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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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珞彤和殷子辰走在馬路上,兩人之間的距離的距離拉得很大,就像兩個陌生人一樣。有誰能想得到他們是一對新婚夫妻呢?本來雙珞彤是拉著宓恬兒出來逛街的,但是通過宓恬兒旁敲側擊之下,她半推半就的和殷子辰一起出門。
她到底是出來幹什麼的?和殷子辰出來那麼久了,兩人半句話都沒有說過,就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幾十條街,她的兩腿都快發麻了,兩人之間還是依然的沉默。真沒勁。“喂,你打算這樣一直走都不說半句話嗎?”她首先打破沉默。
“我是想知道你忍得了多久。”他的話裏有一份惡作劇的寓意。
雙珞彤握緊了拳,要不是打不過他,現在這條路上會多了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你為什麼會願意跟我出來?”
“為什麼不?”他反問。
“我隻是覺得,像你這樣的男人不該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女生放下正事而來這裏逛街。”雙珞彤說出自己的疑惑。
殷子辰挑起眉看著她,“我這樣的男人?你倒說說看,在你眼裏,我是什麼樣的男人?”
雙珞彤開始掰指頭算,“你啊,你是一個專製、霸道、獨裁、自負、高傲……恩……卑鄙、下流、無恥、變態、好色、齷齪……”她越說越離譜,還要自己拚命忍住笑意,看見殷子辰鐵青的臉色,她還是爆笑了出來。
“好,好,這就是你的想法。雙珞彤,你給我記著。”殷子辰深深記仇似的點了點頭。
雙珞彤開始覺得頭皮發麻,“喂,喂,我……我是開玩笑的拉。”
“開玩笑?我是給你拿來開玩笑的?”他“似乎”很生氣。
雙珞彤點點頭,“恩……恩……我沒想好,想好了再告訴你哦。”
綠燈亮起,雙珞彤笑著走過人行道,她突然覺得胸前似乎空蕩蕩的,低下頭——糟了,項鏈!雙珞彤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折回去找。紅燈不巧的亮起,她跑到路中間,彎下身子……一輛大型卡車朝著她的方向開來,雙珞彤側過了頭,眼見著車子向自己開來。她並不擔心自己會被車撞到,隻是一心在意她的項鏈而已。撿到項鏈之後,雙珞彤嫣然一笑,剛要起身,卻被一雙強健而熟悉的手臂給攬了起來。
“你不要命了!”殷子辰不耐的大喊。
雙珞彤閉上眼睛低下頭,不是因為知道錯了,而是覺得他的吼聲實在是太恐怖了。雙珞彤舉起手,想給他看自己手中的項鏈,解釋自己不要命的原因,但是眼角瞟到手上空無一物。“啊呀。”雙珞彤又折回馬路上。
殷子辰滿腔怒火的看著雙珞彤的行為。
雙珞彤跑到殷子辰身邊,“幸好沒有掉。”她手上拿著的是楚軒送給她的手鏈。
“他對你就那麼重要?重要到你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殷子辰握緊她的手,失控的大喊著。
雙珞彤不解的眨了眨眼,“你說的……是什麼?”她知道殷子辰隻看到她手上的手鏈,並沒有看見另一手裏握得緊緊的項鏈。她現在隻是想知道,他說得是它,還是他。
殷子辰看了眼她空無一物的頸部,“你就那麼在意他嗎?把他看得那麼重?”不願帶他送的項鏈,卻因為楚軒送的一條手鏈連命都不要了,她真的那麼愛他嗎?
雙珞彤垂下眼,再抬起,“是啊,我是把他看得很重,看得比命還要重要,那又怎麼樣?你在乎嗎?”
“在乎?我為什麼要在乎?你怎麼樣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為什麼要在乎?”他為什麼要在乎一個完全不愛自己、根本不把自己放在心裏甚至不放在眼裏的女人?
雙珞彤的心猛地一震,“是啊,我們隻是一對有名無實的假夫妻而已。既然你那麼不在乎,那我們離婚好了。”她安靜,她冷靜,她寂靜。既然他都不在乎了,那她在乎個什麼勁啊?與其這樣不清不楚、糾糾纏纏,那還不如一刀兩斷來得幹淨。
殷子辰聽見她的話,足足愣了幾秒鍾,“如果你想的話。”他願意放手。
雙珞彤瞪了他許久,低下頭,喃喃著,“白癡男人。”抬起頭,“那好,我們回去就簽離婚證書,然後你和你的江巧豔雙宿雙棲。”
“你和楚軒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他冷冷的接過她的話。
雙珞彤苦笑著,“是啊,我們這樣偷偷在一起是很累了哦,該是把事情理清的時候了。”
殷子辰僵硬在原地,半晌也不說一句話。
雙珞彤轉身就走,半點也不留戀。想她雙珞彤聰明絕頂,怎麼可以為了一個這樣的男人而斷送了自己呢?該是過自己生活的時候了。那麼多年,她真的累了。
“珞彤,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看著雙珞彤收拾自己的衣物,宓恬兒在一旁幹著急。
“你覺得有嗎?”雙珞彤還是把衣服拿出、放進,不停的重複著。
“可是……可是……他愛你,你也愛他呀。”宓恬兒小聲的說。
雙珞彤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她的工作,“你錯了,他不愛我,我更不會愛他。”愛嗎?她怎麼會有這種感情呢?不是在那個時候就決定了要恨所有的男人,終身不嫁的嗎?她,還會有愛嗎?
“怎麼會!”宓恬兒按住雙珞彤忙個不停的雙手,“你說慌,你愛他,我看得出來,你是愛他的。他也愛你啊。你們明明那麼相愛,怎麼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心呢?”
雙珞彤愣住,“我……怎麼會愛他?”她沒有,絕對沒有,也永遠都不會。
“珞彤,你愛他的。你想想,你要是不愛他,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怎麼會生氣?你要是不愛他,你又為什麼費心去算計江巧豔來報複他?你要是不愛他,你怎麼會願意委屈自己嫁給他呢?連我都知道,以珞彤你的性格,就算是死,也不會去做自己願意做的事情。要是你真的不愛他,為什麼要嫁給他?”宓恬兒握住雙珞彤的肩,不停的搖晃著。
雙珞彤機械的搖搖頭,“我……隻是覺得好玩……而已。”她越來越覺得,自己騙不了自己了。她的心,在呼喚她……它在說什麼?她……愛他?
宓恬兒垂下肩膀,鬆開了手,“你既然那麼堅持,那我打電話,讓幹爸幹媽接我們回去吧。”
猶豫了許久,雙珞彤逼著自己點頭,她覺得自己的頭有千金般重,就是垂不下來,為什麼?
宓恬兒離開,開始打電話,“喂,幹媽,是我啊,恬兒。我們……”
雙珞彤已經聽不見她說什麼了。淚水模糊了視線,失去了焦點。身體突然變得虛浮,失去了重心。心裏空蕩蕩的,失去了靈魂。好奇怪哦,她怎麼覺得自己快要飛走了?難不成她要成仙了?嗬,真好笑哦……
僵硬的身體,任人擺布,看著自己的衣物被一件一件搬上車,兩眼空洞,神經麻木,腦袋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珞彤,珞彤,我們馬上就能到家了。”宓恬兒搖了搖雙珞彤的手,發現她的手冰冷的可怕,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她愛殷子辰已經愛得不可自拔了。
“什麼時候到家……我好累……怎麼一直都不停呢……”雙珞彤喃喃的說著,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對誰說。對恬兒嗎?不是。是對她自己,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有自己的家,過了那麼多年的辛苦日子,她真的好累,好想好想休息一下。停下來,每天都要算計、計算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原以為,跟殷子辰心照不宣,能和他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她可以把他當作自己心靈的依靠,她的故鄉。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迂腐、愚昧,這讓她知道了,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他的掠奪,她給不起了。
坐在自己久違的床上,絲毫沒有感觸,反而想起了才剛離開的家,那個永遠都不會屬於自己的家。到了現在,她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他問過她,她要的到底是什麼,現在,她能告訴他嗎?告訴他,她要的不是他的掠奪,而是他的付出。她要的不是他的命令,而是他的細語。她要的不是他的霸道,而是他的溫柔。她要的不是他的專製,而是他的寬容。她真正要的,是他的愛啊,他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愛。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她就已經不可自拔的愛上了他,現在知道,會不會太遲了,不隻遲了這一刻的時光,恐怕已經遲了整整一輩子。也許,就連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也一起遲了。
想起他曾經的承諾“不隻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會放手。”
但是,他失信了,他……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