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他急忙拉住孩子的手腕。
    那孩子輕呼一聲回過身，臉上有微微的痛楚，望過來的目光中有些防備，卻是安靜的不帶有慌亂：“你做什麼？”
    他慌忙鬆開孩子的手腕——白皙的皮膚上已經青紫了一圈。
    “對不起，我隻是……”他竟有些心痛，抬頭抱歉地望向孩子的眼睛，“你沒事吧？”
    孩童眨眨漂亮得無懈可擊的眼眸，竟是沉默了。
    “為什麼這麼做？”
    “你說什……”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卻明白這孩子是在問他服下血海棠的緣由，便不由心痛了痛，泛起了苦笑來，“你這樣問我，要我如何回答你呢？”
    要怎樣用這樣的恨，這樣強烈的痛苦來給你幼小純真的心帶來傷害？
    可是你，卻是我如今唯一……無端地就想信任，無端地想親近的人。
    孩子卻是俯下身來，身上溫暖的奶香撲麵而來，抬頭就是稚嫩的雙頰，一汪湖一般的眼睛。
    “莫不是你最愛的人，是服了血海棠而死的吧？”
    穆邪驚愕地望著那孩童，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看來是說對了。”孩子歎了一口氣，挨著他坐下，“那麼那個人，是你的哥哥？”
    穆邪望著孩子在月光下純淨的臉，感覺呼吸都要凝滯。
    “你……怎麼知道？”
    “你昏迷的時候，除了斷續地呢喃血海棠，便是在喚你的哥哥。”孩子輕聲地說，“我原以為是你的哥哥逼你吃了血海棠。現在看來是猜錯了。血海棠本無解，隻是毒性稍弱的雲仙控製好了劑量每日口服便可減緩它的劇毒，我這才救了你的。”
    “你多大了？”穆邪聽著，心中感到疑惑，“你當真隻有九歲？”
    孩子一愣，隨即笑了：“我幾時說過我是九歲？”
    “那你……”穆邪望著孩子在月光下精致的臉龐，猶豫著。
    “我十一歲。”孩子微微笑了，抬頭望著他，“是宰相蘇析的女兒，我叫蘇子晗。”
    “什麼？！”穆邪近乎震驚地望著十一歲的女孩，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是宰相的女兒？”
    “這裏是京城，有什麼好驚訝？”女孩的神情卻是柔和。
    “穆邪失禮。”穆邪迅速調整表情，淡淡地說。
    竟然是個女孩，而且是官宦人家的女兒，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的女兒。那多少該表示一點尊重吧。
    “你謀殺未遂，還出手傷我。”女孩皺皺眉，揉著白皙手腕上紫色的淤痕，若有所思，“若我追究，你該當何罪？”
    穆邪不禁笑了：“你並無大礙，而且我堂堂穆林宮的宮主，難道會擺不平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兒？”
    “原來是穆林宮的宮主，失敬失敬。”女孩眨了眨眼睛，抿唇一笑，“隻可惜我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兒，卻是你的救命恩人。”
    穆邪微微一怔，見女孩神色中竟帶了些委屈，語氣一轉。
    “你又知不知道，你昏迷三天，我每次從宰相府中溜出來，若是被爹爹發現，會很重很重地懲罰我的。”
    “那你為何還要救我？”穆邪脫口問出。
    女孩似乎是被堵了一堵，瞪了他一眼：“我願意。”
    ——哥，爹爹明明說了不能去，你為何還要幫我摘這朵花？
    ——因為雲兒喜歡，哥哥願意。
    如晴天霹靂一般，穆邪怔在那裏。
    “你說……你今年十一歲……也就是說，你是十年前出生。”
    女孩不解地看他一眼，點點頭：“問這個做什麼？”
    正是穆棠死去的那一年，這個孩子出生。
    “回魂了！”女孩把手在他麵前晃一晃，微微地皺皺眉，“既然你醒了，我帶你回宰相府。”
    穆邪回過神來，輕輕地問：“為什麼？”
    “當然是調養身體了。”女孩一臉的理所當然。
    “我是穆林宮主，哪裏用得著寄人籬下？”穆邪揚起笑容。
    女孩卻是倏然笑了，站起身來，眼裏閃爍著明亮的色澤。
    “這就是你的不對……你身上的毒還沒有全解，雖然知道雲仙能克血海棠，但隨著身體好轉劑量必須得有所變化，一般大夫不能控製，反而對身體有害。天下能解血海棠的隻有天醫師傅和我，如今天醫師傅雲遊四海采藥去，你能依靠的人，隻有我。”見穆棠愣住，便對他莞爾笑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雲兒，哥哥不會讓你有事。
    “好。”穆邪微微一笑。
    “呃？”驚訝於他態度的轉變，女孩回過身來好奇地看他。
    將她拉進懷中，緊緊地抱著。女孩竟沒有絲毫的掙紮。
    “喂，我是宰相的女兒，你多少也該顧忌點吧。”語氣卻調笑不帶任何責備的意味。
    “我不要。”穆邪竟是任性地搖頭。
    女孩在他懷裏一愣，然後嗬嗬地笑：“好，在你麵前我便不是宰相的女兒……你願意喚我什麼便喚我什麼。”
    他輕輕地鬆開她，看她眼裏柔和溫暖的光芒：“那好，我就叫你……棠……棠……”
    正在思索間，卻聽她輕聲地念：“血棠。”
    “什麼？”他驚訝。
    “聽你在昏迷中斷續地呢喃，我已經聽慣了。”女孩微微一笑，“如何，還好聽嗎？”
    “好，就叫血棠。”穆邪被她笑容裏的純淨所感染，也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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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娛自樂的話~果然還是寫番外比較~有~趣……悲哀啊。。。什麼時候到這種地步了。。童，別這樣，我委屈了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