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白雲不知天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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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楚行思來到了鄶梓隨的書房。
“行思。”鄶梓隨坐在椅子上,手指輕撫桌麵上的一副畫,神色間滿是留戀與不舍。
“嗯?”楚行思正正的站在桌案前,眼光瞟到了桌麵上的畫,畫中是一個穿著粉紅色衣裙的女子。
看著還挺年輕,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靜立,溫婉瑰麗,是楚行思母親的畫像。
“這是你母親的畫像,許多年了。”鄶梓隨開口道,思緒飄到從前,“自從你母親嫁過去後,也沒能回來幾次。”
“早知當初,就不該將她嫁的那般遠了。”鄶梓隨說著似乎有些後悔。
楚行思靜立著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該說啥,勸其節哀?不了,他本身倒不是那麼傷感的人,更何況……
“唉,說遠了。”鄶梓隨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自己扯到了很遠,見楚行思沒啥反應,便也自己住了嘴。
“你把這畫拿回去吧,帶給你父親看看,想必他也沒見過你母親年輕時的樣子。”鄶梓隨說著,將畫卷收起,重新整理好將它遞給了楚行思。
“好。”楚行思接過畫卷應了一聲,其實聽長輩回憶抒情這種事,還是挺無聊的,但畢竟長輩嗎,還是老老實實的站這,目光灼灼,一臉的專注認真。
關上門,楚行思走在回屋的小路上,將懷裏的畫卷又展開看了看,確實是個美人,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她十七歲嫁給二十五歲的楚老爹當第二任妻子,其實原以她當時尚書府小姐的身份,想嫁京華的哪個人都是不錯的,但沒辦法,誰讓楚老爹他有權有錢有勢,長的也還不錯,性格也還湊合,就嫁了。
楚老爹桃花運不錯,第一任妻子身份也是當地的豪門大族,她也給楚老爹生了個兒子,就是楚大哥。
楚大哥原名楚景辭,長的一幅溫和厚重絕美的樣子,隻是前不久騎馬摔了腿,暫時隻能坐輪椅待家裏看書了。
不過楚行思倒是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在外麵逛,其實大哥也不怎麼管他,主要是楚老爹管他,不過楚行思覺得楚大哥看起來要比楚老爹更難搞,畢竟他總是一副嚴厲的樣子。
雖然他有著令人垂涎的美貌,可一見到他就被他那一身嚴肅的氣質給勸退了。
楚行思其實倒也不是怕他,就楚景辭要比他大五歲,再加上楚行思他氣質溫和,總感覺被他壓一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摔了腿心情不好,在家裏待的那段時間,他總是冷著一副臉。
等過幾天他走以後,楚景辭應該也就會過來了,也不知道最後能不能見他一麵,總該道個別什麼的。
楚行思思索著,不知不覺便走回了院子,一如既往,梅景等在那兒,楚行思看了他一眼便走進屋,梅景也跟著一起進去,關了門。
“給楚老爹的。”楚行思將畫卷放在了桌子上,示意梅景將東西送到楚老爹那兒。
第六日
楚行思又去了閔王府。
寧豫墨依舊在處理公務,楚行思也不知道他一天天哪來的那麼多事,怎麼每次見他都是在批折子,刑部有那麼多事嗎。
楚行思一身青色衣衫站在墨蘭居的書房外,他這是個敞開式的書房,楚行思站在門口的石子路上,一眼就看見了他。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藍綠色的衣裳,平日裏穿的倒是很簡潔。
楚行思抬步走進去,青色外裳伴著白色衣裙隨之擺動,就像一素色朵花一樣在盛開。
楚行思十分自來熟的做到了旁邊的椅子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品著茶,打量著他的書房。
大概等了一會兒,寧豫墨就開始收拾了,楚行思見此也放下了茶,忍不住吐槽道:“什麼時候我來找你,你能不讓我等啊。”
每次來找他,他總要讓楚行思等上一會兒,若說是從前不熟悉,給個下馬威也就算了,如今怎麼還要他等啊。
“嗯,抱歉,”寧豫墨聽到他的話愣了一下,轉而十分不走心的說了一句,“事太多,我都忘記你在這了。”
寧豫墨是真有些無奈,其實楚行思每次來後,他都會想著盡快將手上的事處理完,然後剩下時間,好好的陪他,沒想到讓他等得厭煩了。
楚行思聽到他的話,頗有些無語,感情我在這兒一點也不能激起你的注意是吧,好了,他佛了,以後再也不催了。
楚行思撇了撇嘴角,偏頭不去看他,很顯然是對他的回答不太滿意。
寧豫墨見狀,思索了一下,快步朝他走來,站立在他麵前,楚行思被麵前突然過來的人嚇了一跳:“怎麼了?”
但楚行思還沒說完,就見寧豫墨彎下腰來,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撫上楚行思的後腦勺,然後便俯身吻了上來。
寧豫墨吻得平靜又克製,卻又透露出濃濃的眷念與深沉的愛意。
他沒吻多久就分開了,然後將就楚行思牢牢抱住,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冷俊的麵龐貼著楚行思白皙又富有溫度的修長脖頸上。
“抱歉。”寧豫墨又說了一次,“原諒我,好嗎?”
楚行思聽著,真敢到有些無語,大大方方的翻了個白眼,然後毫不留情的給他推開了,扒拉下他摟著自己的手,將他推到了自己旁邊的椅子上。
然後略顯嫌棄的端起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膩膩歪歪的,讓人感到有些不適,一天天哪那麼多事。
楚行思咽下一口茶,略顯苦澀的味道在嘴裏散開,呼了一口氣,他從袖子裏取出一物,放在他兩人椅間的茶幾上,將其推了過去。
寧豫墨瞧了一眼,是一個巴掌大的白玉盒子,上麵雕刻著盛開的荷花紋路,但他卻沒有伸手去拿,而是問:“這是什麼?”
“好東西。”楚行思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走到他麵前將那東西給打開了。
寧豫墨瞧過去,發現在白玉盒子裏,墊著一塊褐色的布,而布上躺著一隻白白胖胖的蟲子。
“這是?”寧豫墨身軀微動,有一刻想要起身逃離,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目光緊緊的盯著那盒子裏的東西。
“血蠶。”楚行思開口十分淡定的說道,“就是當初你在刑部發現的那個東西。”
寧豫墨聽到這話,眼神略微有點微妙,感情當初他就知道了,又或許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都是他搞出來的。
“你先別激動,聽我說完。”楚行思看見他眼神微變,給了他一個鎮定的手勢,“其實當初那段時間我是在研究那個東西,但不知怎的,就流露出去了。”
至於怎麼流露出去的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就是流露出去了。
“這個東西,有一點點的危險。”楚行思說著給他比了一下,“這東西分母蠱和子蠱,子蠱寄生在人體中不會繁衍,日常不會暴動。”
“隻有在母蠱受到威脅或者狀態改變時,子蠱就會迅速擴張,吸取人體血液,結繭吐絲。”楚行思說著指了指那玉盒裏的褐色絲帕。
寧豫墨看過,細看才發現這塊平平無奇的布,紋路緊密,有珠光色澤,柔軟堅韌。
“這血蠶結出的絲,要比尋常桑蠶結的絲更細,但卻更加堅韌,珠光色澤也是更上一層。”楚行思見他看向了那塊布,貼心的為他解釋道,“不過這種絲染色不易,原本的絲和尋常絲是一樣的白色。”
寧豫墨聽到這種以血喂養的蠶不知是和想法,不過楚行思倒是很淡定,並不覺得這種養蠶方法有什麼不好。
寧豫墨聽到他的話沒說什麼,但卻是毫不猶豫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用擔心自己的看法。
楚行思笑了一下,眉眼彎彎,然後又繼續講到:“這用處最大的其實是母蠱。”
“這血蠶母蠱可是療傷的好東西。”楚行思指了指乖乖躺在盒子裏的那隻肥胖的蟲子,“不過這隻不太行,效力沒那麼好。”
真正的血蠶母蠱那都是從小熬出來的,小小的一點,哪會像那盒子裏的白胖胖的一隻,感覺隻會吃喝睡。
“這隻蠱不需要寄生人體,可以直接養在盒子裏。”楚行思看著那蠱,淡淡說道,“不過它還差點火候,等今天喂過後,再隔三日喂養一次,再重複一次,差不多就成了。”
“這是給我的?”寧豫墨看著那白胖胖的蟲子略微思索了一下。
“是,今日來就是來取你的血喂養,讓他認主。”楚行思點了點頭,也不在乎寧豫墨是如何看待這種邪物的。
“我需要怎麼做?”寧豫墨靜默,沒再多問,而是直接開口。
“你就坐那好了。”楚行思見他接受良好,站起身來,抬步走到了他的東西。
然後從袖子裏摸出了一卷銀針,抽出其中一根,抬起寧豫墨的下顎,慢慢摸向了他的耳垂,神情專注的盯著那個地方。
“首先,要取的便是耳間血。”楚行思說著手中的銀針便迅速朝他的耳垂戳去。
他沒先和他打招呼,要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