那位哭得委屈的男孩是同一人。
“叫了,叫了,夜叫我月了,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嗬嗬。”
夜看著眼中的月終於露出的笑容,心中的憂傷一掃而空。
“月。”夜倏然一臉認真地看著月並緊緊得抓住了月的雙手說道,“相信我,我願為你把戰止。”
月瞪大了雙眼,隻是直直地看著夜。驚訝著自己親耳聽到了這天下間最不可能的誓言,而此誓言竟是為他而起。
當月完全消化了夜的話後,他僅朝著夜露出淡淡一笑,“夜,我永遠相信你。”
就是這樣純真,輕柔如羽的笑容猶如春風拂麵,深深地刻進了夜的小小的心裏。
“陛下,陛下,”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從不同的空間響起,打破了這純美的畫麵。“陛下是時辰該早朝了。”
這時的善龍殿內,一位身穿宮服的中年男子正彎著腰恭敬地等待著金絲簾後的動靜。
“嗯。”金絲簾後善帝不耐煩地蹙起了眉間,片刻之後,善帝才緩緩地睜開了震懾靈魂的紫色眼眸,輕輕地用手支起上半身,散落的黑發也隨著他的動作披掛在了雪白嫩滑的肌、膚之上,其動作帶動了空氣中暖和的風,同時還散發著絲絲嫵媚。
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他的主子終於醒了。“陛下……”
善帝抬起了右手,阻止了中年男子要說的話。他又將雙手放到眼前,迷茫的眼中有著一閃而過的溫柔。但隨即,露出一臉自嘲的諷笑,空氣中的暖風也已被寒氣所代替,清泉般的聲音中卻帶著濃濃的鄙夷說道:“真無聊。”
是在無聊自己會夢見這麼一段幼稚的回憶,還是無聊夢中男孩的大言不慚。善帝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他卻忽略了簾外站著的中年男子早已是冷汗不斷。
沒有人知道這樣詭異的氣氛維持了多久,善帝才從絲簾後走出,他用自己白嫩修、長的手掀開了絲簾,紫色的眼眸已透著淡雅,身上隨意披著微薄的裏衣露出了性感的鎖骨和白皙的胸膛。善帝幾步走到了窗旁,看著遠山上的光暈,眼裏去流露出不明的喜悅。
“肖槐,更衣。”清泉般的聲音再次響起時,卻有著不容忽視的王者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