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風雲不測事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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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赤影教成立以來,一直屬於江湖小派,根本不足以讓人放在眼裏,這次教主親自上陣,若是輸了豈不讓赤影教再無立足之地?
銅鑼敲響的那一刻,襲洛影和常雲相視一笑,常雲拔劍出鞘,氣氛頓時冷卻,劍身扭轉三分直向襲洛影刺去。襲洛影不慌不忙,抬起右手,手掌緩轉,忽有一股氣流從其掌下衝出,以強勁之勢擋住常雲的劍,二者相碰之時,似有紅色火焰在交接處冒出。
台下眾人驚歎,皆倒抽一口氣。以強大的內力引氣流為武器,這實屬罕見。縱使內功再強的人,也斷然不敢貿然使用此招。看來襲洛影也不是一般人。而赤影教的形象,也開始逐漸發生了改變。由最初的不屑,增添了幾分敬畏。原先就仰慕襲洛影的人,對他好感更甚。
常雲顯然也是有些驚訝的,接了幾招後劍法開始不穩了。襲洛影的掌法多是橫向發出,或是向下方抵禦對方進攻。常雲發現這一點,趁其不備,高舉劍指向襲洛影咽喉。
實在讓人無法理解她為何行此險招。劍的指向較高,襲洛影手中的氣流沒有擊向她的劍,而是擊向了她的胸口。
常雲似乎放棄抵抗,任由那氣流向自己擊來。隨著台下眾人的驚歎,常雲的身子向後倒去。
襲洛影慌了神,快步移到常雲身前,俯身托起她的腰。
輕微一笑,常雲眉眼間流露著最真實的情感,桃花飛散般美麗動人,襲洛影依然是慌亂的表情,很快放開了她。
勝負已分,裁判卻遲遲沒有上台,站在一旁看台上的好戲。
“真無聊!”風曜紫頭一甩,道:“不看了!”
說罷,風曜紫推開人群,大步走了出去。台上的兩人還在繼續,台下的眾人看著好戲。但更多人,是在傷心。
風曜紫勉強算一個。
風曜暄追著風曜紫出來,身後還跟著風家兩個侍從。
“這可是你要來看的,怎麼說走就走了啊!”風曜暄在人群中喊著。
“別跟著我!”風曜紫回頭大聲喊。
人實在是太多,風曜紫東竄西竄,沒幾下就不見了身影,風曜暄無奈地帶著兩個侍從走回去了。他才不相信那丫頭能跑多遠,不超過兩個時辰肯定就回來了。
風曜紫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一個人在晃了一會兒覺得無聊,突然想起風曜暄前幾天送過來的那批貨,聽爹說那裏麵有一顆很珍貴的夜明珠。她好像還沒見過。突然想去見識一下。
剛邁出步子,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南陽城的琦瑛坊在哪裏。於是一路打聽,一路摸索。
一邊打聽著一邊還在抱怨風任崇,這麼珍貴的東西不放在京城的總店,幹嘛那麼遠運到南陽城來!真是吃飽了撐的。
南陽城的琦瑛坊是琦瑛坊各分店中最大的一家,位於南陽城最繁華的街道,在整條街裏也異常地顯眼。在街頭就可以看見琦瑛坊掛著的大大的招牌。
在離琦瑛坊約有百米處時,忽有幾人從店內衝出,萬分緊急地喊道:“夜明珠被那女飛賊給偷啦,大家快追!”
女飛賊?莫不是半個月前溜進皇宮偷走了皇帝的夜光杯的那個?風曜紫木然了,這女的也太猖獗了吧,專挑寶貝偷。夜明珠才剛剛運來幾天居然就被她知道了,而且還在這麼短的時間將它偷走。
這可是我的東西,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得逞。風曜紫在心裏吼著。
正考慮著應該往哪個方向追,一隊官兵突然就冒了出來。領頭的將風曜紫狠狠地撞到路邊,又帶著隊伍急速前行。
“真迅速啊!”風曜紫摸了摸被撞疼的肩膀,看著遠去的官兵,跟了上去。
不知道推了多少人,拐了多少彎,風曜紫終於還是跟丟了,一個人不知跑到了個什麼地方,見路邊有個小巷子。聽說賊都喜歡往巷子裏躲,於是下意識地鑽了進去。
進去後才發現是條空無一人的小短巷。正欲離開,巷尾卻走出了個女子,穿著一身惹眼的紅衣。風曜紫目光鎖定那女子,呆呆的看著她朝自己走來。
女子一路走來臉上都帶著笑,說不清的笑。
“妹妹,你長得真好看!”紅衣女子靠近風曜紫說道。
那是!風曜紫在心裏回道,但還是禁不住心裏發麻,口裏說道:“你也很漂亮啊。嗬嗬。”
“是嗎?”紅衣女子繼續微笑,將一隻手放上風曜紫的肩,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手。
風曜紫渾身都開始發麻,感覺有個冰涼的東西放在了自己手上,卻不敢低頭看。
“這個,是我送你的見麵禮。”
“什麼啊……”風曜紫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東西,驚呼:“夜……明珠……”
再抬頭時,紅衣女子已經越上牆頭,依然是那副笑著的麵容,朗聲道:“妹妹你真聰明。”說罷立即消失在牆頭。
“站住——”兩個聲音同時喊出同樣一句話。一個是風曜紫的,而另一個,風曜紫轉頭,不認識。
趕緊向前追,追了不到五步,已經挪不動腳步了。回頭,肩正被剛才那人按著。
“你幹什麼?”風曜紫怒道。
“女飛賊,還想逃!”男子輕而易舉地將風曜紫兩手縛住。
“我哪有逃啊!”風曜紫急道,忽又感覺不對,忙改口:“你說誰是女飛賊呢!”
男子雙目一橫:“人贓並獲,還想狡辯!”說著從她手上拿過夜明珠。
風曜紫額頭開始出汗了,掙紮著道:“這個不是我的……”
“偷來的當然不是你的!”男子搶著道。
“哎,不對,這就是我的!”整個琦瑛坊都是自己的,這個夜明珠當然也是自己的。
男子怒了,加大手中力道,吼道:“偷來的東西還敢說是自己的,你還要不要臉了!”
“你放手!我不是小偷——”風曜紫也對著他大吼,用力想要掙脫他的手,卻沒有絲毫作用。
“給我老實點!”男子舉起右手朝風曜紫脖子上劈去,風曜紫立刻就暈了過去,男子口中繼續念道:“武功這麼差的賊也讓本將軍親自出馬,皇上真是大材小用啊!”
這位驕傲的將軍,便是掌管著全國兵符,有著最大調兵權的護國大將軍——李複言。
一個年僅二十三歲的年輕人,居然有著如此大的勢力,一方麵歸功於其家族勢力。前幾朝先皇封李氏祖先郇安王,自此李家後人世襲郇安王名號,李家世代統領郇州地區,已曆多朝,勢力可比一國。
皇帝顧忌李家勢力,本有意廢除其名號,無奈大勢已成,不敢輕舉妄動。好在李家世代忠君愛國,也多少減去了皇帝們的心頭之憂。
而李複言飛黃騰達的另一原因則是因為其本身。入朝那年年方十七,便自告奮勇去對抗北方蠻夷。戰場上英勇殺敵,身負重傷還對敵人窮追不舍,打了勝仗還差點殉了國,其執著精神讓皇上甚是感動,從此成為皇上身邊的紅人。
以至於如今這種抓賊的事,也交給了他李大將軍。
秋意闌珊,風撫林間,枝葉搖曳,黃花馨香彌漫,雲煙淡薄,日漸深寒。
醒來的時候,風曜紫發現自己正坐在一輛馬車上,脖子還一陣酸疼,身子和手臂被繩子綁了起來,動也動不得。
於是轉了轉頭,發現那個抓他的人就坐在旁邊,懷裏抱著一把看起來就很陰森的劍,正睡得香。
怒極,風曜紫斜著身子將頭湊到他耳邊,用最大的聲音喊道:“你給我醒來——”
李複言睜開眼,警覺地拿起手中的劍,左看右看,發現沒什麼事,又閉上了眼睛。
“你——給我——起來——”風曜紫再次大聲喊。
“呼——”李複言揉了揉耳朵,瞪著風曜紫,“喊什麼喊,京城還沒到呢!”
“京城?”風曜紫笨拙地撐起身子,驚道:“你想幹什麼?”
李複言懶散地靠在馬車上,漫不經心道:“交給皇上,然後皇上處置。要麼關進大牢,要麼直接問斬。”
問斬?!
一直平穩行駛的馬車在此刻突然狠狠地顛簸了一下,剛受到心理上的衝擊的風曜紫緊接著又收到了身體上的衝擊,本就不穩得身子猛地倒在了李複言身上。
“啊——”一聲尖叫,一頭撞進了李複言懷裏。
李複言很警覺地將木頭人一般的風曜紫扶穩,將她靠在車身上放好,不屑道:“別給本將軍使美人計啊,本將軍不吃這一套!”
風曜紫又費力地撐起身子,歎了口氣,對著李複言道:“再說一遍,我不是那個飛賊,我在那條巷子裏看到一個女的,是她把夜明珠塞給我的,我還沒反應過來你就來了……”
“嗯,繼續編。”李複言又躺下了。
“什麼叫編啊,你這人怎麼這樣……”風曜紫此時心裏不是一般地窩火,奈何被綁著動不了手,不然肯定和他幹上一架。
“告訴你,我可是琦瑛坊的三小姐,別說那夜明珠了,整個琦瑛坊的東西都是我的。你是誰啊,你就敢隨便抓我了!”
“哼!”李複言閉著眼睛冷哼,道:“那我也告訴你,本將軍就是你們偉大的護國將軍李複言。你還琦瑛坊的三小姐呢,琦瑛坊的三小姐不好好待在京城嫁人跑到南陽城來幹什麼!”
“我本來就是……”
話未說完,馬車又是一陣猛顛,風曜紫這次警覺了,打死也不能倒在這人身上,於是拚命向後躲,結果頭撞上了馬車的木架,發出驚人的抨擊聲。
李複言歪頭斜眼:“看,老天都不相信你!”
“你——”風曜紫頭疼得厲害,眼淚都快出來了,偏偏還不肯認輸,又對著他吼道:“你不相信我是吧。那鬼才相信你是李複言!堂堂護國大將軍怎麼可能會被派來抓賊,又怎麼會像你這般狂妄自大。你少侮辱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了!”
嗯?那我在你心中形象到底是好還是壞啊?李複言很想問,卻還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故作淡定道:“那你不信沒辦法,我有將軍令。”說罷還真在身上找了起來。
看著他那股較真勁兒,風曜紫就更不信他是李複言了,堂堂護國大將軍怎麼會像個小孩子一樣沉不住氣!
然而,還正是因為他那股較真勁兒,對敵人窮追不舍,追殺到底,感動了皇上,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做了護國大將軍。當然,這些,風曜紫是不可能知道的。
可悲的是,可憐的李大將軍翻遍了全身,愣是沒找出那塊令牌來。風曜紫眼神空洞地看著他,看得他好一陣尷尬。
“出門太急忘了帶……”李複言解釋著,也不知是解釋給誰聽得,聲音小得隻有自己能聽見。
風曜紫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怕是李複言手下某個小嘍囉吧!
疾風卷起車簾,車外綠林急退,昏黃風景轉瞬而過。風曜紫將眼神定格,思維開始走遠。
一路快馬疾馳,踏過層層落葉,揚起沙塵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