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三章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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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鈺對現在強大了的卿秋堂有些新奇,也十分想念曾經的那些小門徒,都這麼些年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是不是都長大成人了?
雖然想要去看看,但礙於自己的身份,他沒敢出去,隻得哀怨地看著遠處的仙山樓閣,這裏什麼都好,但他知道,自己並不屬於這裏。
冷淩似乎看出他的向往,有些得意地道,“那些孩子都長大了,你如果想看,隻管去看看,我敢篤定,我卿秋堂斷然不會有人再來為難你。”他很自信的這樣說,因為他努力了這麼些年,為的也就是有一天楚鈺能在這卿秋堂裏橫著走,也不會再被這世上的所有人欺辱。
可當一卻都穩定下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找不到楚鈺了,這人似乎從他的世界消失了,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就要瘋了,做的一卻似乎都再無意義,可此時失而複得,他又感覺其實所以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楚鈺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下欣喜,有些躍躍欲試,當真想要出去看看,必定他是真的好奇。
可剛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了離開前的那一幕,他就沒有那個勇氣了,慌忙嬉笑著燦燦道,“嗬嗬,其實我最想念的隻是師兄你一人罷了,能在去仙山修煉之前再看到你就足夠了。”
冷淩凝眉,神色嚴肅,“你真的還是想走嗎?難道。。。。”他想問你就沒有什麼留念的人或事?就那麼瀟灑,毫無牽絆?
楚鈺歡笑道,“當然了,赤鱬老頭已經答應收我為徒了,這實在是太幸福了,今後我不但能修煉成仙,哈哈哈。。。。。還可以比你們所有人都晚一些老去。。。”這時,他驟然發現自己得意忘形了,趕緊頓住,不好意思地看著冷淩,正色道,“師兄,要是你也能跟我一起去就好了,要是你也能跟我一起修煉,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說完這話他又感覺自己失言,有些忐忑地看著冷淩,擔心自己說錯話,冷淩又會冷臉了。
冷淩失落的臉色卻瞬間有了溫度,淺笑道,“你希望我跟隨?想與我永遠在一起?為什麼?”
“啊?”楚鈺有些迷糊,這能有什麼為什麼啊,長生不老誰不想啊?想了想皎潔一笑,誠懇道,“是啊,這世界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要是你也能跟我走,那我就終身無憾了!”
冷淩緊緊地看他,上前一步,瀲灩的眸子裏氤氳著怒火,“楚鈺,你說的是真心話嗎?可你為什麼忍心離開我那麼久,你難道沒有心嗎?你。。。。。”他上前幾步將楚鈺抵在角落裏,看著楚鈺那張靈動的臉上彷徨變色,他頹然失落,轉過身去,淡然道,“今後不管你去哪兒,我都跟隨,不許你再無緣無故的消失。”
楚鈺愣怔片刻,這才想起他的話,頓時興奮異常,“真的?師兄,你真的願意跟我一同去仙山?。。。。。那太好了,我們豈不是可以一起白頭偕老相伴一生!”說完這話他趕緊捂住自己的賤嘴,嘻嘻笑道,“嘻嘻。。。。我的意思是可以一起修煉。”
冷淩的怒意又因為他那靈動的眉眼消失殆盡,那笑臉是如此的親切,不在夢裏,抬手可觸,他甚至有種想要去撫摸的衝動,他明白跟這個人永遠呆在一起,才是他最想做的,不須考慮,淡笑道,“等我把事情交代了,我們一起走。”他說完就走了,扔下一臉迷茫又興奮激動的楚鈺。
就在這時,一個人坐著輪椅突兀地出現在了楚鈺的麵前,這人便是清瘦儒雅的冷青丘!
他一出現,楚鈺就驚得有些急促不安,這人令他本能地感到害怕,總感到有危險將要發生。
冷青丘冷眼看他片刻,開口道,“這些年你去了哪裏?”
楚鈺驚懼,不敢輕易搭話,隻是心裏奇怪,這人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這冷淩還說這裏安全,可有這個人在,自己又怎麼可能會安全?難道他連自己的父親是什麼人都不了解嗎?
黑貓似乎也感到此人透著危險,妖嬈地來到了楚鈺身邊靜坐,瞪圓一雙宛如金針般的金色眸子,安靜地看著眼前這位麵色不善的人。
小布穀一看這架勢,也趕緊跳到楚鈺的懷裏。
冷青丘看這兩隻寵物的模樣,忽然冷笑,“想不是大名鼎鼎的嗜血狂魔,還需要兩隻寵物來保護!”
楚鈺這人臉皮厚,這話於他而言無傷大雅,可黑貓護主,又脾氣不好,頓時齜起獠牙,“喵。。。。。。”
楚鈺趕緊彎腰將黑貓一把抱在懷裏,往後退開幾步,生怕冷青丘會忽然發難。
冷青丘冷笑,“枉費有顆不可一世的吸神丹,也不過廢物一個,你用著本來就是多餘,如果你願意自己交出來,我可看在淩兒的麵上,讓你自行離去。”
楚鈺對他還殘留的一絲敬畏之心,都因他這正兒八經的明搶架勢而消失殆盡,嗤笑道,“想不到曾經正直無私,儒雅賢良的名門宗師,有一天會肮髒到令我惡心的地步,別說這顆內丹本來就是我的,即便不是,你也不配獲得。”
冷青丘二話不說便淩厲地朝他兩掌霹來,好在楚鈺這些年有了些造化,加上小布穀的幻術,沒有被他當成拍碎,隻是瞬間變幻了地方,出來卿秋堂,落到了山腳下。
正在他萬分後怕的時候,冷青丘猝然追倒,此時他沒有再坐輪椅,而是單手拿著把冰冷的寒劍,筆直地指著楚鈺,冷哼道,“想跑?隻怕你今天是走不出這青鳥鋒了,我做殘廢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等今天,等你回來,”說著一劍猛地刺來,帶著一劍寒芒,冰涼地刺向楚鈺,他的劍術精湛,帶著強悍的靈力,一但刺中,楚鈺必然將萬劫不複。
在這刹那間,黑貓不知怎麼的飛身擋了一下,”喵”地一聲慘叫,伴著飛濺的血花,頓時翻滾在了地上。
楚鈺呆住了,直到聽到小布穀淒慘的哭喊,他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躺在地上毫無聲息的黑貓,頓時淚花泛濫。
這幾年來都是黑貓在照顧他的起居,當他主人一般伺候,他也早已將黑貓當作親人一般的看待,此時見她為了自己身死,心疼得肝膽欲碎,他有些不明白,這黑貓無所不能,怎麼也會輕易死去?
悲憤來不及噴發,眼看利劍又到眼前,他這回勃然大怒,一手化出嗜血劍,這劍許久沒有出鞘,此時一出,大概是許久沒有得到鮮血的滋潤,早已安耐不住,帶著威猛的煞氣,朝著冷青丘揮去!
隻是刹那間有人猛地推開了冷青丘,徒手穩穩地將嗜血劍接住,顯然這人的力量跟劍神始終有著天差地別的出入,即便靈力再強,也被陷入血肉的嗜血劍瞬間吸去了靈氣,一張絕色的美顏頓時慘白如紙,搖晃著淒淒倒下。
楚鈺趕緊抱住緩緩倒下的冷淩,悲痛欲絕。
他淒楚地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自己難道真的是個災星嗎?為何剛見麵,就要發生這樣生離死別的事情?為何冷淩總要自己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為何每次都感到自己就要擁有幸福的時候,又要失去?
此時他顧不得許多,趕緊抱起昏迷的冷淩,看了眼呆愣頹廢的冷青丘,快速展開瞬移術來到了之前他們呆的那個雪山冰窟,他想也許可以找那種人麵魚來救冷淩。
本以為可以像上次一樣,隻要吃了那些魚肉,他就能救活,可這次似乎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冷淩沒有再醒來的意思,也沒有吞咽的反應。
那雙清冷的眸子始終緊緊地閉著,絕美的臉上輝芒漸滅,這是死亡的征兆,生命流失的表象。
楚鈺感覺自己似乎也沒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也不想再去修什麼仙了,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煎熬,隻想抱著冰透了的冷淩,躺在這間青蔓綽綽的大床上,直到屍骨骷爛,化為塵土,無聲無息。
所以他就那麼幹了,兩人躺在這間大床上,十指相扣,麵麵相對。
楚鈺神色安詳,時不時睜開溫柔的眼眸,看著已經冰冷僵硬的冷淩,這張臉是那麼的好看啊,那清冷的眸子看人時總是冷的,隻有楚鈺知道,他看自己的時候會透出一絲柔情,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隻是現在知道都晚了,來不及了,希望下輩子,自己能早些醒悟吧,不要在懵懂無知了,大師兄這人靦腆,需要自己主動。
冰洞的時光變幻,白夜交替,不知過了多久,楚鈺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消散,好像就要永久地睡去。
小布穀蹲在洞口,呆呆地守在黑貓的屍體旁,兩主仆都一個樣,傷心欲絕,死一般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