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繁華旖夢 第十五章 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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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推開雕花格窗,一股清新的,混著花卉馨香的風衝進,帶來遠處一片細碎的腳步聲。她仰起頭,望著遠處的藍天,緊鎖的眉頭倏然間舒展開來。
門口站著四個粉色衣裝的侍女,領頭的用手輕敲門板道:“大小姐,奴婢墨水。”
“進來。”接著門一開,侍女們魚貫而入,服侍百合洗漱。侍女們無聲地在臥室裏來來往往,收拾她睡過的床。一名侍女頭頂滿金盆溫香水跪在前麵請她盥洗;一名侍女往她頦下圍好軟巾,跪請她彎腰以便為她洗臉;第三名侍女端著溫鹽水站在一旁等候。
盥洗完畢,百合靜靜地坐在妝台邊,黑色美麗的秀發任由侍女們梳理。侍女們離開了,百合仍坐在原位,發呆。
直到百合看到白衣和水仙手牽手地漫步在她的眼前,她就像突然被驚醒地猛獸,嗜血的渴望。她不由自主地討厭起水仙,為什麼水仙可以擁有幸福,而她卻不行。既然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不經意間,百合已將拳頭握緊,指甲嵌入皮肉,滲出鮮血。
自昨晚白衣的告白後,兩人的親密程度急劇增長,幾乎形影不離。
時間過得很快,夜晚又將來臨。水仙正懶洋洋的坐在一塊石頭上,一個女婢走了過來,說道:“水姑娘,我家主子在清風苑等你。”不等水仙問話,女婢已離開,心想:會是誰呢?
清風苑。
水仙正坐在百合的對麵,兩人靜默了一會兒後,百合優雅地端起石桌上的茶,啜了一口,放下。
“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
“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似乎已經惹到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既然清楚,就不用我多說廢話,那我就開門見山。百花穀,是一個很少有人知道的地方。同時,祖上定下穀規:不得與外族人結婚。這就是我要告訴你最重要的事情。”說完後,百合留下水仙一人獨自離去。
水仙借著最後一點亮光,望著手掌的紋路,心想:我和白衣的命運線是否相連接?想著人已經站起身,順著回廊走在碎石路上,不遠處,她看見了兩個黑色的人影。雖沒看到臉,但從人形上可以知道這兩個人是白衣和百合。不知為何,水仙心裏突然抽痛起來。
水仙剛回屋不久,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當水仙打開門後,她先是驚喜,之後又麵帶愁容。
白衣擔憂道:“什麼事不開心?”
水仙猶豫不決,膽怯道:“你剛剛在哪裏?”
白衣聽後,表情有些僵硬,但瞬間又轉為微笑:“我剛剛在路上散步。”
“跟誰?”
“我一個人而已。”
“哦。”水仙雖麵帶笑容,但心裏卻像被蜜蜂蟄了一口,疼痛難忍。
黑暗中,一雙黑色明亮的瞳仁正在窺視著吉雲樓,女巫輕輕轉動香台,神龕背後竟裂開出現一個洞口。進入洞內,沒有一絲亮光,漆黑一片,但她卻很熟絡地走動。
走到洞底的時候,忽然,眼前出現燭光,遠處,坐著一位身著白色羅紗的美婦,在燭光中閃閃發光,宛若仙人一般高高地俯視眾生。女巫不敢抬頭,害怕自己的眼神會褻瀆這份神聖的光亮。
“我吩咐你做的事做好了嗎?”
“做好了。”
“很好,接下來你可以不用出手,看一出好戲就行了。”說著,將一塊翡綠色的玉佩放在桌上,密室裏回蕩著美婦嬌人的聲音:“交給茉朵。”當女巫抬頭看時,美婦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