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爭執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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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外的燈光越來越多,開始密集起來朝甬道口進入,我嘴角噙著絲冷笑,抬頭注視著它,內心想到若蕭茲碧能看到這個情況,不知臉色如何,這寵物傷人,可否還會繼續飼養下去?他隱瞞了我不少東西,今晚得好好讓他吐出來。叫喊聲越來越近,我尋思著是否得要弱弱地呻吟一番,肚腹處隱約疼痛起來,看來還是受了點傷的。
    正在我老神在在尋思的當口,我仿佛看到它的蛇眼眨動了一下,正待看清時,黑影當頭而落!我擺出最難看地驢打滾姿勢,堪堪躲過它的大部分掃尾攻擊,但它的蛇尾最尖處仍舊戳到了我的後腰處,我不由倒抽一口冷氣,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太大意了,其實應該能想到她既然能讓毒物,那麼對於毒本身也一定抗體。
    翻滾中泥土沾染了我的後背,刺激到了傷口,令我一陣哆嗦,隻聽一聲巨響,整個竹林似乎都震動了一下,漫天的落葉瑟瑟而落,瞬間把地上都鋪成了枯黃色,待我飛快地掙紮出來時,它已經消失不見了,獨留麵前驚悚誇張的兩米闊的大洞,它遁地而去了,遠處的泥土都被頂的翻了起來。
    “小姐!小姐!你在哪裏,不要嚇唬品素啊,嗚嗚~”品素哭泣著大喊我。
    “我在這裏。”我有點昏眩地直起身子道。
    兩道身影幾乎不分先後的落到我的兩側,是蕭鳴和蕭科。他們原本沉靜無波的眸子如今也帶了抹詫異和複雜望向我,我撇了撇嘴角,剛想抖落渾身的葉子時,品素也踉蹌著跑到我身邊,一把摟住我,大哭起來,看來把她倒給嚇壞了。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我拍了拍她肩膀,嘶~,死妮子抱著了我傷口。
    她這才離開我,四下打量起來,待拿來燈籠,看清楚我此刻血與泥巴與樹葉混合在一起的樣子,尖叫了一聲,雙眼一翻,仰天暈了過去。蕭科手臂一伸,接住了她的腰身,朝我一禮,先閃人了。蕭鳴上前道:“夫人,您沒事吧?”他也皺眉的看了看我,我身上的血跡很多,弄不清楚我受傷的程度,況且我還未失去神誌,他倒不好上前扶住我,正有點尷尬。
    我咳嗽了一聲,喉嚨火辣辣的疼痛,不禁嘶啞道:“先派人送我回房,請夫君到我房內。”
    接下來各人的忙亂就不多說了。
    回到房中,品素仍舊暈著怎麼拍都拍不醒,其他婢女們我也看不上眼,索性打了一盆水正細細的擦拭著,透過鏡子的反射,我後腰上被那蛇尾刺穿了一個指頭大小的傷口,血不流,但周圍已經烏青成碗口大小了,肉眼分辨的出有少許膿水開始分泌,看來那妖蛇的尾巴也毒的很。手掌經過清洗後,由於我皮膚的特殊性,已經結疤,看來最遲明晚就能光潔如初,臉上和脖子處被落葉刮到的傷口早恢複,若不是我現在頭發還淩亂地如鳥窩狀,光看臉蛋是一點都沒覺得有啥異樣。
    正準備放下已然成灰色的毛巾,門已被大力的打開,一陣風撲麵而來,即使我在屏風後麵都感覺陰冷,姍姍來遲的夫君此刻臉繃著,小丘推著他進來,臉色潮紅,低頭微喘著氣,估計知道我在屏風後麵,眼都不敢抬,胡亂施了一禮,便下去了。
    蕭茲碧透過屏風直視著我,我們之間擋著的是一層薄如蟬翼的絲,又仿佛是迷迭重重的山,我垂下眼眸,抬臂鉤起放在一角的中衣,緩慢地套上,最終走出了屏風。
    我一步一挪的走向他,腰部漸漸麻癢起來,他向來蒼白地臉上此刻泛著鐵青,下巴緊緊地繃著,渾身上下散發著咄人的氣勢,我緩慢地移向床邊,他的頭也緩慢地隨著我的動作而移動。
    “若你沒有什麼好解釋的,那麼我想休息了。”我側身坐上床沿,皺眉道,“但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能夠給我個解藥?”
    他緊抿地嘴唇迸出四個字:“什麼解藥?”
    我一愣,隨即冷笑道:“蕭茲碧,有些事情我不想挑明了說,畢竟我們倆的這場婚姻也是‘你情我願’的,婚前就說過,你想得到你要的,而我也能得到我要的,雖不說我們做了半年的夫妻,同枕共眠了不少日子,哪怕僅僅做為合作關係,在事情還未完成之前,你也不能如此吧。”
    朦朧的燈光中,他的臉色由青轉白,咬牙一口一字的說道:“合作關係?好,好。”
    他仰頭笑了兩下,最後垂下眼簾喃喃道:“合作關係,看來我真的是自作多情了。。。。。。”可惜蛇毒漸漸上來,我即使及時服用了老尼姑給我的保命丹藥,頭部仍舊昏眩,隻是不想倒在他麵前而苦苦支撐著,他的話我並沒有聽清多少。
    肚腹中的疼痛感愈加激烈,翻江倒海般,我勉力克製著不讓血脈迸湧,隻想拿到解藥後自行排解。所以話語激烈了點,我也沒心情在意了。
    蕭茲碧猛地回頭大聲叫道:“小丘,把解藥拿來!”
    小丘聽聲咕咚一聲順著虛掩的門滾了進來,滾到他主子麵前才站定道:“公子,啥,啥解藥啊?”
    蕭茲碧冷聲道:“沒聽夫人說麼,她需要解藥,你把解藥拿來!”說完,他不再看我,雙手用力推著輪椅的輪子出了房間,連帶著把桃木樓空門撞得撬了邊就那樣直直出去了,走廊上時不時還響起碰撞聲和下人的驚呼聲。
    小丘使勁搓著手,一臉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苦瓜似的想跟上他的主子,卻又瞥了我一眼,最終小心翼翼地湊到我跟前道:“夫人,能否請您說清楚些,什麼解藥呢?我們——”話音未落,我便噴出了壓抑在我心口間多時的淤血,小丘嚇得往後跳了足足一丈,另外半扇桃木門也被他撞得支離破碎了。
    黑中帶綠的血一撒地便發出膿腥的臭味,有了第一口,便有止不住地第二口,我不記得自己吐了多少,隻是覺得吐了越多,我的心中反而越舒坦,似乎要把一切壓抑的東西都給吐出來,腰肢處已不再麻木,從尾椎骨直至脊椎那陰寒冰冷的感覺第一次令我覺得我原來不是那麼怕熱了。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冰冷與火熱在一起交織的感覺,後背脊椎如臥千年寒冰之上,令我如一離水的魚般抽搐地想環抱住自己,可是前半身的從胸口直至腹部都火熱一團,我仿佛是架在烤爐中鴨子,炙熱的感覺下皮膚都皺褶於是我拚命地伸展四肢,無論我的腦海中浮現什麼樣的動作,我驚恐地察覺我失去了對肉體的控製,環抱或者伸展都無法做到,就這樣,真正地冰火兩重天,我的意識隻剩下一片慘黑,那厚重地烏黑鋪天蓋地而來,漸漸地,我呼吸困難起來,胸肺處死死堵著一塊大石頭,它堵截了我呼吸,截流了我的血液,它是如此的巨大沉重及如此的不可碎裂!
    也不知道過了所久,我已無力起來,奇怪地是冰冷與火熱慢慢彙聚在一起,膠合在一起,形成紅白色夾雜的漩渦,就那麼轟地一聲如萬丈波濤把堵在我心口的大石給瞬間粉碎了,即使我隻有內心的一點意識,也能感覺到我的身體必然受到巨大的撞擊,四肢都在發顫,陡然間又是一鬆,那巨浪與碎屑在我體內找到了一出口似的瞬間噴瀉而出,當冰冷徹底從我身體而出後,還有股溫熱還在流著,但那刻後我才真正地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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