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87-9是南市教育廳的”兒童心理教育編程新思維”英譯版？”雲鬧鬧用手當尺子筆當教鞭，一字無誤地念道。
    “沒錯，”程倩彎在堆桌上後齊她胸的資料前一遝一遝看過去，確認地點點頭。
    “S88-1是……”雲鬧鬧眼前花了一下，摁在書頁上的手變成了兩隻，筆也滾走了，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也沒好多少。
    “歇歇吧，”程倩瞧她累極了的樣子，“剛考完兩科筆譯，至少搞了五千字吧？別逞強了。”
    雲鬧鬧長呼一口氣，五千字哪裏算什麼，關鍵是她連著熬了三晚的夜，項目閉合近在眼前，可負責筆譯大頭的陳雅卻在這當口撂了挑子，她隻能點燈熬油地用三個晚上兩個白天才把她手裏的活趕完，幸好最近借住在奶茶店的辦公室，要是住在宿舍的話，一熄燈就抓瞎了。
    “那這裏為什麼還要寫她的名字？”程倩一聽就火冒三丈，指頭快把項目介紹封麵上的筆譯負責人那欄戳破。
    雲鬧鬧不想說話，低著頭在包裏翻尺子，頭暈眼花的用手指隔行不頂用了。
    “綠茶婊白蓮花，演什麼公主戲碼？你看她那小眼睛大嘴巴的樣子，演公主的丫鬟還差不多，這個時候撂挑子，那不就是整啞巴虧給你吃嘛！刪刪刪，不刪我不同意啊！”程倩開啟了喇叭模式，幸好放假了，圖書館裏幾乎沒人，否則又要上”頭條”。
    文具袋的隔層裏還真的裝著一把尺子，雲鬧鬧往外摸的時候帶出一張金色的硬殼名片來，啪嗒掉在桌上，被程倩一把撈起。
    “金海酒店，”程倩翻來覆去的看：“乖乖，你瞞著我整天幹些啥？”
    雲鬧鬧斜睨她一眼，把名片拿了回來，“你玩瘋了喝開心了，就忘了？”
    金海酒店就是顧朝生日請客那家酒店，也是許詩出事那兒，這是雲鬧鬧陪程倩去給顧朝過生日那天順手在酒店前台拿的，這幾天為了項目的事差點忘了，等明兒開幕式結束了，她是該好好合計合計答應過許詩的事。
    誰料程倩臉上浮起兩圈紅暈，不罵人了也不囉嗦了，手指頭壓在書桌上來回畫圈，這欲說還休的樣子嚇壞了雲鬧鬧：“你咋了？”
    程倩捂著嘴笑：“看你說的，我能咋的？”
    雲鬧鬧眯著眼睛看她：“好好說話。”
    程倩一下子撲到雲鬧鬧身上，扭做一顆牛皮糖：“鬧鬧，我可能很快就能實現人生理想了。”
    雲鬧鬧莫名其妙，實現人生理想也用不著嬌羞成這樣：“啥人生理想。”
    “睡到顧朝啊！”她捏著雲鬧鬧的臉，“姐有沒有跟你說過？”
    雲鬧鬧瞪她三秒鍾，世界上真有人的人生理想是這種嗎？“你饒了我吧。”
    程倩沉浸在那晚顧朝對她的溫柔裏不可自拔，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顧朝有多酷有多MAN，送她回宿舍還給她抱，胳膊上的肱二頭肌有多好摸……
    雲鬧鬧忍著沒翻白眼，剛把名片收好就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認真地看著這位掉進蜜罐裏的花癡：“你小心顧嫣然。”
    一提起顧嫣然來程倩就要炸，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一副怎能把狗屎當敵人的輕蔑。
    “她手段很厲害，”雲鬧鬧想起許詩，對上程倩沒心沒肺的樣子，有些心有餘悸：“你別著了她的道。”
    程倩卻道：“她頂多跟我耍嘴皮子，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因為她的對手不是我。”
    雲鬧鬧怔忪，程倩接著說：“你忘了？她大張旗鼓地追楚涵，鬧的人盡皆知，隻要會喘氣兒的，都知道她喜歡的人是楚涵。”
    雲鬧鬧陷入沉思，程倩卻湊過來一臉八卦樣：“話說回來，你和楚涵是不是真的？”
    雲鬧鬧不吭聲，低著頭玩尺子。
    程倩卻大呼小叫：“真是真的？上次我問你和趙書澤，你矢口否認，如今玩默認？”
    “你們到哪一步了？”程倩一臉八卦，吃瓜的極致樂趣莫過於把瓜吃到瓜主麵前，“和你去酒店的人是他，帶你去過年的也是他，幫你擋球的還是他，這麼多蛛絲馬跡我怎麼早沒發現？別跟我說你們冰清玉潔，我可不信。”
    程倩是在詐雲鬧鬧，可沒想到雲鬧鬧從頭到尾一聲不吭，倒把她的八卦之心烘托出了天際。
    “我們沒什麼，”雲鬧鬧看了一眼時間，雲淡風輕略過程倩的張牙舞爪，“時間不早了，咱們繼續核。”
    “等等！”程倩不樂意，她還沒審完：“他有沒有抱過你？”
    雲鬧鬧看她一眼，程倩倒吸一口氣，看來是抱過的，“他親你了？”
    雲鬧鬧垂眸，程倩捶胸頓足，這還是”沒什麼”？
    “他……他那個……你了……”程倩戰戰兢兢地問，下半句被雲鬧鬧捂在了嗓子眼裏，雲鬧鬧涼涼地看她一眼，程倩還以為她要罵人，沒想到雲鬧鬧認認真真地來了一句：“隻是親過。”
    程倩一把抱住雲鬧鬧：“乖寶，你可別傻。”
    “我哪裏傻？”
    “什麼都不是就讓人親了，這還不傻？”程倩反問，倒把雲鬧鬧問的啞口無言。
    “他強迫你的？”程倩看著雲鬧鬧神思外遊的樣子，立刻想歪。
    雲鬧鬧趕忙否認：“我願意的。”
    程倩頓時熄了火，千金難買我願意，她們是新時代女性，隻要願意，那做什麼都不傻。
    核對在你來我往的笑鬧聲中開始，才對過四行，程倩悄聲麼地問：“楚少的吻技如何？”
    雲鬧鬧皺眉，順手打了程倩一尺子，程倩吐吐舌頭這才乖了。
    吻技還是不錯的吧，雲鬧鬧紅著臉想，反正她覺得楚涵的唇冰冰涼涼的很柔軟也很輕滑，讓她覺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