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要見我？”片刻後那個清秀女子婀娜娉婷地來了。
    “對。”王江洋往桌邊一坐，氣定神閑的翹起二郎腿，儼然一副主人派頭。豆子在一旁不停地使眼色他隻做沒看見。
    柳絮也不介意，淡然一笑，在桌另一側坐下：“公子有何事？”
    “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把我從蘭履閣買出來不過是見我來路不明奇貨可居。難道不怕我不過是蘭履閣老板的一步棋故弄玄虛的？”雖然“你你你”的不太禮貌，但媽媽二字實在說不出口的別扭。
    “嗬，”柳絮一聲輕笑，“鳳娘的性子我再清楚不過，麻煩的東西通通不碰，明哲保身就是她的為人處世之道。撿你回來也不過是看看能不能賣個好價，如果今日我未買下你你的下場不會比街上那些男奴好到哪去。”
    “如此說來我還該感謝你了？”王江洋一聲冷笑，“想我王江洋好手好腳哪去不得，難道天地之大還沒我一席容身之地？現在不過是各取所需，我需要一塊安身之地，你則希望在我身上找到值得利用之處，柳姑娘不要擺錯了關係才好。”
    一旁的豆子看到柳媽媽居然願意和這新來的公子平起平坐細聲慢談已經是不可思議了，這公子居然還叫她“柳姑娘”？！這重香古城哪個男子敢如此對女子不敬？這公子莫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而更令豆子驚掉下巴的是柳媽媽居然沒有生氣，隻是高深莫測的一笑：“那依公子而言該當如何？”
    “很簡單，賣藝不賣身。”
    “哦？”
    “我出點子包你的留香坊能迅速做大，半年內超過蘭履閣，成為重香最大最火的妓院，利潤我們四六開，放心，即使隻有六成也是現在收入的數倍不止。半年內姑娘不得逼我做我不願之事，半年後還我自由之身，如何？”王江洋直直注視著柳絮雙眼，旁邊的豆子都快暈倒了，活了這麼多年沒見過這麼大牌的公子！
    “那如果半年內無法做到怎麼辦？”
    “任憑處置。”
    “好！公子果然爽快，那我們一言為定。”柳絮笑意盈盈地起身。
    “慢著，口說無憑，立字為證。”王江洋喚一邊已經瀕臨口吐白沫的豆子，“紙筆。”
    豆子遲疑著不知該不該去拿，柳絮一瞪眼：“還站著幹什麼？”
    “是是是。”豆子一溜煙的跑出去了，柳絮回過頭，意味深長的注視著王江洋：“公子到底從何處來？看你這裝束不似四國一部落之中人啊。”
    四國一部落？王江洋這才注意到剛才柳絮提過的，被自己忽略了的細節。這地方不隻一個重香古城？那其他地方也是女子當權嗎？看來自己的資料還很有限……王江洋心裏打著自己的小九九，麵上波瀾不興：“這個你不用管，說了你也不信。”
    柳絮便不再問。不多一會豆子氣喘籲籲地帶來了紙筆，王江洋熟練地鋪開紙張提筆便寫，心裏暗自慶幸幸好幼時閑著無聊打發時光練過兩年毛筆，幸好自己還沒丟了這功底，幸好這地方也是用的毛筆宣紙。筆和紙張摩擦的刷刷聲，很快條約寫成了。
    柳絮默然看著王江洋寫的一手漂亮楷體，展開一讀，除了前麵提到的末尾加了一條：在這留香坊無人限製自由，有一定調度人和物的權利，有隨時外出的特權，同時特許不稱呼柳絮為‘柳媽媽’。
    柳絮失笑：“自由可以給公子，允許公子調度一般的小倌和下人，至於正紅的公子們就要看公子你有無這臉麵了。隨時外出也行，不過我會派人暗地跟著公子，萬望公子信守承諾莫要企圖溜走才好。”王江洋盤算一番覺得可以接受。“至於這稱呼麼……”柳絮眉梢輕揚，“我能問句為何不肯喚‘媽媽’嗎？”
    “我能問句”？！柳媽媽何時用過這般客氣的語氣！豆子已經從半昏迷發展到對這新來的公子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雖然不明白柳媽媽為什麼這般相讓，但這公子一定是高人！
    “我不習慣。好好的青春年華非要叫那麼老幹嘛。”
    “哦？”這理論新鮮，柳絮愈發對眼前的男子感興趣了，穿著奇裝異服，似對世事一無所知卻有自信在半年內做大這留香坊，更是有一股子說不出的自信和一些奇怪的理論，竟吸引得自己移不開眼。提筆利落的在一式兩份的宣紙上簽下姓名。“那王公子好好休息吧。我期待你的表現。”
    “不送。”王江洋看著柳絮出去了，長出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好累。隻不過說過一次名字她便記住了，對自己知道她名字也毫不奇怪。這女人不簡單。不過王江洋也更興奮了，終於碰到對手了。他有預感，以後有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