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呆了呆，繼而又大笑起來，“哈哈。。。。朕剛剛聽到什麼了？朕的皇後要給朕的愛妃接生？”
    冷哼一聲，道：“皇上是不相信臣妾嗎？”什麼嘛，以前的翊肯定對我很有信心的。
    “不是朕不相信你，你問問雲宜宮內的人哪個敢相信你？嗯？將快要臨盆的雲兒推倒在地上。。。。。這樣惡毒的人，朕能信嗎？”他嗤笑地看著我，滿眼的厭惡。
    倒抽一口冷氣，強迫自己鎮定，直直地看著他說：“皇上是親眼看見了？”
    “朕看到雲兒倒在地上。”
    “那皇上是沒有親眼看到臣妾將雲貴妃推倒了？”一口一個雲兒，叫的多溫柔嗬。
    “朕沒看到，但有人看到了，來人，將人帶來！”他揮了揮手，一臉的不耐煩。
    我冷眼地看著太監們將一個渾身顫抖的宮女扶到我麵前，正是那個將我叫到禦花園的宮女。
    “奴婢參見皇上，皇後。。。。”
    “抬起頭來。”淡淡地說著，看了眼她微微抬起的頭，那臉我沒什麼映像了，但肯定見過。。。。。會是在哪呢？
    “你叫小藍是吧？”
    “回皇上的話，奴婢正是小藍。”
    “今日在禦花園的除了雲貴妃、皇後，就隻有你在一旁伺候著了？”
    “回皇上的話，是這樣的，奴婢親眼看到皇後娘娘將雲貴妃推倒了。。。。”小藍瑟瑟地說著，看向我的時候眼裏滿是怨毒。
    心怔了下，我不記得在這宮裏和哪個人結怨了，除了那皇甫雲。。。。。這個小藍是雲宜宮的人。。。。對了，昨天將菜翻到在我身上的那個宮女。。。。。皺眉仔細端詳了下她，應該就是那個宮女沒錯。想著笑道：“本宮覺得你很麵熟啊。。。。。叫小藍是吧？把衣服脫了？”
    她怔怔地看了我一眼，竟哭了起來：“皇後，奴婢雖然身份低賤，但要奴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脫衣，還不如讓奴婢死了。。。。”
    “死？”微微揚了揚眉，看向一臉平靜的龍翊，道：“皇上，您隻聽此女一人之言就定了臣妾的罪似乎不妥？”
    他抿緊嘴唇，看著我並不說話。
    我淡淡一笑，道：“皇上可容許臣妾審理下這個宮女？”
    他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就脫吧，難道你覺得你的身體皇上和鎮國大將軍看不得？”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真不知道那些古代的女人是怎麼在皇宮裏呆一輩子的，陰謀陽謀防不勝防，就算不被害死，也會心力交瘁而死的。
    “奴婢。。。。不敢。。。。”她的腿開始發抖，手顫抖地摸向扣子處。
    “等等。”我蹲在她麵前，看著她慘白的臉，大大地笑了起來：“你怕嗎？還很恨我，是吧？所以在雲貴妃的挑唆和逼迫下，才會做出這種事，是嗎？”
    “不。。。。奴婢是真的。。。。”
    “真的看到了？那你就脫吧，讓本宮看看你身上有多少傷口，應該是昨日新增的吧？因為你，雲貴妃被我奚落了，所以她把氣都撒到你身上，然後又溫言勸慰了你一番，所以你就將所有的怨恨都歸結到我這個罪魁禍首身上。然後你就和快臨盆的雲貴妃演了這出戲？我說的沒錯吧？演出陣容還真是壯觀，一國之主也被拉進來演個是非不分的昏君了！”
    抬頭，看了眼臉色瞬間煞白的龍翊，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道：“皇上，你覺得臣妾的推斷如何呢？像皇上這麼英明的國君怎麼可能連是非都不分？肯定是為了給快臨盆的雲貴妃散心才配合著演了這出戲吧？”
    他好看的丹鳳眼染上了一層薄霧，看不出他現在在想什麼，但上揚的嘴角似乎說明了不生氣？
    “皇後說的是。”他淡淡地說著，出乎意料地對我笑了笑。
    我被那抹絕塵的笑震懾住了，那久違的笑容嗬，這好像是我這幾天看到他對我比較正常的笑容了。
    “不。。。皇後娘娘，不是這樣的，小藍是被逼的。。。。”小藍驚恐地一把抓住我的裙腳，眼神渙散地看著我，一個勁得搖頭。
    扯了扯嘴角，道：“演戲嘛，皇上開心，貴妃娘娘開心就好了，你這是做什麼？”
    “奴婢。。。。奴婢。。。。隻是。。。。”
    “好了，把她帶下去。”龍翊背過身，朝雲宜宮走去，淡淡地說：“皇後不是說能幫雲兒嗎？”
    “是，皇上。”輕輕地笑了笑，對一旁的彥之說：“哥，這戲好看嗎？”
    “小寒。。。。”他咬唇看著我，說：“對不起，雲兒她。。。。”
    揮手示意他不要說下去，看著天際的白雲說：“哥，很多時候人都有不得已，我並不怪她，隻是。。。。。我好怕，好怕自己以後也會變成那樣。。。”為了爭奪一個男人的寵愛，在這寂寥的深宮中和一大堆女人明爭暗鬥，算盡機關，最終能得到些什麼。。。。
    他沒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看著我，眼裏滿是壓抑的深情和不舍。
    淡然一笑，跟上了龍翊的步伐，嘯天的情，彥之的情，這輩子我怕是還不了了。。。。。
    雲宜宮內是一片混亂，太監宮女們都小跑著準備熱水、毛巾和藥材。
    “小全子，去看看怎麼樣了？”龍翊有些緊張，一把握住了那個長相清秀的太監。
    “皇上，您這樣奴才怎麼去問啊？”小全子無奈地笑了笑，言語間不卑不亢，也不獻媚，倒是讓我覺得奇怪了。
    “嗬嗬。。。。你瞧朕緊張的。。。。”龍翊搖了搖頭，放開他說：“雲兒怎麼生了這麼久？”
    “皇上，生孩子本來就不是什麼急事，更何況雲貴妃現在難產呢？”輕輕地說著，走向那產房，道：“皇上可允許臣妾進去？”
    “。。。。。朕允了。”
    因為背對著他，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聲音裏卻滿是關切。關切誰呢？自嘲地笑了笑，定然不是在關切我了。輕輕推開房門，看著裏麵的一片混亂，不禁皺起了眉頭。
    “貴妃娘娘，你用盡呀！”穩婆似乎是急了，生生地喊著。
    “嗚。。。。啊。。。。疼。。。。”皇甫雲滿身是汗地叫著喊著，卻也說不完整一句話。
    輕歎一口氣，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走到那幾個穩婆旁邊，淡淡地說了句：“我來吧。”
    “皇後娘娘。。。。”穩婆們有些驚訝地看著我，不知該不該行禮。
    “免了。”揮了揮手，道：“給我看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肚子，確實是胎位不準呀。。。。解決的辦法隻有剖腹產了。。。。但在這條件簡陋的古代，我一個人做的起來麼？
    “你來做什麼？出去！出去！皇上呢？皇上。。。。救命呀。。。。”皇甫雲看到我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頓時來了勁，大聲地嘶喊著。
    朝她詭異地一笑，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不知雲貴妃聽過這話沒？如果我今天救活你，那你以後就為了你這個孩子積點德，少做壞事。萬一我救不活你。。。。放心，我肯定會去地下陪你的。”真不明白自己幹嗎趟這渾水。
    “你。。。你。。。。”她睜大眼睛地看我，但生產早讓她精疲力竭了，滿眼的疲勞。
    走到她麵前，淡淡地說：“你先睡會吧，死也死得舒服點。”說著劈了她一掌，看著她暈厥過去，才轉身，對屋內個個驚訝恐懼的人說：“去準備幹淨的剪刀，針線，還有點幾根蠟燭，多燒些熱水。”
    他們隻是怔怔地看著我，仿佛還沒弄清楚我剛剛在做什麼。
    苦笑一下，跟這群古人解釋肯定跟說天書一樣，而且我也不需要解釋，我賭的不僅是她皇甫雲的命，我把自己命也押下去了。
    正了正色道：“怎麼？本宮的話不要聽了嗎？”
    “奴婢（奴才）這就去辦。。。”聽了我帶點威脅的口氣，他們才慌張地行動起來。
    看著手上的刀，暗暗笑了下，辦事效率不錯嘛。
    很久沒動手術了，更何況是在這種情況下。。。。手不禁有些顫。閉了閉眼，深呼吸一下就開始給她做我到古代後的第一個外科手術。
    我的動作必須很快，因為沒有輸血設備，我隻能加快速度盡量讓她少流些血。剖腹，取出嬰兒，剪臍帶，縫傷口，幾乎是一氣嗬成的。看了眼她肚子上那條猙獰的疤痕，醜是醜了點，起碼命保住了。
    “哇。。。。哇。。。。”
    疲憊地看了眼抱在穩婆手裏已經洗淨了的嬰兒，一個粉雕玉琢的俏。。。。。公子。。。。。嗬嗬，是個男孩啊。。。。
    “抱出去給皇上看看吧。”看著別的女人為他生的第一個孩子，為什麼我的心還能這麼平靜呢？
    “是，皇後。”他們恭敬地伏了伏身，便抱著剛出生的小皇子出去了。
    看了眼還在昏迷中的皇甫雲，我是該替她感到高興還是為自己悲哀呢？她有著翊的寵愛，為翊生了第一個孩子，她是個。。。。多麼幸福的人嗬。。。。而我呢？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是，隻是個頂著皇後稱號的外人而已，沒有他的深情，沒有他的溫柔，卻還要為她的女人接生。。。。
    自嘲地笑著，這張漂亮的臉蛋上總是出現這種表情似乎太對不起自己了。。。。
    走到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中的美人兒，輕輕地笑了笑，極美，再高貴的牡丹，再妖豔的玫瑰，再優雅的水仙，再高傲的白梅。。。。。都比不上這抹笑來的驚豔，來的絕塵。。。。。可惜，這樣的美人，這樣的笑，卻遮不住那絲絲苦澀啊。。。。
    離開梳妝台，走出門外，看了眼抱著孩子一臉溫和的龍翊，當爸爸是很開心吧。。。。
    那裏沒有我的容身之地。。。。這裏是雲宜宮，焦點是那個剛出世的孩子，大家關心的也該是躺在裏麵的那個女人。。。。。而我。。。。。是多餘的吧。。。。
    悄悄地從側門離開了雲宜宮，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明日。。。。。雲宜宮就是整個皇宮乃至整個龍厥的焦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