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桃落送桃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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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人送了一筐桃來。”丁伴敲了敲門,對房內的楚行思喊道。
“嗯,好,我知道了,馬上出來。”楚行思看了眼門外的身影,應了一聲。
丁伴得了應答後便離開了,楚行思也暫時收了一下手中的東西。
將一張白絲手帕搭在半開的玉盒上,將衣袖整理了一下,遮住了蒼白勁瘦的手臂,手指悄悄抹去一絲多餘的血,搓撚了一下手指,暈紅了手指。
青色衣衫遮掩著勁瘦的身軀,低垂在背後的發絲用青色的發帶一圈圈的纏著,顯得矜貴又清冷,這些日子他瘦了些,少了幾分活潑氣,多了幾分沉靜。
夏日裏的天亮的早,地上都被太陽曬了好一會了,早上在花上澆了水,沒有風,水珠沒落地的留在了花葉上,花蔭下的泥土看起來有些黑,繁茂的葉子長勢不錯,開在上頭的繡球花,也是一天天變換著顏色,越開越大,壓得柔韌的莖左右互相靠著依托。
原本鵝黃嫩綠般的花苞,已經染了些淺淺的粉色,另一處種的倒是藍色的,開的時候花枝低垂到青石板上,細雨蒙蒙打在花瓣和粗葉上,鋪滿了一顆顆的細小水珠,看起來晶瑩剔透,圓潤可愛。
有黑黢黢的小蟲子,趴在那大片的葉子上,背部有兩個紅色的圓點,很是鮮豔耀眼,如紅寶石一樣反著光,與那低調的黑黢黢的身軀完全不一樣。
楚行思快步走過,衣擺掃過花叢,沾染了水珠,水印在衣料上蔓延,想要抓住他的腳步,花香也沒能沾染他分毫。
“公子來了,東西在這呢。”丁伴沒在這兒,隻有一個府裏的小廝在這守著,“這也不知是誰送來的東西。”
小廝看見他過來,咕咕叨叨的說著,楚行思快步走過去,果然門口擺了兩大框的桃子,這竹筐裝的還挺滿的,裏麵桃子一個個也是水潤可人,讓人看著就想咬一口。
楚行思瞧了一眼便說:“送來的時候說什麼了嗎?”
“沒說什麼,隻說是家裏的桃子熟了,太多吃不完所以才送過來的。”小廝回答道。
“嗯,沒什麼事,是之前的一個朋友送的。”楚行思心裏大概已經有了人選,便說,“拿半筐到我那邊去,其他的給各院分一下吧。”
“哦,好的。”小廝有了回複自然是手腳利落的將東西搬去了各處。
楚行思再回到屋子裏時,發現屋子門是開著的,進去一看,果然是梅景。
他一身黑色衣衫,麵容嚴肅的看著桌麵上的那些東西,聽見有動靜從門外傳來,向外望去,恰好和他對上了。
梅景瞧著有些生氣,不過楚行思倒是依舊淡定:“怎麼了。”
實際上是問他怎麼來這了,桌子上的白布好像有些變化,像是被人掀開又蓋上去的,再加上梅景那嚴肅的神情,楚行思就差不多知道發生了什麼。
楚行思大大方方的開口詢問,梅景倒是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沒什麼。”梅景原先看見桌上的這些東西是很生氣的,但一想到這事是很久之前便定了的,便氣不起來了。
“哦。”楚行思聽他這麼說也不再理他,在旁邊坐了下來,伸手掀開了白絲帕。
一個棕紅色的木質托盤上呈著一隻白玉盒子,還有一個青瓷的茶杯,和一柄細細的柳葉刀和銀針卷。
茶杯裏盛了小半杯的鮮血,有一根銀針被單獨抽了出來,還沾了不少血,看起來劣跡斑斑,還有些血絲粘在了拖盤上。
楚行思取出那隻茶杯放在了梅景麵前,抬頭示意,梅景接過推到了一旁,又從袖子裏掏出了一隻小瓷瓶。
梅景拿起他的手,將袖子從手腕處卷起,推到了手肘處,白皙的手肘處有著一抹猩紅的痕跡,還有被銀針刺破的紅點。
梅景輕輕按了一下,楚行思卻猛的縮回去了,但卻被抓住了。
“疼?”梅景抬頭瞧了他一眼。
“嗯。”楚行思表示當然疼,刺破皮膚,弄出血,還接了那麼多,當然是很疼的。
“還有幾次啊。”梅景聽他這麼說,越發小心了,從旁邊弄水沾濕了帕子,然後輕輕檫去他殘餘的血痕,手指沾了點藥膏,輕輕給他抹了過去。
“至少兩三次吧。”楚行思原以為會給自己罵一頓,結果沒想到啊。
用血喂養出一隻血蠶絲至少需要半個月,三天喂養一次,現在已經喂過一次了,今天這再拿過去,再來三次就可以了。
現在血蠶母蟲還在,想要單獨重新喂養一隻不受控製的,沒那麼容易。
楚行思原先也養過一隻血蠶,跟了他還挺久的,上次為了救寧豫墨,迫不得已給他種了一隻血蠶,不過那隻血蠶是他母蟲的衍生,若是母蟲死後,子蟲也會死。
而現在他的母蟲已經取出了,所以現在要重新飼養一隻母蟲。
記得當年還在山上的時候,元老頭是直接給他種的母蟲,當時自己奄奄一息,緊急治療後,勉強有了一絲生機。
母蟲種下去後,他的身體卻也是在一天天的恢複。
楚行思瞧著外麵熾熱的太陽光,突然有些懷念在山上時的光景,山上有很多樹,都生長的高大繁盛,枝葉交疊在一起,唯有那些小小的縫隙處才能透露出些許太陽光,那時滿樹的間隙,滿樹的陽光。
穿過墨綠,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光影,投射在地上也是斑駁陸離。
“好了。”梅景弄好後又將他的衣袖放了下來,“我走了。”
說完梅景便抓起桌子上的茶杯離開了房間。
楚行思感到有些無聊,單手撐著下巴,看向窗外,還有十二天,該怎麼熬啊。
淡化園
此時的稻苗長勢已經很可人了,大概七月中旬左右便可以收割了,不過現在才六月中旬,還有一個月。
今日閔王,睿王和太子好不容易齊聚一堂。
畢竟今日是六月十八,立秋。
按照習俗,今日宮中設宴,會有餃子,醬肘子,烤鴨,茄子等。
梨,肉脆多汁,酸甜可口,可清熱解毒,潤肺生津,緩解秋燥。
藕,養陰清熱,潤肺止咳,清心安神,補養脾胃。
龍眼,緩解疲勞,緩解秋燥。
這三種也是會必有的。
今天宮中辦的是家宴,也算是和皇室宗族聯絡感情,左側做的都是皇室宗親,右側則是皇帝的兒子們。
太子在最前麵,睿王在第四位,閔王在第七位,是按年齡大小排的,不過這三位都是皇帝的兒子中最出色的。
太子是元後所出,閔王是繼後所出,睿王是李貴妃所出。
不過現在除了李貴妃,不管是元後還是繼後都沒了,皇帝也沒再立皇後,如今伴駕的是另一個皇帝近來的新寵尋昭儀。
皇帝摟著她很高興,喝酒也痛快,各位宗親也忙著寒暄,和皇帝聯絡感情。
席間有歌女舞女演唱彈跳,一排排的美女身嬌體軟。
鵝黃嫩綠,笑靨如花。
皇帝和其他人說笑著,寧豫墨就自個在那吃吃喝喝,沒他事就自個安靜坐著。
修長白皙的手指撈過碧玉酒壺,又傾倒了一杯,清冽的酒水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又一滴不露的落入杯中。
寧豫墨拿著酒杯,微一抬頭便看見了張卓林,他舉杯向寧豫墨示意,寧豫墨也敬了他一下。
等放下酒杯,寧豫墨又想到了三月的那天,風滿樓剛開業的時候,第一次見他還挺拘謹的,看著彬彬有禮,實則頗有心機。
宴席散幕,賓客也各自散場,宮中宴會辦的挺晚的,出宮門時天已經黑了,各府有馬車都在外麵等著。
“王爺,徐側妃。”小廝看見他們出來,立馬迎了上前,將凳子放好。
侍女扶著徐側妃上去,寧豫墨原先也想跟著上去,突然一撇後方有個身影,腳步便停了下來。
“王爺?”車廂裏伸出一隻手,徐冬極輕聲詢問道。
“啊,沒事,你先回去。”寧豫墨退後,對小廝吩咐道,“你把側妃送回去。”
“是,王爺。”小廝牽過馬饒了一圈,上去駕著馬車離開了。
寧豫墨向著遠處樹蔭下走去,在濃厚的樹影中,一抹清瘦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那兒。
“你怎麼在這兒?”寧豫墨問著,“有什麼事嗎?”
“有,很急。”來人聲音溫柔而堅定,是楚行思。
“邊走邊說吧。”寧豫墨沒問他為啥來這,而是十分自然的走的他旁邊。
“好。”楚行思應了一聲,和他一起向外麵走去。
寧豫墨今日穿的是玉紅色繡五彩錦鯉的袍子,楚行思則是一襲景泰藍繡水紋的錦衣,一紅一藍,兩人身量都差不多,走在一起卻各外養眼。
長臨街
長臨街白日賣貨,晚上就成了各種小吃的聚集地。
“你今日吃餃子了嗎?”楚行思和他一起穿過人群,隨意問道。
“宮裏晚宴的時候吃過了。”寧豫墨也是就應了。
“那你吃烤羊肉串嗎?”楚行思問著,腳步卻已經移到了烤串的攤子邊。
他雖然問著,卻也隻是問問。
作者閑話:
姐妹們,今天發生了一件事,給我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