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若冰 第十五章 落凡柳塵絮(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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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玄川在儀式結束後匆匆離宮,他不想繼續難堪,出了宮門看見府上的馬車,速度加快了些。“依帆,回府。”
“公子,你的衣衫?”
“先回府。”
見公子的臉色不似進宮般好,並沒有繼續說,駕著馬車回府。剛進大廳,就看見明墨懷中的雪貂正巴望著自己,他如撿了寶似的跑上前抱過,臉上的不悅臉色瞬間消失,他抱住雪貂,輕輕地撫著它。
“公子,你對依依都這麼好,估計夫人們要吃醋了,如此英俊如風,溫潤如玉的明逸國大將軍竟然如此愛雪貂。”依帆看著川開心的樣子,打趣道。
“是你找回來的?”玄川笑著問明墨。
“回公子。不是,它自己尋回來的。”
明墨,明櫻,明蓮三人雖說是明玄川的正式夫人,三人都是名玄川從被滿門抄家的可憐官宦人家救下來的女子,父輩貪汙等等都與子女無關,明玄凝對此也權當弟弟遊戲人生,未加幹涉。實際上並不是,頂多兄妹之情,明墨是最早接入府中,個中道理也隻有她深諳其道。
玄川開心地抱著雪貂在院子裏遊戲,不告而別的生氣已蕩然無存。
入夜,川抱著依依坐在書台上安靜地畫著,依依許是累了,安靜地在主人懷中安眠。不久,一束雪蘭花已經形成,再旁邊注:安然如依。
那兩個女子,終究,他分清了她們,在攻克淩雪國之時,堅強的為守護國家的冰若。轉身背離不告而別的深愛女子。兩個不同的女人。他搖搖頭笑自己的傻。
次日,玄凝起床後竟沒有看見雪貂,“依依,依依。”
“殿下,在給它喂食。”門口的侍女答道。
“進來替我更衣吧。”川從床上下來,今日有些庸懶。著衣完畢後,依依已經活活蹦蹦地跑到了川的腳下,安靜地依著他,抬起頭,專注地看著他。
“依依,誰叫你頑皮逃出去這麼久,今天我就要去西羅,要乖乖的,你可能會有個新主人哦,一定要乖乖的。”邊說邊撫摸它的小腦袋,小腦袋一直搖頭,似乎是在抗議。
“新主人,依依不留在家裏嗎?”明墨端著剛煮好的燕窩粥進屋,聽見這句話甚是奇怪,這雪貂可是公子的掌上寶。
玄川笑而不答。
“公子,吃完早點你就要出發了,依依我會照顧的,不會再弄丟了。”依帆抱起依依,”你這壞東西,不可以再亂跑了。”
“不,依依要送進宮,送到淩雪國宮主那。”
“是作為人質的那位,聽說昨日在祭會儀式出現時身著王後之服,絕色傾城的女子。”依帆好奇地說。
川沒有附言,徑自走到了書台邊,拾起昨日畫的雪蘭,交給依帆,將依依送去的時候將這幅畫一並送達。說完轉身出了臥房。到明墨身邊時,挑了一勺粥往嘴裏送,在她臉頰輕輕地印下個吻,好好照看家裏,櫻兒脾氣不好,照顧些,依帆會幫襯著。
惹得明墨本修飾完好的臉頰垂落幾滴玉珠,花了臉頰。
跨上坐騎,尾隨著自己從軍隊精心挑選的一隊侍從浩浩蕩蕩地行進,不過身上的著裝並不是軍裝,而是商人模樣,他想,自己這打扮應該還不賴。
到了城門,到安山在城門口候著。“殿下,王讓我給你送來這紫杉劍,王囑咐利於行事。”
川接過紫杉劍,明白玄凝的用心,有了王禦賜的劍,說不定派的上派的上用場。“安山,回去替我謝謝王兄。”說完駕馬出城。紫杉劍是列祖傳下來的王室宗寶,紫杉一出,莫敢不服。
出了城,出行不遠便可以看到漫無邊際的草原,前些日子下的大雪並沒有把綠掩蓋,雖是白茫茫的一片,可綠色不間斷地點綴著白雪,它似乎可以抵擋寒冷的侵襲,依舊頑強地在土中深深地紮根,依舊保持鮮綠的色彩,傲然突起。
(蘭雅軒)
因平日無事,冰若在院落的秋千上安靜地坐著,時而讓佳影讀一些詩詞歌賦,剛失明時,黑暗在她眼力就是惡魔,剝奪了她對塵世的權利,也許最初是憤恨奇怪的失明。漸漸,久了,相信人各有命,雖然失明了,可至少沒有失憶。如此的安慰也不錯,學會在黑暗中摸索。
“請問,冰若宮主在嗎?”正在遐想之間聽到有人在門口。
“佳影,開門。”
佳影一開門,一個陌生的多男子懷中是一隻大大的雪貂,怎麼著也有些奇怪,:“好漂亮的雪貂?同時還不忘警惕地問:“哪個宮的?”
“川王府。”他恭敬地站著回答,直至裏麵傳來風鈴般的聲音:“佳,讓他進來吧。”
冰若待人走進,感覺摩挲著給自己拿東西,不想一隻毛茸茸的動物先鑽進了懷中,少說也有那麼點驚訝。
“宮主,這雪貂是我家公子命屬下送入宮內的,名字是依依,公子說您應該會喜歡。還有這幅畫,公子讓屬下一並送達。”
公子,在這明逸國內,除了明家一位王,一位將軍,還真沒接觸其他男人。“公子?哪家公子啊?”
“明玄川,明逸國大將軍。屬下是川王府的管家。”依帆解釋。
冰若的臉突然泛起了紅暈,特別是眉角處,不知該應答什麼話,眼角那一吻的痕跡一直在心裏留著。
“大家不是都喚他將軍或是殿下,怎麼你喚他公子?”
“公子說家裏不需要那麼拘束。”
“為何送雪貂給我。”
“我也不明白,依依是公子最愛的寵物,我還開玩笑說夫人們都要吃醋了,他對一隻雪貂情有獨鍾。”依帆緩緩抬頭,想要看清楚這一日之間便可鬧得滿城風雨的絕色佳麗到底是何模樣,嘴唇是溫潤的紅,鼻尖挺起,趁著緋紅的麵頰,還有深不見底的雙眸,依帆也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直至手臂上似乎被戳了下才意識到自己失禮。
“替我謝謝你家公子。”
“公子出征了,他回來我一定轉達。”依帆說完便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竟被水簾給勾住了,有些尷尬地避開後,出了門,依帆獨自偷笑,笑自己的傻,難怪公子這些天都心神不安的,宮主確實與眾不同。
冰若會心一笑,有了雪貂,生活也許可以增添不少樂趣。依依在她的腳邊親昵地蹭著,沒有一絲陌生。繼而問:“佳影,畫上是什麼啊?”
“是一朵雪蘭花,就跟院子裏的花一樣,畫地很逼真的。”
“把畫給我”雖然知道看不見,可還是好奇這位將軍的手筆,當畫在眼前擺放時,她竟發現有光亮刺進眼睛,眼睛有些不舒服,她揉揉眼睛,模糊地看到雪蘭花和旁邊附注的字,“安然如依”她輕聲念出來。
這可嚇住了身旁的佳影,“姐,你怎麼知道這紙上還有這幾個字啊?”佳影甚是驚奇。冰若自己也疑惑了,她試著將紙張拿開,依舊是一片黑暗。
“安然如依。”冰若低聲地說,那聲音,隻有她自己聽得到。
可是他出征了?那我這門庭來的人不是會更少,除了王,應該不會有別人來了。心裏萌生了失落的情感。從佳影的手裏抱過了依依,讓它安靜地在懷裏依偎。奇怪的是平日裏依依除了川和依帆,都不會給好臉色看,這會倒是安靜。
雪後的陽光特別明媚,光線被積雪反射在冰若臉上映出了淡淡的圖案,冰若就這樣抱著依依在秋千上沐浴陽光。
午間時刻,陽光過於猛烈,冰若回了房內。卻聽見有人進入軒內,門關好了啊,正疑惑地想要讓佳影去看看,便聽到了王的聲音:“今天臉色不錯。”剛還晴朗的心情瞬間下降,一想起昨天霸道的王,她不想回應。
“這雪貂我見過,不是玄川的嘛?”玄凝試圖去撫摸那絨白的毛,卻差點被咬。
“不是,王爺怎麼會送東西進宮呢。王,這是我讓侍女找的,宮內應該沒有禁養寵物的規定吧?”
“還生氣呢?我昨天那麼做不過是想讓大家知道我即將立你為後而已,並無他意。”說話間,將冰若抱入懷中。
“我隻是個人質,我答應嫁入明逸國,但絕不為後。”冷靜地推開王。自己也是王宮之女,又怎會不知後宮之事呢。
果不出所料,大王前腳離開,之後麻煩便上了門。徐安子貴人倒是拿了一盅燕窩來了蘭雅軒,說是探望,實則在燕窩中下了一日散,不是什麼毒藥,隻是一種可以讓人清腸的藥,但是分量過多會造成人體的傷害。走之前竟還不忘留下一句:王寵你,那也隻是暫時的,誰當王後我都服,就你一個人質有什麼資格。語氣與內容完全背離,要是男人聽了應該會酥地不行,課字裏行間卻一點情麵都不留。
這樣的事件屢次發生,隻是主角不斷地在變化,冰若對此一句不提,一字不說。日子還是要過,誰能想過斷了一個人念頭不會變本加厲,然而牆也總是漏風的,葉靈以貴妃身份對不守規矩的安子略施懲戒。情況雖稍有緩解,卻始終無法斷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