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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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給大地鍍上一層暖色。
幾縷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漏到一位少年的身上變成點點的輕輕搖曳的光暈。
這位少年躲在一顆不大不小的樹後,探出小半個身子眼睛死死的盯著前麵的人。
那個人似有所感覺,驀地回頭。
少年還來不及躲閃,就已經直直的撞入那個人的眼中。
那個人微微一愣,接著微眯了眼成一彎弦月,嘴角揚起。
在陽光下沐浴,他被鍍上了金光,那一刻,他,光芒萬丈。
“江哥?醒醒,快醒醒。”林錦書拍了拍江斯然的桌子。
見他還不醒又再次拍了拍麵前那個人的桌子,說:“江哥!江大哥!快醒醒啊,拜托,起床了。”
麵前這個人穿著黑色的外套,外套自帶的帽子蓋住了那個人的頭,隻有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搭在黑色的帽子上,手指間微微張開,似乎很放鬆,睡得很沉。
聽見林錦書的話,這個趴在桌上“睡得很沉”的江哥,動了動手指。
林錦書以為他要起來了,但他隻是把頭轉了個方向,給林錦書留下了一個“冷漠”的後腦勺。
林錦書看著這一係列動作,不禁嘴角抽了抽,翻了個白眼。
“江哥,江大哥,拜托你行行好吧,這節是體育課,是老吳的課。”林錦書站到這個人的後麵,雙手搭在這位江哥的肩上,不耐煩的搖晃著。
老吳叫吳東升,是他們班的班主任兼體育老師,說實話,體育老師當班主任挺奇葩的,不過他們學校也是個奇葩。
看起來說年輕不年輕,說老也不老,就一個四十幾歲的中老年人。
臉上的皺紋幾乎沒有,笑起來卻給人一種慈愛而又滄桑的感覺。
可能是每個大叔都要一個柔軟的心吧,由於他江哥常年噬睡,老吳沒辦法就讓林錦書代勞,喊他起床,每次都是軟磨硬泡的持久戰。
“江……”
林錦書準備再喊一次的時候,隻見江哥抬頭,臉上帶上了不耐煩,江哥也不說話低頭在抽屜裏找東西。
林錦書見他起來了就閉上了嘴,抬頭向後門走去,在走廊上關好後門又向前門走去。
到門口時,就看到江哥剛剛找到東西起身,向前門走來。
林錦書也不走了,就在原地等,習慣了,每次叫這位“大佬”起床都要軟磨硬泡,不到上課前的最後一秒,絕對不清楚。
不過今天倒是挺快的,林錦書剛這麼想,突然一陣鈴聲響起。
林錦書感覺有一陣風刮過,在他臉上給他來了個響亮的巴掌。
江哥看著林錦書的嘴角抽了抽,看的江哥自己也不自覺抽了抽嘴角,大概是因為林錦書的招牌動作就是抽嘴角,待久了就傳染了。
“走吧。”略帶嘶啞的嗓音伴隨著關門聲,留下少年的背影。
說完後,江哥內心發愁,太久沒說話的後果,然後又輕輕的歎了口氣。
下樓後,看見整整齊齊的隊伍站在操場上,他們兩個就極其醒目。
吳東升看到隊伍出現鬆散的現象,就知道他們兩個下來了。
吳東升看了看表,說:“不錯,斯然,比之前快了3秒。”
江斯然低低的“嗯”了一聲就插到隊伍裏。
吳東升轉頭看著林錦書說:“辛苦了。”
“不辛苦,這都是身為班長應該做的。”林錦書回到。
做完準備運動後就是兩圈操場的熱身,吳東升手握著秒表,看著一個個從他身邊跑過的學生,卻又看不見江斯然。
林錦書第一個跑完,後麵跟著幾個男生。
吳東升歎了一口氣,對林錦書說:“斯然這小子又不知道跑哪去睡覺了,你去找找吧。”
此時的江斯然正在食堂的小角落裏,趴在桌上睡覺。
“看,是那個變態吧。”
“一個男的喜歡另一個男的真讓人惡心。”
“他之前還主動找過我,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
“他不正常,不然為什麼會喜歡男人,離他遠點,萬一被傳染了就不好了。”
教室裏的學生看到江斯然從前門進來,安靜了一瞬,繼續低頭和周圍的人議論,用透露著嫌棄的,厭惡的眼神打量他。
隻是站在前門的人在看到他後,慢慢的往裏退,踉蹌了一下。
因為這一下,那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由於他們班的衛生角在講台桌旁邊,那個人的頭剛好和衛生角,來了個親密接觸。
聲音挺大的,人應該也很疼。
江斯然愣了愣,禮貌的笑了笑,向那個人走去問:“怎麼了,張雲澤?是我……”
“滾開!好惡心!”
江斯然剛伸出手,準備拉張雲澤起來,沒想到這個人突然冒出這一句。
江斯然的笑容有一絲破裂,準備繼續問。
但張雲澤以最快的速度起身,躲過他又跑出來教室。
江斯然愣愣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回過神來。
鬼使神差地轉頭看了一下,那些昔日的同學們突然變成了張牙舞爪的魔鬼,似乎下一秒就會將他吞噬殆盡。
恐懼充斥著江斯然,他本能的做出了防衛姿勢,好像他的兩個手能為他擋住所有危險一般。
等了一會沒有反應,江斯然將手微微放下,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卻發現同學們並沒有變成魔鬼。
他想問問,可是剛上前,眾人就一哄而散,誰也沒有和江斯然說話,找書的找書,寫作業的寫作業,打水的打水,好像一切和往常一樣。
江斯然也不介意地回到座位上,一坐下周圍的人就像躲避瘟疫樣的退開,他看到同桌尷尬的拿著水就快步走向門去。
在小範圍內,江斯然的周邊沒有任何人。
江斯然頓了頓,覺得莫名其妙,怎麼都跟躲瘟疫一樣躲著他。
幾分鍾後午休開始了,竊竊私語的嘈雜聲才漸漸安靜下來。
最後一個尾聲是一個變了調的“心”,先是上去,好像很激動,後來又降下去。
江斯然從書包裏抽出語文書,他們學校有規定在讓學生午睡前還需要再在上一節課,今天是語文課。
他們的語文老師姓張,帶過好幾屆的學生了,帶到他們的時候已經40多歲了。
不久後,班主任張老師拿著語文書進來了,她的目光掃過教室,最後在江斯然的身上停留,直到上課打響。
她的目光好像要把江斯然穿透了,接下來一整節課張老師眉頭就一直皺著,好像在極力控製著什麼,時不時往江斯然身上看。
江斯然一整節課繃直了背,以為老師看到他寫別科作業,不得不把寫了一半的數學練習往抽屜裏塞,慫了巴巴的聽了一節課。
鈴聲響起,燈被按滅了,窗簾被拉上了,最後一縷昏暗的光也被拒之窗外。
停了一會廣播也響起了,重複每日都會重複的話,教室裏嘈雜的聲音隨著一聲聲衣服摩擦桌子的聲音,歸於平靜。
張老師站在講台上看著江斯然麵色凝重,江斯然學習成績屬於中上水平,是個好苗子,督促一下學習說不定會變得更好。
但這個好苗子卻得了病,這可怎麼辦,同性戀不好治。
江斯然並不知道張老師在看著他,隻是趴在桌上美滋滋的想著,下午好像會下雨,不知道何首烏有沒有帶傘,如果沒帶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和他一起撐一把傘,不一會就睡著了。
午休的結束鈴把江斯然吵醒,江斯然醒了但並不想起,趴在桌上,突然發現教室很安靜,不同於往日,抬起頭,揉了揉眼睛。
教室依舊是睡之前的模樣,燈是滅的,窗簾是拉上的,但是教室裏隻有他一個人。
江斯然的呼吸頓時漏了一拍,站起來向後門走去。
“鎖了!”
瞳孔倏地放大,又向前門衝去去。
九米的距離江斯然幾步就到了,大力一拉,門開了。
剛拿作業本來教室的語文老師站在門口,明顯被嚇到了,一隻手還停在半空,另一隻手上本就岌岌可危的作業本更是掉的沒幾本了。
張老師張了張嘴:“江斯然?”
江斯然繃緊的身體肉眼可見的放鬆了,但又瞬間繃緊,低著頭說:“對不起。”
江斯然蹲下把作業本一本本撿起,張老師看了看,覺得讓江斯然撿就好了,問道:“你怎麼還在教室,現在已經上課十分鍾了。”
江斯然撿作業本手停下了,抬頭震驚的看著張老師,重複說:“已經上課十分鍾了?!”
“嗯。”張老師淡淡的應道。
江斯然趕緊作業本都收好,順帶把張老師剩下的幾本,一起放到了講台桌上。
急衝衝的說了句老師再見,便衝向樓梯口,他們的班級在五樓,想來爬下去也需要不少時間。
張老師看著江斯然的背影,喃喃道:“挺好一孩子可惜了……”
江斯然沒有注意到張老師的眼神,他隻想著能快點去上課,曠課是從沒發生過的。
他雖然是一個令許多老師頭疼的學生,但是個好苗子,可不愛學習就是極大的問題了。
江斯然也安分,不吵不鬧,規矩的像個裝飾品,老師說剃寸頭那就剃寸頭,老師說穿校服那就一年四季都穿校服,最冷也隻是:一件校褲,一件校服長袖加一件校服外套。
作者閑話:
放錯卷了,更文一月至少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