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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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業接到酒吧老板的電話的時候,正跟傑森在一起。他匆匆的趕過去時,相熟的酒吧老板正在吧台前調酒,見他來了,轉頭努努嘴,林業順眼望去,卻看到韓世勳難得的身邊沒有女人作陪,隻是喝著酒。
林業在他身邊坐下,叫了一杯威士忌。韓世勳隻是瞄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喝著,看來已經喝了不少。見他直往嘴裏灌酒,林業上前阻止,韓世勳甩開他,拿起外套搭在肩上踉踉蹌蹌的往外走。
林業趕緊結了帳跟了出去,韓世勳正搖搖晃晃的站在街邊招著手,見一輛的士飛馳而過,他氣得往路燈飛踹一腳,卻踹了一個空,往後倒退了幾步,林業忙上前扶住他。
韓世勳一甩手又把他推開,搖搖晃晃的向前走。林業幾步上前拉住,道:“你喝醉了,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韓世勳醉眼蒙朧的噴著酒氣,突然就抓住了林業,道:“林業,你是不是我朋友?”
跟喝醉酒的人論理是沒用的,所以林業無奈的點點頭,道:“我不是你朋友誰還敢說是?”
韓世勳聽到他這麼說,道:“那好,告訴我,梁樂聽在哪?”
林業複雜的看著韓世勳,停了一會兒才道:“世勳,別問他在哪。”
韓世勳一把抓住他的領子,眼裏有些狂熱,道:“告訴我,他在哪!”
林業眼神回避了開去,道:“我不會告訴你的。”
韓世勳逼近他低吼道:“你還說是我朋友!是朋友的話就告訴我他在哪!”
林業也氣了,道:“是朋友所以才不告訴你他在哪!世勳,你要搞清楚,你有老婆孩子!他是男人!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韓世勳聞言,頹然的放開了手,痛苦的道:“我不知道我要幹嘛,林業,我想見他,快想瘋了。”
林業見了他痛苦的樣子,沉重地說道:“世勳,再痛苦你也隻能忘記他。”
韓世勳一直不說話,突然就笑了,一個踉蹌的想去抓林業的肩膀,卻沒抓穩,倒在了林業身上,嘴裏喃喃的說道:“好好!我忘了他。我應該忘記了他……”
從那天林業把醉得不醒人事的韓世勳拖回家以後,再也沒聽他提過見梁樂聽的事,甚至連夜生活也少了很多。雖然林業不知道這代表什麼,不過總歸是好事,所以也鬆了口氣。他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跟韓世勳打了個招呼,便出了公司。等他一走,韓世勳也馬上跟了出去。
梁樂聽剛送走把文件拿給他的林業,一會兒又聽到了門鈴聲,以為是林業忘記了什麼事情,忙起身去開門,剛開口說了一句:“你……”見了門外之人,心裏一跳,就那愣愣的站在原地。
門外站著的是韓世勳,手放在褲兜裏,低著頭,見他開了門,隻是定定的看著他。過了很多沒再見這個人,他明顯憔悴了很多,兩人都站在原地,就這麼相互看著,誰也沒出聲,半天,對麵的那人輕聲的說道:“我想你。”
就這樣,一個他不能相守,卻是他最愛的人,就這麼站在門外,跟他說想他。就這麼一句,讓他的時間“嘎”然而止,眼淚差點流了下來。
對發生的事情,他有許多想問,因為在錯誤的時間裏開始,讓他還來不及開口問為什麼,卻已經注定他失去了詢問的資格,也注定了他要離開。以為難再想見,而這個人,現在就在這裏,站在門外,近得伸手可及。然而,兩個人,一個門裏,一個門外,看似咫尺,卻隔天涯。
他沉默的把韓世勳讓進房間,給他倒了杯水,兩個人坐在客廳裏,誰也沒有開口。房間裏安靜得似乎連自己的心跳聲也可以聽見,當梁樂聽緊張得快要窒息時,韓世勳說了一句:“我喜歡你!”
聲音輕得讓梁樂聽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的問道:“什麼?”
韓世勳看著他說:“我喜歡你!”
這句話,梁樂聽作夢都想聽到,現在他愛的人在他麵前說喜歡他,他卻隻是呆了一下,沒有作聲。
韓世勳抬眼看了他,見他沒有什麼表情,生氣的說道:“我說我喜歡你,你沒聽到嗎?”
梁樂聽避開了他的眼神,眼睛看著別處說道:“聽到了。”
韓世勳更加生氣了,怒道:“那你是什麼表情!”
梁樂聽努力的保持著鎮定,抬眼看著韓世勳說道:“那我應該怎麼做?”
韓世勳一時語塞,反倒被問住了。
至從那一晚後,他一直沒再見到梁樂聽。這麼久的思念,再見到他時,卻讓他有點心痛到不能呼吸了。他比以前更瘦更蒼白,清秀的臉上平靜無波,隻是眉宇之間的憂鬱更甚。
他現在滿腦子隻有一件事,就是把他緊緊的擁在懷裏,而他也這麼做了。梁樂聽隻是愣了一下,也沒有推開他,靜靜的被他擁著,隻有微微顫動的雙手泄露了他的情緒。
韓世勳把他緊緊的抱住,聲音裏有滿滿壓抑的痛苦:“我喜歡你!梁樂聽。”
聽到在耳邊訴說著的情語,梁樂聽隻是黯然的低下眼眸。韓世勳把他摟得更緊了一些,隔了很久才輕聲說道:“我們在一起吧!”
韓世勳說出這句話以後,一直安靜的沒有表情的梁樂聽終於有了反應,他用力的推開他,嘴唇有些發白,顫抖地說道:“你說什麼?”
韓世勳看著他,眼神有些堅定,似乎下了決心般的說道:“我說我們在一起吧。”
梁樂聽猛的搖搖頭,道:“不可能的!”
聽到斷然拒絕,韓世勳生氣的問道:“為什麼不可能?”
梁樂聽反而笑了,笑容裏有些淒然,道:“為什麼?韓世勳,你忘記了嗎?你有妻子有孩子。”
一句話道出了擺在兩人麵前的現實。韓世勳眼神閃爍,支支吾吾的說道:“這不關她們倆的事。”
說出了這句話,梁樂聽才知道韓世勳在想什麼,他不敢置信的問道:“韓世勳,你說我們在一起,要怎麼在一起?你要我像情婦一樣的跟你在一起嗎?”
韓世勳覺得這句話有些刺耳,道:“別說得這麼難聽。”
梁樂聽笑得有些淒涼:“難聽嗎?我一直以為你是不同的,沒想到你也和其他人有錢人一樣。人都是有感情的,都會受傷。我們不是你的玩具,不是你可以想要了都要,不想要了就可以丟掉的。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了,那隻會作賤了我的愛情。別那麼殘忍,我已經愛得夠卑微的了,別再讓我愛得沒有尊言。”
無論他再怎麼不同,他也隻是個有錢家的孩子,出生在豪門裏,沾染著豪門的習氣長大,以為沒有什麼東西得不到,甚至以為他承認了自己喜歡就可以在一起了。那麼的自以為是和理所當然,沒有考慮過現實,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情。
韓世勳聽他這麼一說,焦燥的站了起來,吼道:“那你想讓我怎麼辦?離婚嗎?”
梁樂聽搖搖頭,道:“就算你離了婚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的。我不會破壞別人的家庭。”
聽到他的拒絕,他突然明白了一種感覺,這世上有些東西,是你怎麼努力也得不到的。此時纏繞在他心裏的不僅有崩潰了的他的驕傲和自尊,還有那突然如潮水般湧來的現實的恐懼。
他慌忙的抓住梁樂聽,急急問道:“一定有辦法的,我喜歡你!梁樂聽!”
梁樂聽閉上眼睛,轉過頭去。他比任何人都痛苦。愛了一個人這麼久,愛到心都死了,好不容易那個人對他說愛,卻無法在一起,他怕自己再看他一眼,就會不顧一切了。
韓世勳頹然的放開他,心裏的痛楚一點點的在擴大,他憤怒的一拳打在沙發上,惡狠狠的盯著梁樂聽,道:“梁樂聽,每個人都以為我殘忍,其實最殘忍的是你!為什麼你有十年的時間來跟我討這個承諾,你卻什麼都沒有做?
為什麼這十年裏你都不來了解我在做了些什麼?
為什麼偏要待我結了婚有了孩子才告訴你愛我?”
一句句的質問,句句都重重的擊在梁樂聽的心裏,他的臉色慘白,用手捂住胸口,退後一步,靠在沙發上,幾乎站立不穩。
韓世勳的憤怒似乎要將他的理智燃燒飴盡,他衝上前狠搖著梁樂聽,怒吼道:“為什麼?為什麼我第一次承認自己喜歡上一個人卻什麼也做不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因為打梁樂聽電話卻沒有人接的傑森擔心的跑過來,打開門卻發現房間靜悄悄的,他叫著梁樂聽的名字,卻得不到回音,當他走進臥室打開燈時,卻被坐在牆角的梁樂聽嚇了一跳。
梁樂聽呆呆的坐在角落裏,眼神沒有焦距,似乎眼裏沒有任何東西,他擔心的上前問道:“樂聽!樂聽!你怎麼啦!樂聽!”
聽到他不停的呼喚,梁樂聽才遲鈍的回過頭來看著他,見著他,目光呆泄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我這十年裏我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十年裏我都不去了解他去做了什麼?為什麼到現在他喜歡我了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傑森沉默了,在他身旁坐下,良久之後才說:“你愛得太深了,才那麼害怕,害怕靠近了會受傷,怕愛了會失去。所以,才會把他放在承諾裏。”
聽到他的回答,梁樂聽回過頭來看著傑森,慢慢的流下淚來。傑森伸手攬過梁樂聽靠在他的肩頭,梁樂聽放聲的哭了出來,壓抑了這麼久的感情和痛苦,終於在此後都渲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