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疑雲次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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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王江洋從欲裂的頭痛中醒來,扶了頭,意識不清地喚道:“豆子,豆子!”
卻沒有應答。
接著一雙柔荑輕輕碰觸到他的太陽穴,手法老道的按揉起來,頭痛頓時緩解了不少。
“唔……豆子你這手跟誰學……”話未盡,鼻息間不經意嗅到一股女兒家的幽香,立時清醒過來,一下睜了眼,身側不是豆子,是柳絮。
吃了一驚,下意識躲開柳絮的手,往床內一縮,抬眼掃去,豆子默默站在床腳望著他,眼眶通紅。
一瞬間,昨夜發生的事盡數回籠。
盡管後麵的意識很模糊,但……也能意識到,什麼該發生不該發生的都有了。
低下頭,身上是清爽整潔的雪白單衣,輕柔舒適,卻不是昨夜自己穿的那件。
那般模樣……被多少人看到了?又有多少人知道了?
“出去!都給我出去!”王江洋一把拉過被子包住頭大吼。娘的,老子守了二十年的貞操,居然莫名其妙毀在一個老女人手上!
“王公子何必,入得這勾欄院這也是早晚的事,怎麼說昨夜也是王將軍,好歹不算……”
顯然柳絮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混混同學受傷的心靈,王江洋聽著隻覺得無比刺耳,怒火更加高熾。“給老子滾!”猛地扯過枕頭丟去。
柳絮神色複雜的看著縮在被子裏的王江洋。
昨夜看著王泉曄步履不穩地從屋內出來,衣衫不整,臉上卻掛著邪肆的笑意,如同饜足的貓。臨走時一拍柳絮的肩:“柳老板的魅公子果然夠魅,夠味!哈哈哈哈……”仰天大笑而去。
柳絮當下便知事情不妙,送王泉曄離開後立刻回到包廂,果見王江洋一絲不掛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衣衫早被撕得七零八落,身上也落了縱橫交錯的青紅淤痕,空氣裏更是彌漫著濃濃的腥檀氣味。
那一刻,柳絮心裏可謂五味雜陳,怒火妒意憐惜心疼,一一閃過,最後終於交織成一聲無奈的長歎。叫來豆子替王江洋清理了更了衣,料到人醒來後必然有一番鬧騰,就一直擔心的守在床頭。
“叫你們滾!沒聽到嗎!”
柳絮搖搖頭:“罷了,公子好好休息吧。豆子,你好好服侍公子,有什麼需要來找我。”
“等等!”
“怎麼?”柳絮停下腳步。
“備水!備水我要沐浴!”
“其實昨夜已經……”
“沒聽到我要洗澡嗎!”
柳絮揮揮手,讓豆子去吩咐了熱湯。
“好了,你們都出去,豆子也出去,這用不到你。”
“王公子……”
“別說了!讓我靜靜!”
柳絮再默然看了看不肯出來的王江洋,歎息一聲,帶著豆子出去了。
聽著門闔上了,柳絮和豆子的腳步聲漸遠,王江洋才從被窩裏鑽出來。脫掉衣物,不意外的看到了身上的羞恥痕跡。跨進浴桶滿心憤恨的拚命揉搓起來,擦了又擦,蹭了又蹭,恨不得洗脫一層皮。要洗去這般恥辱,洗去那惡心的記憶,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比被一個老女人強上了更讓人痛恨不已?
王泉曄是吧?很好,很好!你有種!等著,老子管你是大將軍還是大元帥,就是玉皇大帝老子也會讓你付出百倍的代價,不然豈不對不起老子天才混混的名號!
王江洋一直搓到全身發紅起了皮還是恨恨不肯停手。
“公子?公子,您已經洗了一個時辰了……”屋外,豆子擔心地輕輕敲門。
仿佛一個信號,王江洋猛地停了手,出神的看著已經開始變涼的水和水裏已經泡皺的皮膚。再洗……也無濟於事,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好想想後麵該怎麼做才是正經。
徑直跨出浴桶,也不管身上多處被蹭破了皮滲出血絲。披上衣服,打開房門,指著那仍微微冒著熱氣的木桶發狠道:“裏麵的水給我倒到臭水溝裏,桶給我劈了扔進柴爐燒成灰燼!明白嗎!”
“是,是,豆子都明白。”豆子雙目氤氳,看都不看那桶一眼,進屋服侍王江洋穿好衣物又替他順著發絲,“豆子明白公子受了委屈,豆子也替公子委屈,公子永遠是豆子心目中的公子,希望公子莫要傷心,盡早振作起來才是。”
“豆子,”王江洋透過黃銅鏡,看著豆子仍然紅腫的眼眶,一臉赤誠的模樣讓王江洋心頭一熱,這時空也不全是算計自己的人,至少這個小僮是真心待自己好的吧。“豆子,你會幫我是不是?”
“公子但有吩咐,豆子在所不辭!”
“好!”王江洋此刻完全冷靜了下來,理智的分析著目前的形勢,“這件事,要瞞住蘭,我不想他擔心。”
“是。”
王江洋沉吟了片刻,仔細思慮著昨夜發生的一切。
一個在四國一部落都聞名的將軍,應該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權勢滔天,要扳倒她肯定不容易。而更奇怪的是,這樣一個人物,居然會跟他一個小蝦米為難,強上一個青樓小倌,這樣的名聲傳出去隻怕有損大將軍威名吧。再說以她的地位,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犯得著嗎。若真是看上他了,為什麼競拍第一夜時不出手,之間那麼多天都不出手,臨走了突然下手?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看上自己,暗地裏私搶了入府為所欲為,不比把犯罪現場留在公共場合劃算嗎。
還是這王泉曄已經能一手遮天,夠資本我行我素不顧他人眼光,也不在乎自己形象?
又仔細想了遍前前後後的對話。
她似乎提到自己的舞,又提到蘭……
“蘭那邊怎麼樣了?鳳娘把他推出去沒?”
“還沒動靜。”
王江洋點點頭,王泉曄應該暫時不知道蘭的去向。當然,她要查也肯定能查到,何況蘭是要做花魁的,到時候也瞞不住。要是王泉曄也是昨夜那般下作手段,在酒裏下藥……
對了,酒!
“上次我和雨林公子見麵,喝的酒是什麼酒?”
“上次?”豆子回想了下,“應是半裏香。坊裏客官如無特別指明一般都是上半裏香的。”
顧不上現在對半裏香這三個字的厭惡,王江洋疑惑著,如若都是半裏香那味道怎會前後差這許多。
“現在坊裏還有這酒嗎?”
“有是有……”豆子吞吞吐吐。
“怎麼了?直說。”
“是……王將軍早上派人送來了十壇,說公子愛喝這個……”一邊說著一邊小心觀察著王江洋的臉色。
王江洋冷冷一笑:“是嗎,將軍還真是上心。如此美意不能辜負了,帶我去看看。”
豆子領著王江洋到了酒窖,指著十壇壇底土漬新於其他酒壇的酒,顯然是才搬來的。王江洋隨便拍開一壇,嗅了嗅,是那股酒味。用手指沾了一點嚐了嚐,也沒什麼異樣。
“這酒就是這味嗎?”
“是啊。”
“奇怪……”難道豆子記錯了,那夜和雨林喝的不是半裏香?
“公子怎麼了?”
“重香的酒,有沒有哪種特別夾口,帶了苦澀的?”
“沒有。”豆子很肯定的搖搖頭,“再說這樣的酒必是次等劣品,留香坊怎麼會進來招待客人。”
“是嗎……”那就是酒裏下了什麼苦澀的不該有的東西?
想想,又覺得說不通,那一壺酒明明是兩人都喝了,如果真下了什麼藥,不是連雨林自己都算計了。若是別人下的還可能些。就算是他自己下的,又事先服了解藥,這幾日也沒見自己有什麼異常啊。難不成還是什麼慢性毒藥。可是自己一個青樓小倌,於他既無深仇大恨又無利益衝突,何必害自己?何況若真是下藥,怎麼會有人蠢到下這種一嚐就嚐出異味的藥?難道一開始就想錯了?
思來想去頭都痛了,還是不得要領。直覺似乎漏掉了什麼關鍵的東西。是什麼呢……
越想越糊塗,索性不去想了。出了酒窖正準備去找柳絮問問淩骨宮有沒有什麼消息,就聽大堂上一片嘈雜之聲。不過剛過正午,也沒有什麼顧客,這是在鬧什麼。
王江洋帶著豆子剛走上前,就聽柳絮嬌媚的笑道:“王爺要找的魅公子來了。”
怎麼,這兩天自己走富貴運啊,老跟達官貴人打交道,剛送走一個將軍,又來個王爺。
懶懶一眼看去,兩個一身貴氣的錦衣華袍男子站在堂上,周身氣勢讓人不敢逼視。此刻聽到柳絮話聲,二人齊齊朝王江洋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