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效似乎已經快消失了，我吃力地從床上坐起來。房間很暗，從門縫中透出那種再熟悉不過的幽暗白光。
    我撫摸著手腕處深深淺淺的疤痕，發狂般地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真好笑，不是嗎？無論自己跑到哪裏，都不過隻是在他的手掌中玩弄而已，當我手上第一次沾滿鮮血時，我的靈魂就已經毀滅了。
    “笑夠了嗎？”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我趴在床邊不停地咳嗽，無視身後的人。
    “還有件更好笑的事，想知道嗎？”他拉過一邊的椅子，坐在了我的對麵，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咳得滿臉通紅的樣子。
    “好笑的事？你還是不要告訴我比較好，我更想聽你說把我殺了！”我努力拍著自己的胸口，想要停止住咳嗽。
    他從椅子上站起，走到我的跟前，一隻手挑起我的下顎，拇指和食指間的力道讓我疼得皺起了眉頭，他倒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一樣，而又擺出一臉的無辜表情說：“呦~我怎麼會殺你呢？你可是我最親愛的弟弟啊~！”
    弟弟？他還當我是弟弟？我氣得雙手不住地顫抖，緊緊地握成拳頭，用力地甩開下顎的束縛，惡狠地瞪著他大吼：“如果你當我是弟弟，會把才12歲的我關進暗室裏？沒日沒夜的讓我練習？在我身上試驗藥品？當我累得昏倒時，用鞭子把我抽醒？教我殺人，讓我的手上沾滿罪惡的血嗎？這就是這樣對你所說的‘最親愛的弟弟’的嗎！！”
    他有些出神地望著我，而我也一愣，因為我幾乎沒有見過這樣的他。他總是一副漠然一切的模樣，而現在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是…。心痛？我不可置信地搖頭，他慢慢靠近，我嚇得直往後躲。
    他突然伸手將我緊緊抱住，我睜大眼睛望著前方。“對不起，哥哥也是有苦衷的。”他頓了一會，抱住我的手漸漸鬆開，我趕緊掙脫躲開。
    他神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緩緩地轉過身，背對著我。殺手最大的忌諱就是將自己的後背對著敵人。他以為他是我哥哥，我就不敢殺他了嗎？
    “是我不好，沒有在意你的感受，哥哥道歉，以後會對你好的，所以…。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他的聲音低沉有些沙啞，充滿蠱惑的力量。我吃驚地瞪大眼睛望著他的背影，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僅僅因為不想我離開嗎？
    “為什麼要這樣說？為什麼！我一直在你的束縛下還不夠嗎？”我對著他的背影顫動著說。
    他回過頭，抬起我的臉，深深地望入我的眼眸，輕輕地說：“你哭了。”
    我機械地摸了下自己的臉龐，原來這液體是我的眼淚。不知哪裏來的衝動，我突然抱住他，悶悶的聲音從衣服中傳出“哥哥…”是的，我第一次叫了他。他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輕輕地笑了，聲音很溫柔，讓我有種聽見神在笑的錯覺。
    “默，哥哥很愛你…。真的”第一次他對我說了這麼多的話，第一次我抱著他哭了一夜，仿佛把我從小到大的淚水都要流幹一樣。哥哥身上有種淡淡的茉莉花香，讓人有種很溫馨的感覺，隻是我從未接近過他。
    那一晚，哥哥告訴了很多事，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我用最大的努力去接受這些事實，隻是接下來的日子更加痛苦，為什麼會這樣…。。？！或許是命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