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我的小千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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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沫
    我在我熟悉的臥室裏睡了整整兩天,或者說昏迷了兩天。
    第三天起來的時候,際夏坐在我床邊玩手機。我起來看到是連連看。幼稚卻可以填充漫無邊際的時間的遊戲。其實在我那段拚命上網的時間裏,我大多數時候也在玩這種遊戲。
    際夏告訴我,我父母這段時間可能多不會來了。我相當歡喜的接受了這個消息。其實不管我是否接受,這都是不可變更的事實,大人們創造的事實。
    我醒來的那天中午,際夏做的是魚,清水煮魚。看著碗裏半透明的魚湯,我不得不承認我無福消受這種東西。
    本來下午想和際夏好好出門逛逛的,但是際夏說我必須閉關修煉,想吃什麼告訴她,她可以到門口的超市裏去買。我說我想喝瓊漿玉露,你給我買來吧。
    她接了杯白開水,啪的把杯子放在茶幾上,說這是瓊漿玉露的老祖宗,比瓊漿玉露強百倍。
    我使勁的癟了癟嘴,但還是無條件的把那杯水一飲而盡。
    接下來,際夏承包了所有做飯的任務。盡管大部分時間都是炸醬麵,而且鹹的不行。每次吃飯我都把我那份全部吃光,說的直白點是我怕打擊人民群眾的自信心,說的婉轉點是我真的餓了。
    唐季有的時候會給際夏打電話,或者發短信,但都是大半夜,我也就老是自己坐在一邊,大聲的嚼著薯片,把電視或電腦的聲音調到很大,眼巴巴的盯著際夏,示意她可別重色輕友。
    對於大部分時間,我們倆都是標準的閑人。所以就死命的看電影。像是葫蘆兄弟、多啦A夢、百變小櫻這些在電視放過的動畫片我倆全部看了好幾遍。當然還有宮崎駿的一些名作。
    我記得千與千尋,我們看了五遍。
    沒看完一遍,我都意猶未盡的舔舔我沾滿醬料的手,然後用它們使勁的捏捏際夏的兩個腮。我說,我們家際夏真像是小千,勤勤懇懇。
    她老是超無奈的說,因為我還有你這個懶豬千尋。
    我就趴在沙發上,笑成一團。
    晚上十二點,小心翼翼的把音響關到最小,然後掏出手機,翻電話簿,找到一些或者熟悉或者陌生的人的號碼,亂打一通,卻總是在電話那邊響了一聲之後就掛掉。有很多人都打回來抗議,再或者發短信,最直接的就是一句:你他媽神經啊。然後再往後的夜晚,手機屏幕總是不厭其煩的亮著。或許還有很多的人像我們一樣,靈魂空洞的要死。
    每次打開手機都毫無例外的看到曾經的全家福。那是我在A市改得。現在不過是曾經的象征。
    第三天的半夜,又看完一集我強烈要求看的櫻桃小丸子,我閑著無聊又拿起手機,黑夜,在不開燈的房間,手機屏幕刺眼的亮著,曾經的幸福,驕傲的向我炫耀著它的自由。
    我終於還是把手指按在那個紅色按鈕上,選擇了關機。
    際夏縮著她的身子,坐在高大的電視屏幕前,換著碟子。聽到關機鈴聲響起,她回過頭,說,沒電了?
    電視屏幕的燈光隻可以照出她臉上的輪廓,看不清表情。於是,我說,沒有。
    她說,哦。
    然後從電視前退回沙發前的地板。抓起一直亮著的手機屏幕,接了個電話。她說,你他媽閑的,打什麼打,沒完了。
    我記得際夏和我說過,那個人是我們同級的一個人,對他,際夏的評價就是:爛人。
    然後際夏把手機放回地板。
    我對著她笑,盡管或許她看不到。
    再然後,我光著腳跑到餐廳,打開冰箱玲了兩罐啤酒。
    走回客廳,我把其中一瓶遞給際夏。
    我說,我渴了。
    際夏說:喝這種被譽為馬尿的東西,很解渴啊。
    我立馬就齜牙咧嘴,我說,你別掃我的興啊。
    我又想起什麼,起來去把燈全部打開。我說,這樣多帥。
    際夏猛地喝了口啤酒,說,和午夜凶鈴似的,要是再唱首歌的話。
    我說,那好啊。我在沙發上摸了好久,終於找出我的耳機。我說,我們唱歌吧。
    她一把打落我的耳機,說,唱歌應該是大聲的。然後自己跑進臥室把電腦打開,聲音開到最大。
    她說,小沫,我唱給你聽吧。
    我說好。
    然後音響裏慢慢開始放歌——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
    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
    他們都老了吧?
    他們在哪裏呀?
    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還在開嗎?
    啦……去呀!
    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
    如今這裏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
    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
    他們都老了吧?
    他們在哪裏呀?
    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她站在最中央的地方,安靜的唱,一遍一遍。有的時候停下來喝酒。而我,一直拿著那瓶易拉罐,或者說那些瓶易拉罐,像喝水一樣往口裏灌。
    有些事情,其實早就時過境遷,不可以在心裏激起任何風浪,卻依然可以讓我們自以為是的悲傷或無助。像是我和際夏,悲傷著,難過著,卻自始至終,不知道到底為了什麼。
    於是,我讓自己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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