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青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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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今夕複何夕,共此燈燭光。
    —杜甫
    “小姐,您看,這布的顏色多鮮豔。”“這個釵子一定適合小姐……”身旁綠雲擾擾,她真對這些沒有興趣。不知何時起,爹突然開了門禁,甚至是逼著她上街,隻是為了看這些讓人心煩的東西。青,不要這些,一點都不好玩。不經意間腦海中竄出一個身影,逸林,不知為何卻一直惦記著呢。淺笑著搖頭,又在想那些有的沒的了,為什麼我會這麼想念他。目光無意識地向前方望去。熙熙攘攘的街市,卻沒有一人是自己想見的麼。何青,什麼時候,你也開始那麼愁怨了。可是,那股思念繚繞在心間,我放不下。“小姐,這件可好?”在侍女期待的目光中,她終於點了點頭。“好,好……”是什麼都沒關係。“你們這裏,可有青布。”隨聲而來的一位灰衫男子。這個聲音好熟悉。“有,客官這邊請,我們這裏的布啊……”看著布莊的夥計這麼熱情招呼,逸林也笑容以對。可是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好象有一道目光一直粘在他身上。會是誰呢?“啊,既然這樣,我要那種,也要一匹……”一邊應和著夥計,一邊打量著四周,沒有什麼江湖人士,那究竟會是誰。再也忍不住的逸林索性真的向四周張望起來。啊,那個少女,分明就是……就是何青。怎麼會,在這裏遇到何青,如果名劍山莊的莊主知道了,那我……一陣慌亂。王逸林,這種時候不能亂了陣腳。事情已到這種地步,坦然麵對或許會更好。安定下心神,扯出一個笑容,對上她的目光,等待著隨後而來的苛責,究竟會發展到什麼地步,我,會被抓回去,還是……所有的可能一一浮現,卻沒有一個是他能全身而退的。真是太疏忽了,竟然忘了這裏還是臨安,早晚都會遇到名劍山莊的人。即使是何青,看到我現在這個狀況,也能大概知道,我……並沒有去尋劍,而是……
    逸林的內心還在掙紮,而前方的一雙明目也隻是望著他。一時無話。“逸林……”脫口而出的還是他的名。“是。”那個音調是他不會錯。“真的是逸林?”沉重的氣氛一掃而空,而片刻之前還寫滿哀傷的眼睛裏瞬間換上喜悅。“真的是逸林。”迫不及待地衝到他身邊,手觸到的他,那感覺那麼真實。何青的少女心性,讓她一時忘了身後的侍女,隻扯著王逸林又蹦又跳。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那個少女躍動的身影,和不知如何麵對的她。何青,還是那麼純真,隻可惜,我已沒有當日在遊船上的心情了。隱在山林之中,還是第一次又體會到這種無力的感覺。她,並不惹他厭煩,隻是,她的身份。什麼時候,我又要為這些而擔心。王逸林,你果然是完全做不到無謂和豁達吧。“何姑娘,你……”即使再相見於她而言是高興的事,可是現在這樣的場合。有多少目光都在他們身上。他已看到旁人的指指點點。“為什麼理會他們,逸林,走,我們出去玩。我要帶你好好逛逛臨安的市集。”不待他有何反應,直接將他扯出店外。“哎,客官的布。”是店裏的夥計追出來,將幾匹布塞到他手中。“小姐,小姐,您去哪裏。”身後又傳來侍女們的聲音。“她們追來了,快跑。”看著自己身邊跑得正歡的何青,王逸林的眉頭皺得更深,這個家夥,究竟搞不搞得清楚,我,現在是什麼狀況。手裏拿著兩匹布,還要被一個少女拖著跑。還在那裏顧自己笑得開心,王逸林,你遇到這樣的人,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我,都沒有答應要出來啊,為什麼要跟著你跑。可是跑都跑了,追著風跑的感覺好象,也不錯。且行且走吧。邁開更大步,他突然加快速度。“我不會比你慢的。”青色的身影躍動得更快,繁華的臨安街市在身後越來越遠,而此刻,隻有他們,在青石板的路上,奔跑著,四月的風帶來清爽的氣息。
    一湖碧水出現在他們眼前,已氣喘籲籲的兩人終於停下了腳步,追趕的人早已沒了蹤影。“呼,呼,好累,好久沒玩這麼暢快了,有逸林在真的很好。”完全不顧形象的她仰天臥倒在春草之上。“你……”又一次搖頭,但逸林還是在她身旁躺下了,真的很累。“逸林,為什麼會還在臨安呢。而且,你,怎麼不穿那身怪衣服了。”終於喘過氣的何青,拋出了心中的疑問。“我……”不知如何開口。側過頭對上那雙此刻寫滿了疑問的眼睛。逸林不知如何開口,看著他的欲言又止,那雙眼中的疑問更深。微波在湖麵上蕩漾,風輕輕。青草叢中臥著兩個人。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誰在輕歎。為什麼,她誰追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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