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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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蒙蒙亮,我就被一群人拉著起來梳妝著衣了。妝畢,我看著鏡中人,眨了眨眼,不禁笑了出來,昨天還覺得淡若仙子,現在又覺得高貴如神明了,還帶著絲絲的媚態,絲絲的颯爽,絲絲的豪邁。多麼巧的一雙手,竟把我妝扮的如此神秘,如此的。。。。驚豔,連自己看了都覺得想流口水了。
“曉晴,你這雙手真是巧嗬。”她是這些時日一直伺候我的女官,並沒有應鳳國女人的那種魁梧清俊,反而更有些龍厥女人的柔媚。
“小姐誇讚了。”她輕笑著,繼續梳著我那烏黑的秀發,道:“小姐的頭發真好看。”
“是麼?”那烏黑的長發傾瀉在肩頭,竟讓我想到了陳翊那頭飄逸的發,想著,眼神不覺得迷離起來。翊,翊,今生還有機會能進麼?
“小姐又走神了。”曉晴戲謔地說著,她是唯一不怕我的人,當初大膽地喊我小姐,別人都嚇呆了,她卻還是那麼明媚地笑著,便留在身邊了。
“曉晴剛剛說什麼了?”
“小姐今天可要風光了,據說三國都是皇上親臨觀禮呢。這種殊榮應鳳國曆史上還沒有哪個皇帝擁有過喔。”
“是麼。”我吐了吐舌頭,到時我要是怯場了怎麼辦?反正我就是當走秀一樣地去參加那什麼加冕儀式。到時候有機會一定會逃出去的,因為。。。。。我的心遺落在了龍厥啊。
門外響起第一聲響鞭,我便知道,我要去做皇帝了。朝一旁的曉晴笑了笑說:“曉晴,我去挑戰新職業咯!”說完也不管她有些疑惑的目光,便隨著那群宮女走了出去。
刺目的光亮讓我不禁閉了閉眼,好久沒看到過陽光啦。想著朝那剛剛升起的太陽比了V字,大大地笑了起來。其實做皇帝也沒什麼不好,多威風呀,先將就地當一當吧,實在不行大不了就是辭職嘛。
“皇上,這邊。。。。”帶頭的宮女唯唯諾諾地說著,手還有些發抖。
我無語地笑了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啊。卻也沒解釋什麼,點點頭便跟了上去。
當我走到那‘天音殿’的時候,裏麵已滿滿的都是人了,而應月娘就站在那寶座的旁邊,她今天沒有戴那大大的鬥笠,反而用麵紗遮著,露出姣好的麵容和明媚的大眼,真是讓人驚豔啊。怎麼,在龍厥死了的月貴妃竟會明目張膽地在這裏給我舉行加冕儀式嗎?
她示意我坐在寶座上。我走到它麵前,轉身,俯視著眾人,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美妙地讓我不禁扯起唇角,怪不得這個位置有那麼多人爭,僅僅是站在這裏的那一刹那,心裏已有著滿滿的滿足感,想著嗤笑地坐了下來,這終歸不是我要的。
應月娘取過宮女手中的皇冠,輕輕地戴在了我頭上,又從拇指上取下一枚戒指,鄭重地套在我拇指上。做完又跪伏在我腳邊大喊:“護國聖女應蘭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話落,滿朝文武齊齊跪下,大喊三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雖然這群官吏,以女人居多,但喊出來的聲音也是那麼的聲勢浩蕩。我聽了,不覺得熱血沸騰起來,一個激動就站了起來,觸到應月娘那警告般的眼神才微微收了些心神,淡然一笑,張開雙手說道:“眾卿家平身。”說完便乖乖地坐到龍椅上去了。
“龍厥國,漢啟國,離潛國國君進殿入座。”洪亮的喊聲卻是從一個女官的口中喊出。
國君?我好奇地抬起眼眸,看著緩緩打開的金殿門,瞬時,天音殿內光亮了許多。望著那出現在金殿門口的三個身影,隻覺得其中一人很熟悉,但太遠,又背光所以看不清楚。
等到那三人越來越近,我才詫異地睜大了眼,瞪著大大的眼,看著那個再熟悉不過的人帶著再熟悉不過的淡笑向我走來,那一刻,我差點控製不住自己就要起身去投入他的懷抱,卻在應月娘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克製了自己。隻是情不自禁地捂嘴看著那個令我朝思夜想的人,他抬首碰上我的目光,眼底閃過一絲的驚異和疑惑,卻很快的變得平靜,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龍厥國國君龍翊恭賀新王登基!”
“漢啟國國君冷嘯天恭賀新王登基!”
“離潛國國君木皓恭賀新王登基!”
原來他叫龍翊,龍翊。。。。原來他是龍厥的皇帝,原來。。。。。怪不得老覺得他那麼神秘,可惡,死小子,居然敢騙我!想著,朝他狠狠地一瞥,而他的目光更有些疑惑。我不禁得意起來,不知道我是誰了吧,想著朝他挑了挑眉,但心底還是有些失落劃過的。
“咳咳。。。。”應月娘輕咳了幾聲。
我吐了吐舌頭,笑道:“三位國君遠道而來,應鳳招待不周,還望海涵,請入座吧。”
說完應月娘便吩咐著宮人準備宴席。
他們便笑著坐了下來。我好奇地掃了另外兩位。那漢啟國的皇帝冷嘯天一臉的邪笑,長相也算得上是俊美,但那身上的陰鬱氣息卻讓我覺得很不舒服。而那離潛國國君木皓卻與他截然不同,他多出幾分的書生氣息,笑的很溫柔,可以算得上是玉樹臨風了。
抿嘴一笑,還是龍翊好啊。
“清王何事笑的這麼開心呢?”因為我登基,改年號為清習,所以國君之間稱我為‘清王’。
尋聲望去,卻是冷嘯天,笑了笑,道:“啟王,寡人今天不是該多笑笑嗎?”唉,這自稱好別扭啊,什麼寡人,我可不想做什麼孤家寡人。
“那是自然。”說著他朝我微微點頭,說:“清王果真是人間絕色啊。”眼底是赤裸裸的愛慕之意,我甚至看到了那似有似無的占有欲,想著不禁打了個激靈。
“啟王說笑了。”尷尬地朝他笑笑,轉眼看去,龍翊隻是輕輕皺了下眉,並沒多少反應,而那木皓卻好奇地多看了我幾眼,碰上我的目光還羞澀地垂下頭,臉上飄上了幾朵紅雲,他可愛的表情頓時衝淡了冷傲天對我的影響,頓時爽朗一笑,道:“今天寡人高興,大家可要不醉不歸!擺宴!”
話落,一段曲音響起,大殿的偏殿慢慢湧進一群衣衫單薄的女子,她們手上都托著個盤子,笑意盈盈地走到各個桌前,放下盤子便彙到大殿中心跳起舞來。我手托著腦袋,淡笑地看著那群腰肢曼妙的女子,真是人美曲美舞美啊,這應鳳國果真出產才女美女。
“聽聞應鳳國聖女個個精通曲藝,可否請清王旁邊的護國聖女彈奏一曲?”半響,龍翊微微起身,舉起酒杯笑看著我。
我呆了呆,瞥了眼應月娘,估計在場的也隻有翊知道她就是應月娘了,“應蘭覺得如何?”
她輕輕一笑,媚態突顯,嬌柔地朝龍翊看了眼道:“正王如此盛邀,蘭兒自當獻曲。”說完走下台,眾女已搬來了古箏,她緩緩坐於古箏前,微微閉眼,雙手撫上琴弦,音符如行雲流水般地從她之間逸出,我眨了眨眼,不想她還有這手,心裏雖然對她有著諸多的不滿,但還是不得不佩服她的。
唉,下麵那個彈琴的‘聖女’就是我的娘啊,這麼妖媚,眉宇間卻透著淡淡的情愁,隻是,她和那個自稱很老的樂煥一樣,都看不出年齡。
“啪啪啪。。。。”曲畢,我重重地擊了擊掌,大笑著說:“應蘭果真惠質蘭心,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聞,好曲好曲,來,賞!”
“應蘭謝陛下賞賜。”她微微伏身,便又從側麵走上台,恭順地立在我身側。
“應鳳國女子倒真是個個嬌媚動人。”冷嘯天微微挑眉,看向我說:“清王說不醉不歸,怎麼不見你飲酒呢?這實在是不給我們麵子啊。”
我微微皺眉,酒,我是不會喝的,隻怕半杯就能讓我醉倒,可是。。。。看著滿朝文武,再看看野心勃勃的冷嘯天,我寒意陡起,還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這一國之君哪有這麼好當的。想著又撇向一臉淡然自若的龍翊,還記得當日在齊鎮,他曾笑著說“現在的皇帝是沒實權的,怕什麼”,當初,他這樣說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啊。。。。。
“清王?”
晃神的時候,冷嘯天又看向我。我無奈地笑道:“那今天寡人要舍命陪君子了。”說完從侍從手中取過酒,站起身,俯視著眾人,淡淡一笑道:“來,寡人敬你們一杯!”皺著眉頭將那辛辣的酒一飲而盡,肚子便如火燒般難受,突然想起,自上午起來就沒吃過東西,空腹飲酒啊,苦笑了下,頭已經有點暈了。
“清王好酒量。”冷嘯天讚道,又朝我舉了舉酒杯,說:“這杯是祝應鳳國國泰民安,與我漢啟國永世和好。”說完一飲而盡。
我隻能苦笑苦笑再苦笑,這杯決不能推脫,想著,已接過侍從遞過來的酒杯,終於明白那些站在高位的人的無奈了。想著一杯又入肚了,眼神開始有些恍惚,我甩甩頭,看向龍翊,卻看到兩個影子重疊又分開,嗤笑一聲,跌跌撞撞地走下龍椅,走到那個我做夢都想著的人麵前,咧嘴笑著,舉著那空空的酒杯,道:“翊。。。翊,來,我。。。我敬你。。。。”說著將杯子湊到嘴邊。
“你醉了。”低低啞啞的聲音響起,我皺眉看向他,撇了撇嘴,“醉?什麼醉。。。。。”
“皇上。”在我講更多瘋言瘋語前,應月娘卻已點住了我的穴道,我癱軟地倒在她懷裏。
“皇上,您醉了,蘭兒扶您下去休息。”說著她朝眾人抱歉地笑了笑:“各位自便吧,請在宮中多留幾日,皇上明日必會單獨設宴像各位賠罪的。”說完便扶著我走了下去。
走之前,我朝龍翊燦爛地笑起來,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我想說,我想你,翊,我想你啊。。。。。淚大滴大滴地劃過臉頰,如一朵朵綻開的梨花般,卻襯的那笑那麼的淒迷,那麼的無語凝咽。
眼看那模糊的臉龐越來越遠,心一點一點地絕望,翊,翊,你快認出我好不好,快認出我,不然,我怕我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等等。”隨著那淡淡的聲音,龍翊緩緩地站起身,眼神如炬地看著我,微微一笑,道:“清王,我這杯還沒喝,怎可這麼早就離席呢?”
醉意朦朧,醉意朦朧,心卻越來越清明,一絲清泉劃過心跡,淡淡地笑了起來。翊,你認出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