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四十七章差點掉馬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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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涵縱橫球場數年,反應何其敏捷,一巴掌將球打飛,失控的籃球以極快的速度朝圍觀的人群飛去,眾人趕忙往兩邊躲避,正好給費盡力氣剛剛擠進來的雲鬧鬧讓出了一個正麵迎擊的機會。
    楚涵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衝過去攔截的時候,球已經砸到了雲鬧鬧的嘴角,被他大手一勾,這才擦著她的臉飛走,差點沒把她的牙齒砸掉兩顆。
    她捂著嘴角疼的蹲地吸氣,楚涵也右手著地杵在了地上,雲鬧鬧分明聽見”哢嚓”一聲,頓時世界就安靜了。
    趙書澤也恰巧在看見雲鬧鬧的時候撲了過來,卻遠遠沒有夠到便摔在了地上,灰頭土臉抬頭看的時候,發現雲鬧鬧正跪在地上抱著楚涵的手。
    周圍的人簇擁過來,甚至有幾個女生哭了起來,宣可昊跑去找老師,顧朝和金宇則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雲鬧鬧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試著捏了捏楚涵的手腕,卻把楚涵疼得臉色瞬白。
    “怕是橈骨斷了,”她的聲音有些發抖,“很疼的,忍不住就出聲。”
    楚涵疼地吸了一口冷氣,還勻了點力氣開玩笑:“別告訴我你小時候也斷過橈骨?”
    “我沒有,是我媽。”雲鬧鬧略微恢複了些冷靜。
    楚涵看著雲鬧鬧嘴角淤青那兒有些滲血,可她卻像是壓根沒發現自己也受傷似的:“你說那老大夫這回看見我們,會不會報警?”
    雲鬧鬧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忍不住勾起嘴角:“不會報警,應該會找社工。”
    說完才發現話裏帶了些別的意思,家暴才找社工,他們又不是一家,不免有些臉紅。
    楚涵看著背著光臉色微紅眼角濕潤的雲鬧鬧,竟在一片喧鬧聒噪的烈日之下,莫名地覺出一絲涼爽來。
    雲鬧鬧把紮頭發的小碎花頭巾扯下來裹住楚涵的手,順便將手鏈裹在了絲巾裏,“別讓人看見你的手鏈,否則馬甲要掉了。”
    楚涵眉頭微皺,沒等開口詢問,救護車便呼嘯著來了。
    ……
    程倩從小就是個大嗓門,在臥室裏吼一嗓子,她爸在隔著兩幢樓的辦公室裏都能聽見,她爸媽都是公務員,一家子在政府大院裏住了十多年,用她家隔壁大叔的話說,從程倩會說話的那天起,大院裏就沒缺過熱鬧。
    可恁是嗓門再大,也喚不回一顆散了的心,她講的口幹舌燥,卻發現坐在旁邊的雲鬧鬧早已神遊天外,拿在手裏的水性筆隻在空白的紙上留下一個墨點,洇開了一大片。
    方才籃球場上那一幕她也看到了,雲鬧鬧從阿旺小吃離開的時候急得手機都沒拿,她隻好跟了上來,可還沒等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雲鬧鬧就差點被一顆籃球破了相。
    難道是被籃球砸傻了?程倩剛要湊近去看,雲鬧鬧卻突然抬起頭來,莫名其妙地說道:“我應該跟著去的。”
    “跟著誰去?”程倩鬆了一口氣,沒傻,可卻立刻愁上心頭:“馬上就要開啟動會了,你可別分心。”
    雲鬧鬧似乎這時才被程倩的一句話澆的醍醐灌頂,漫天神遊後重回當下,對著滿桌子的材料歎了口氣,“我自身難保,一地雞毛,卻還妄想擠上那輛人滿為患的救護車。”
    “是不是很疼呐?”程倩有些憂心,湊過去在雲鬧鬧嘴角輕輕蹭了蹭,校醫給她上了一點清涼的藥,倒沒說很嚴重。
    雲鬧鬧搖搖頭:“不疼。”
    程倩越發奇怪,卻也能從她的語氣裏聽出和從前的冷靜大不相同的情緒波動來,忍不住道:“我問了你好多次你都避而不答,你和那個趙書澤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幹嘛歪曲照片毀你清白?有他那麼追女孩的嗎?”
    雲鬧鬧偏過頭去認真地看著程倩,倒把程倩看得毛骨悚然,“到底怎麼了嘛?”
    自從趙書澤承認了照片裏的人是他之後,其他人幾乎都在或嫉妒或豔羨雲鬧鬧,隻有程倩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看這個問題,她覺得趙書澤這樣做是毀人清白……倒和楚涵的意見不謀而合。
    “你說得對,要是真為我好的話,不如直接說這照片是P的。”雲鬧鬧牛頭不對馬嘴地呢喃。
    她越來越覺得趙書澤有問題了。
    “你說把照片投屏的人會不會就是他?”程倩開始頭腦風暴,“坑你一把再救你一次,最後還能一箭雙雕,讓你非他不可。”
    話音剛落,階梯教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了,以馬君蓉打頭的一堆老師學生蜂擁而入,”NewCity項目”啟動會這就要開了,雲鬧鬧趕忙站了起來,不忘揪住程倩,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以後再說。”
    啟動會結束後已星宿滿天,雲鬧鬧累的飯都不想吃,和程倩打了聲招呼之後便拖著疲憊的步伐回了宿舍,宿舍裏少有地空無一人,就連雷打不動十點就要上床睡美容覺的陳雅也不在,雲鬧鬧把自己砸在床上,剛挨到枕頭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的夢很亂,充斥著嘈雜的尖叫聲,一閃而過的眼睛非黑即白,像放一部老電影般混亂不堪。
    被鈴聲吵醒的時候宿舍裏依然沒人回來,雲鬧鬧睡眼惺忪地拿過手機來看了看,發現雖然夢已隔世,現實卻隻過去了二十多分鍾,難免覺得更累了,等看清楚收到的信息來自楚涵時,她頓時翻身坐起,完全清醒過來。
    “你又欠了我半個手腕。”黑色的頭像閃爍著,像是在控訴,又像是責備,但聯想起楚涵泠冽的雙眸,雲鬧鬧幾乎能想象出他用左手辛辛苦苦打字時不耐煩的樣子。
    “做完手術了?疼嗎?醫生怎麼說?以後還能打球嗎?”雲鬧鬧一鼓作氣發了一堆問號過去,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方便打字的話就休息吧,明天我來看你。”
    剛點了發送鍵,手機就響了,雲鬧鬧愣了一下,趕忙接起。
    “為什麼要等明天?”楚涵的聲音從話筒裏傳過來,本就好聽的聲音帶了些磁力,添了幾分感性。
    “啊?”雲鬧鬧臉一紅,“……因為明天上午我沒課。”
    “雲鬧鬧,你可真能,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卻連麵都不露?”楚涵獨自一人躺在病床上,右手打著石膏高高掛起,左肩把手機夾在耳朵邊,挽著那條小碎花頭巾來回玩弄,雲鬧鬧的聲音從聽筒裏小心翼翼地傳過來,“你一個人在?沒人陪你?”
    楚涵聽著她的聲音隻覺得清明又舒緩,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雲鬧鬧的存在總給他帶來猶如夏日冰茶冬日暖陽一般的舒適。
    “又不是什麼絕症,醫院不準陪床。”楚涵答道。
    “噢,”楚涵仿佛能想象得出雲鬧鬧認真點頭的模樣。
    “疼不疼?”
    楚涵沒答,雲鬧鬧也不追問,頓了一下便鄭重地道謝:“謝謝你。”
    楚涵仍然沒有說話,盡情地享受著雲鬧鬧在他麵前示弱的一麵。
    雲鬧鬧坐在床上握著發燙的手機,安靜地等了一會兒才說道:“那我就……”
    楚涵打斷她:“把手鏈包起來是怎麼回事?”
    雲鬧鬧”啊”了一聲,“……有人扒了上次海悅門口的那張照片,你的手鏈很明顯,我擔心會被人認出來。”
    這一次楚涵沉默的更久,久到雲鬧鬧以為他睡著了,才聽到他出聲兒道:“認出來也無所謂,我懶得跟趙書澤耗了。”
    “怎麼了?”雲鬧鬧很奇怪,西山別墅一別這才多久,楚涵就改了心意。
    她恍然大悟:“工院和外院打球,也是因為……趙書澤?”
    楚涵突然笑起來,很有磁性的笑聲隨著電波幽幽鑽進了雲鬧鬧的耳朵裏,“不愧是年級第一。”
    小碎花的頭巾是黃白相間的向陽花色,垂在楚涵的手心裏像一簇秋日晚陽。他討厭很多事卻從不討厭人,因為討厭人很麻煩也很累,他是最怕麻煩的,可偏偏惦記著那張被趙書澤”認下”的麻煩照片,趙書澤何德何能替他楚涵背鍋?他過不去這個坎,水房裏聽來的那番話僅僅是個導火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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