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妖眼 三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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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京城第一琴師花落尹滄瀾。
“唉,本來我還想出風頭著的。”芙蓉目光穿過舞池望向那賓客群,搖頭替自己可惜道。
“哼!你那琴技竟然還有人欣賞已經很不錯了。”旁邊的一位圓鼻頭小廝撇撇嘴道。他正是小魚。繼滄瀾和芙蓉偷溜出玩後,便也尾隨而出。隻是,奈何他最好的最能勝任的工作便是端茶倒水一職。
芙蓉這回很大方的不與他計較。不減兩道火熱的目光:你覺得對麵矮塌上那個白衣公子怎麼樣?
小魚不明意義的看了她一眼:那個人你見過。
芙蓉驚訝:什麼時候?
小魚:花燈節時。你還說人家是豬頭,還把拳頭飛過使對方成了落水狗。
嗷!芙蓉掩麵淚奔~天!為什麼會這樣?
※※※
相對這邊的笙歌燕舞,樂不思蜀。上官炎是屬於嚴謹的人了。處理好這些日子來累積的事物,已經是深夜。坐在自家小軒窗旁獨自飲酒。這已經成了他唯一的樂趣。
芙蓉誇慕容府,怕如是知道上官炎年紀輕輕便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座不遜於於其得宅府,更是要吃驚。且那慕容府實際上已經逐漸走向衰落而還未自知。
淳酒入腹,思緒飄遠。
上官炎絕對是個聰明人,於武學或者是朝堂。在前有狼後有虎的狀態做事依然可以滴水不漏,避開義父的耳目,組建了自己的勢力。
桌麵上放置的是記錄與滄瀾的宗卷,毫無疑點。
炎想起那個腥黑的夜月。
不,一定是遺漏了什麼。一個六歲孩童何以有那種能力?
對於孩童,滄瀾是他兒時的夥伴,後來又轉為他記恨的對象。
此時此刻方知道,原來,自己也有著人性弱點的劣根——嫉妒和埋怨。
嫉妒,嫉妒那個人混天而成的風采,埋怨,為何他如此目空一切。
原來芙蓉的所謂殺死對方最愛的人來完成報複,那隻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有台階可下,讓自己心理好受些,讓自己有理由說不是因為忘記了仇恨。
然,炎再也不想如此折磨自己,自欺欺人。他本就不是這種類型的人。
十年一見,往昔恩愛情仇已惘然。
那個笨蛋,他竟然對那個笨蛋動了心。
一杯清酒猛的下肚。
“離他遠點,他是怪物。”風中傳來女子沉靜的話語。
這話,猶如那女子對上自己的心聲。
“誰!”上官炎輕喝一聲。
夜闌,靜魅。
雕花窗外,上官炎盯著那玉蘭枝頭上立著的紅衣女子,那麼纖弱的枝端,竟像沒有承受任何事物般,紋絲不動。
輕紗羅綺,火般的烈焰,在這個女子身上,卻是一盆死活般,寂靜。但借著那斑駁疏影蒼白的月光,偶然晃動而過,上官炎心驚,女子眉心赫然豎著隻眼!
仿佛那鬼怪閻羅,要捕人入獄的妖眼!
“你……”上官炎怔著說不出話,上次相見,明明還不是這樣的。
“妖眼開了。他要回來了。”女子說完,便如夜間輕盈的鳥,掠在夜色中,但留下那一樹的玉蘭花香。
那聲他是誰還尚未來得及吐出喉嚨。
上關炎回過神來。
她是人是妖?
他見過她很多此。她卻從沒有一次像今日這次般說話,從來都是默默無語,沉靜無聲,隻是遠遠的看著他。
第一次發覺,是在他武藝學有所成後。
那個餘暉落霞的傍晚,他欣喜的跑道河邊,施展獨孤九式。那時他練到第五層。那年,他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他並非生性冷漠,此刻,那種衝破苦惱的欣喜,灌滿胸膛,久違的笑聲充滿山穀,夾雜著內力的笑聲,也將那池水攪得生生動蕩。
就在這時,遠處樹蔭下,一抹紅杉,映在眼中。
無聲無息。他警覺,這個女子絕對是個高手。若非她故意現身,怕是自己也難於覺察。如是想著,便提起十二分心神。
少年的他,出入京師,雖有表麵上的義父護著,師傅教導,卻也是達成某種協議的情況下,相互利用罷了。無論是內外,皆是險境重重,每日須得提心應付。
他本是生性淳樸開朗,境遇一變,其中的苦楚也得自個忍著。
成王敗寇,肉弱強食。
這個女子若是取他性命,怕也不是件難事。隻是這道柔緩寧靜的目光,仿佛很久以前已經這麼默默注視著自己,那麼的熟悉的味道。
那女子隻是微微一笑便消失了。
經過這次,上官炎更加發奮苦練武藝。
第二次,是在秋天。
也是在黃昏,滿山的楓林,紅彤彤的一片,落在她的紅杉上,墨發在妖嬈的飛舞,美極了。
看到這樣的她,另他不有自主的想起一個人。那個隻出現在黑夜的美麗孩子。
一樣的妖嬈。
隻是,女子如波瀾不驚的湖水,而那雙眼睛更璀璨明亮。
如此幾次,都是遠遠的距離。
而上次在明月教,卻是近了。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不必問,不必說。隨她吧。若是有異樣心思,除了她便是。
不想此次京城,她竟也跟來了。
他是誰?
夜風煩躁,一夜無眠。
頭腦一陣暈眩與疼痛。
墨色的長發,沉靜如花的臉龐,眉間那豎著的眼睛在開合,仿佛要把他帶到一個已經塵封許久的往事。衝破那三百年來寂寞的枷鎖,時光倒流,依稀憶起那些前程往事。
花前月下,即美豔又寧和,最適情人之間耳語呢喃。
“你最喜歡的……”紅衣女子閉目輕喃,平靜臉上的,是那慘淡的容顏。“夏郎……”女子驟然捏碎原本手心上捧著的嬌花,那雛菊頓時化為細碎隕落。
時間,已經讓她和他變得不可能,時間已經讓她經曆了太多希望與失望,悲歡離合。
三百年,她等得心力憔悴,幾乎癲狂。
三百年,她幾乎忘記了那個溫暖的笑容,雄姿勃發。
三百年,她又遇到了另外的人和事。
三百年,她幾乎對那個人的契約絕望。
三百年前,曾經怪我不能在那人前早些識你。隻恨那天命,無論怎樣的輪轉,都是在那人之後。
纖指拂過頭上的第三隻眼睛,一絲充滿算計的笑容浮上。
你們從不了解他,更不知道他。
嗬嗬……命運的齒輪已經轉動。
夏郎,我就要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