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心思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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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見陛下。”影伏在階梯之上,行禮道。
    “……”甄裕看著伏在地上的人,久久沒有說話。
    “陛下。”見甄裕沒有說話,影忍不住開口。
    甄裕依舊沒有說話。
    “陛下!”影叫到。
    “影。”甄裕喝了一口茶,“果然,你的養氣功夫變差了。”
    “臣知錯。”影心中一驚,連忙磕頭請罪。
    “罷了,你起來吧。”
    影站了起來,垂手立在一旁不敢發聲。
    “還有多久。”約莫一頓飯的功夫,甄裕開口問道。
    “少則兩旬,多則一月。據望星台所言,不出一月,天象必有大變。”
    一月嗎?還要煎熬那麼久。
    這種如同在水中沸煮著的感覺,一心都是反反複複的被欺騙的疼痛終於有了休止的時候了嗎?
    可是為什麼會有些不舍,是留戀他看著自己的時候溫柔的微笑?還是在良久的權利傾軋下好不容易獲得的短暫平靜。即使是演戲,也依舊留戀?
    甄裕不知道。
    “為帝者需冷心冷情方可為不世之君。”憶起先帝去世前的話,甄裕覺得頭痛了起來。
    也許斷情絕義當真是為君正道吧。至少不用再為那些期盼卻無法得到的溫暖而歎息。
    “可以確保萬無一失?”甄裕靜下心,把那些不該存在的想法驅出大腦,問道。
    “鵬遠閣個幾位大人都已經聯合起草了彈劾書案,就等天降異象。”
    “那弄權擅專的證據呢?”
    “這個階段的奏折陛下都沒有批注,這個就足以當證據了。”
    “好。”甄裕似乎滿意了點,拋開心中隱隱的不適,說道,“影,這次你實在太魯莽了些。我這個皇弟我還是了解的,他今日沒有起疑難保他日不會有所想法,萬事還是小心為上。”言罷,拿起甄洛留下的奏折看了起來。
    “臣明白。”影躬身答道。
    “還有什麼事嗎?”見影一反常態的沒有消失,甄裕不得不放下手上奏章,問道。“是。”影回道,“其實有一事臣一直不明,隻是不知當問不當問。”
    “你我一同長大,雖是君臣,但我並沒有把你當外人,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那臣逾越了。”影再行一禮,“皇上,平心而論,雖然成親王現下把持朝政,無人感說半個不字,但是朝中政事成親王並沒有欺瞞陛下。看來也似乎沒有謀反之意。在下雖不知陛下為何要這般對對付成親王,但是……”影的話到底沒有說完。
    “夠了。”甄洛狠狠的打斷了影的話,“這不是你可以管的事。”
    “陛下。”
    “影,你管的太多了。”甄裕的語氣已經恢複平靜,但是語氣中的警告之意卻足夠明顯。
    “是。”影不敢再說,悄悄的退了下去。
    為什麼?甄裕沒有繼續看折子。而是順著影的問話問自己。
    他太聰明。
    他太能幹。
    他太危險。
    還是他太過了解自己,甚至一言一動都可以牽動自己的心緒?
    甄裕不知道,他也不敢深想。他忽然發現自己害怕了,害怕想出一個自己無法接受的答案。
    “哎”甄裕長歎一聲,不再去思考。畢竟對於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一個月後的行動。死生成敗,也就在此一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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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您怎麼來……”太子府中,言成本看天氣晴朗,打算曬一下府中的衣被,正在看那裏合適。卻沒想到一回頭看見甄洛立在了自己身後。
    “噓。”甄洛看言成的反映,連忙捂住了他的嘴。
    “主子,您怎麼回來了。”等甄洛放下手掌,言成連忙小聲問道。
    “我來找一樣東西,你幫我看著,此事極為重要,切切不可疏忽。”甄洛言罷,就急急忙忙的入了內室,把言成一人留在了外麵。
    “今天天氣真好啊。”看著甄洛進了內室,言成仰天看著溫暖的太陽,眯起眼愉快的說。
    內室本是甄洛被圈禁之時自己布置的,一桌一椅皆是自己布置,現在看來倒是分外的熟悉,再想想幾十天內發生的事,天差地別,旦夕福禍。真真感觸橫生。
    但是很顯然,現在不是發表感慨的好時機。
    拉開書櫃,找到牆根邊倒數第二個磚頭,甄洛用力按了下去。
    門戶洞開。
    葉朝的皇族府邸與前朝不同,乃是根據每人所處之官位賜發相應府邸。一為的是節約內務府的開支,二是為了不助長奢靡之風。這太子府也是如此,建製,風格都與建朝之初並沒有太大改變。相傳這個密室就是當年葉太宗尚未皇嗣之時,為謀求大位所建。
    終於,在一陣翻箱倒櫃後,甄洛找到了自己所尋找的東西。
    那是一塊陳年的黃絹。
    斑斑血跡無不昭示著它所見證的巨大陰謀。看著這塊黃絹,甄洛又想起了先帝逝世的那天。其實先帝說的是對的。在那個名叫皇宮的地方,沒有一個無辜的人。
    黃絹上的主要內容隻有八個字,以血書成:著三皇子甄洛繼位。時間是正德二十三年。
    甄洛將黃絹折好攏在袖內,看著四周以夜明珠照的十分亮堂的鬥室。突然有些迷茫,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這個天下,當真有那麼好嗎?
    甄洛再次確認是否把黃絹藏好後,從鬥室裏鑽了出來。
    機關再次啟動,牆麵合攏的無絲毫縫隙,任何人也看不出其中機巧。想想若不是那人告訴自己其中關節,自己也是斷不會知曉的吧。
    但是,現在這些早已無關緊要了。
    那人已經“死了”,而他所知道的一切也會成為永遠的機密吧。但願……
    “主子。”走出內室,外麵依然陽光明媚,全然不複鬥室內的陰冷淒涼,到讓甄洛心中好過了點。至少現在還沒有絕望,無論用什麼方法,還可以再爭取一下。
    “對不起,皇兄,我早已沒有選擇。”甄洛在心中輕輕說道。
    其實他是不願這樣做的,這本來是最壞的打算。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當如此一個誘人的機會擺在自己麵前,難道不會心動嗎?
    還是說,皇兄,你在誘惑我?這是你的陷阱嗎?
    甄洛不知道。但是他已經無暇去想了。
    “言成,這幾日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守在太子府不要出去。別人問你什麼的話,回答不知便是。”甄洛小心囑咐。
    “是。”言成應了後不解的問,“可是主子,會發生什麼事?”
    “你照做便是。”甄洛沒有解釋,當此大變之時,隻要這孩子保得安康,其餘之事,還是不要讓他攙和吧。
    語罷,沒有等言成回應就離開了。
    禦書房內,方賾見甄洛回來,連忙上前。
    “什麼事?”
    “是這樣,戶部尚書霍大人,工部尚書瞿大人都侯在偏殿呢。”
    “是為了雪災的事吧。”
    “幾位大人沒說,奴才也不好相訊。”方賾回答道。
    “告訴幾位大人,我換身衣服就去。”
    “是。”方賾應了聲,跑到偏殿去知會那些人。
    甄洛換了身月白色的長衫,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掏出了黃絹塞到身上,小心翼翼的藏了。確保無語之後,方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室外下起了雪,與室內點著爐子的溫暖不同。外麵,白色的雪片紛紛揚揚。甄洛一身月白長衫,走在雪中,那小小的白色被大片的雪白淹沒,讓他的身影到越發迷離了起來。甚至到後來都有些惶惶乎乎的看不清了。漫天涼意親吻大地,最後隻是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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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調重彈一下,橄欖枝,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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