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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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釋愛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落在清麗的容顏上。風皺了皺眉,醒了過來。身上的疼痛儼然減輕了許多,傷口上的血也止住了,顯出一圈圈淡藍的光暈。
風輕輕揉了揉眼角,順手把垂至胸前的發絲攬到肩頭,迷茫地望向被一片雨霧籠罩的天台。
感覺,睡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恍恍惚惚中,似乎一直有位漂亮少年的陪伴。雖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僅憑那頭飄逸的藍發,她就知道,他一定很漂亮。那雙憂鬱的藍眸,靜靜地凝視著自己。很熟悉的感覺,仿佛,千百年前,他就守候著她,滄海桑田,永不變……是夢麼,可為何會這般清晰……
悵然若失地歎了一口氣,風虛弱地撐住牆角,站了起來,一步步向雨簾走去。
站在天台中間,風抬起頭,任雨水拍打在臉頰上,有些疼,卻清醒了不少。冰涼的雨水順著脖頸落在性感的鎖骨上,似乎滲入了細膩的肌膚,徹骨的寒。顫抖著抬起了右手,指向昏暗的天空,喃喃道:“打個賭吧。用我的命做賭注,他(安羽辰)三十秒之內會出現在這裏。”說畢,她笑了。
是的,她笑了,一個月來她第一次笑了,卻笑的如此淒涼,如此哀傷……
抹去臉上的雨水,風繼續向護欄走去,球鞋踩在深深的積水上,濺起一路水花。
欄杆周圍布滿了或深或淺的小水窪,風快速提起裙角,輕輕一躍,便坐在了欄杆上。冷風吹開了裙角,露出白嫩的小腿,晃呀晃呀。低頭望著樓下攢動的人流,思緒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
豪華琴房裏,瀉出一串寂寞的音符,本是歡快的鋼琴曲,卻被人彈的如此心碎。
女孩抱著熊寶寶,坐在窗沿上,小腿搖啊搖啊,憂傷地望向彈琴的男孩。
“雲雲,你什麼時候回來啊?”甜美的女童音在空中響起,琴聲戛然而止。
男孩翻下琴蓋,走到了女孩身邊,輕攜起女孩肉嘟嘟的小手,緊緊地握著,放在心口。蒼白精致的小臉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
指著窗外那株枯萎的紫羅蘭,男孩笑了,直到悲傷的淚水,滑落他的衣襟。
他說:“風,等到這株紫羅蘭盛開的時候,我就會回來。”
女孩等了,盼過了秋風的淒婉,挨過了冬日的冰冷。十個春秋,從指間緩緩滑落,可依然沒有等到紫羅蘭的盛開……
很久很久以後,女孩才知道,紫羅蘭的花期隻有十年,而那年,是最後一年。早已枯死的紫羅蘭,怎能挨到第二年的春天……
“雲雲,我等不到了。等不到紫羅蘭的盛開,等不到你的愛了。或許,我們隻能錯過……你走了,留給我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十載,耗盡了我的思念。如果可以輪回,我會選擇遺忘,不會傻傻守候——一株早已枯萎的紫羅蘭……“說畢,風默默取下了右手腕上的手鏈,奪目的紅寶石刻印著一排小字:聽!窗外的紫羅蘭正訴說著我們的誓言。
玉手微微一揚,手鏈飛到了空中。天際,傳來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