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離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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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的陽光穿透層層繚繞的霧氣,朦朧的灑在穀底,不再刺眼,反倒是暖洋洋的溫和,讓人感到舒適無比。
穀底的溪水潺潺的流淌,清澈見底的水中一尾尾肥美的魚兒穿梭在五彩的溪石間。突的,較深處的溪水一陣劇烈的翻騰,一抹青影破水而出,飛濺的水珠在陽光下閃耀著七彩的光芒,環繞著那抹白影,筆直如峭的站立著,如破曉的神祇。
濕漉漉的烏發順服的貼在肩背上,頑皮的水珠從長而卷翹的睫毛或是挺直的鼻尖上滑落,撫過那張剛硬的臉線。閃耀的水光使得那原本冷然的線條帶上了一抹溫柔,再配上那雙含情的水潤鳳目,竟是叫人瞧得癡了去。
“流雲,流雲,這裏很好玩的呀,怎麼你就是不下來呢?”我隨意的抹了抹一臉的水珠,不在意的甩了甩頭,一蹦一跳的踩著水,晃了晃手中的兩尾不停撲騰的魚兒興奮的炫耀道:“看,我抓了魚哦,一會兒拿給碧落,我們就又有得改善夥食啦,哈哈。”
司徒流雲手一伸,順順利利的接下了筆直拋來的銀魚,熟練的穿上編織好的青藤後才又抬頭看向水中那個濕漉漉的瘋子。“青衣,玩夠了就上來吧,我們回去了碧落也該把吃食都置妥了。”
“也好。”我最後在水裏又撲騰了幾下,才笑嘻嘻的從水中掠出,用內力烘幹了衣服,抖了抖一身的水氣,一臉神清氣爽的,這才拉了司徒流雲向木屋走去。
想想這時間也真夠快的,從我落崖起已經是三月有餘了。當初我的打算是傷好後便殺了碧落度絕後患,再與司徒流雲一同出穀的。奈何,無論我怎樣尋找,仍是不得這出穀的路。
於是,不得已,我也隻有在這裏住下與碧落耗著,等他玩夠了,決定放了我們時再說。
而住下來後,因為三個人三張口,我們便與碧落約定,有武功的我和司徒流雲去找吃食,而碧落則負責烹飪。至於住嘛,好在木屋夠大,三個人倒也不是問題,碧落睡內室,司徒流雲睡外間,我……睡最外麵的……樹上。
很合理的分配,這是那兩個男人的評論。唉,沒辦法,誰讓這兒的女人都是被折磨的主兒呢,男子反倒是嬌貴得很,被扔到這麼個地方我也隻有認咯~
我和司徒流雲兩人在運起輕功在林間快速的穿梭,走著我們不知道已經走過了多少遍的小徑。看著身邊不停落後的高大樹木不由得感歎,這裏,若是能一輩子都是躲在這裏該有多好。
但,我沒有那個權力,連逃避的權力也沒有。因為我必須回去,撐起失去平衡的朝堂,幫助太女姐姐穩住局勢。這混亂的場麵若是讓她一人來撐,未免牽強了太多。
看著不遠處的木屋和屋前小院中忙碌的身影,我放下那沉重的感歎,嘴角習慣性的挽起一抹連自己也未曾察覺的輕鬆的笑意,衝那人揮手,揚聲喊道:“碧落,碧落,我們回來了!”
碧落直起腰抹了抹額間的薄汗,抬起頭淡雅的一笑,也衝著我們揮了揮手,明亮的眼底有著溫和的愉悅。
我將順手摘來的山中野菜遞給了碧落,就拉過司徒流雲到後院去準備柴火。
“難道你就要這樣子留下來嗎?是碧落還是這裏的環境讓你迷失了?”司徒流雲麵無表情的劈著柴,看也不看我一眼的說道,可那略微顫抖的尾音卻是泄漏了他內心的緊張。
我歎了口氣,苦笑的看著他,無奈的聳了聳肩,手上卻仍是不停的把劈好的柴收撿到一堆:“不然還能怎樣,碧落他根本就不會告訴我們出去的路。再說了,我和你又不是沒有找過,整個山穀都翻了個遍,就是找不到嘛。”
說真的,這裏還真是邪門的很。這段日子我可是一直都在趁著去找吃食的空檔上沿著水流、逆著風向或是跟著一些小動物到處跑,累得像條狗似的,無所不用其極的尋找出穀的路。
結果呢,無論我怎樣的努力,每每最終不是回到原地就是被陡峭的絕壁擋住去路,弄得我鬱悶不已。
再說了,隨著時間的推進,我很明白這出穀的時間已經不能再拖了。無論是現在敏感的局勢還是我對碧落隱隱的情愫,一個是催命符,一個是十足的拖累。
而我也非常確定,一旦某個特定的時機到了,引燃了其一的導火索,其爆發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更有甚者,現在還有個從落崖開始就態度不明不白的司徒流雲。
雖然我一直在掌控著朝堂上的平衡、從不觸碰敏感的兵權,但我如今在鬧出了這麼大的事後又與逐月山莊莊主有了牽連,給鳳聿清留下的把柄可就大了,隨便給我扣個“禍亂朝政”或是“旨在奪權”什麼的,我這黑鍋可就背大咯。
唉,想到這些,我不頭痛都難啊,這一團一團亂麻似的關係搞得我頭昏腦脹的,555,小書書,人家要你溫柔一笑來安慰安慰嘛~
“喂,白癡王爺,你在想什麼啊,這表情。”司徒流雲一臉受不了的看著我,明亮的黑瞳中滿是譏諷。
我撇撇嘴翻了個白眼,手裏揮舞的柴火毫無威脅感的在司徒流雲麵前晃悠著:“拜托,你還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是個王爺啊。哎,不過,自從鬧了書兒那事兒後,我估計回去也不再是個王爺了咧,傷心啊~”說著,還像模像樣的來個西子捧心狀。
雖是在有些感慨的自言自語著,但我仍是沒有錯過司徒流雲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唉,這家夥,我是真把他當知己看待,可如今這狀況似乎是由不得我了呢,可要我如何是好啊……
“呐,流雲。”想了想,我還是覺得有些事應該說明了的好,否則不明不白的懸著吊著的,對我們兩人都不好。“你說,我究竟哪裏好呢?有時候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身上究竟有哪裏可取呢。”
司徒流雲抿唇勉強的笑了笑,終於這天還是到了麼,她還是決定要把一切都挑開啊,罷了,這樣也好。“青衣,也許你不明白,但站在我的角度上,看見的是一個叱吒朝堂、縱橫商場,永遠都自信、樂觀的你。其實,第一次見到你,我就隻是單純的好奇,還有出於生意上的試探性的接觸。但,不知不覺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就被這樣的你吸引了呢。”說罷,司徒流雲一臉無奈的攤了攤手,略帶苦澀的笑看著我,一副看上我是什麼天大的倒黴事兒似的。
“嗬嗬,”我有些傻呼呼的摸了摸臉蛋,燙成這樣,鐵定是成番茄了,我可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赤裸裸的表揚啊,“可是流雲,你也知道我對書兒他……”
“鳳錦恪,你不用一直跟我提起雲南書,更不要總是拿他做擋箭牌,你難道就不能正視我的感情嗎?”司徒流雲有些失控的低吼到,捏握的雙拳輕微的顫抖著。
我也有些慌了,急不擇言的道:“難道你們就想分享我的感情嗎?我從小被教育的就是一生隻有一個伴侶啊,既然我選擇了書兒又怎能去招惹上別人?我……”
“夠了!”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司徒流雲的一聲暴喝打斷,“你憑什麼就認為我們不能共同擁有你?你隻會一昧的拒絕甚至是逃避,你還要逃多久?你怎麼沒想過,你怎麼不來問問我們,你認為對的難道就真是我們想要的、適合我們的嗎?我們隻是想要在你身邊守著你啊!”
我就那樣愣愣的站在那裏,愣愣的看著司徒流雲跑開,直到看到碧落修長而纖細的身影,才又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那雙墨綠色的眼眸喃喃道:“我……們??”
碧落淺淺的笑了笑,聲音依舊是如山泉擊石一般清澈:“嗯,是,是‘我們’。你難道一點也不喜歡我麼?”
“我……我……”我是喜歡你呀,可,這……
“嗬嗬,罷了,還是不要把你逼得太緊了,感情上的笨蛋,也虧得流雲終於說出來了。你啊,快去把流雲追回來吧,我做好飯等你們回來。”說罷,碧落晃了晃手上處理了一半的魚兒,笑著指了指司徒流雲離去的方向。
唉,這可還真是一團亂啊。我也不是那麼執拗的人,若是當真接受了司徒流雲,再加上我手中的政權,不被人嚼舌根都難啊。這也是我為什麼會拒絕南宮子謙、那麼順理成章的接受雲南書的原因。
南宮家原本就是世代的將門,手中掌握著鳳羽國幾乎一半的常規軍,是鳳羽的主要後備防禦力量。我若是娶了南宮家最受寵愛的長子,再加上南宮家向來不與太女一黨親近,最終的結果不是我成為鳳聿清手上的人質,便是變節投入鳳聿清一黨。
而娶一個無權無勢的雲南書對我來說算是最好的決定了。不光擺脫了掌控兵權的嫌疑,更是不會與鳳聿清一黨有什麼過近的接觸,避免了太女姐姐對我的猜忌。再說了,雲南書還是我喜歡的人呢,嗬嗬。
朝堂啊朝堂,你當真讓我頭痛喲~
不過想歸想,我仍是沒有多做遲疑的運起輕功跟了上去。
不遠處的司徒流雲大概真是被氣得不輕,橫衝直撞的好不威風,徒留下身後一片狼籍,害我追得辛苦極了。
也不知道跟了多久了,這家夥內力還真是深厚,都這會兒了都不帶個停的。
我無奈的苦笑著,順手摘了幾個果子安慰安慰直叫嚷的可憐的肚子。吐了核再一抬頭時,卻發現司徒流雲麵前竟是橫著那無比熟悉的、每次都會擋我去路的絕壁。
眼看著司徒流雲就要撞上去了,要阻止也已是來不及,我隻得賅然的暴喝出聲:“停下,司徒流雲!”
話音還未完全落地,司徒流雲卻已是直直的撞了上去。我有些懼怕的閉了眼,待再睜開時卻發現眼前根本沒了人影,連血跡也沒有。
呃,這是怎麼回事?人怎麼就這樣消失了呢,難不成那絕壁還是個能“芝麻開門”的主兒?
我疑惑的接近了那絕壁,嗯,觸感真實,這的的確確是石頭啊,那司徒流雲究竟到哪裏去了呢?
“咳咳,”百思不得其解,我隻得用蠢辦法了,“芝麻——開門!”
嗯,沒反應?敲敲打打,確實是連條縫兒也沒有啊,難道,咒語錯了?
還要再試一次嗎?
可是,感覺很蠢也。
我又沒有阿裏巴巴那麼好康……
呃,算了,跟它拚了,死就死咯~
我頗有壯士斷腕的氣勢,閉上了雙眼,頭一低,衝上了那塊該死的石頭。
我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好久,誒,我死了嗎?一點都不痛也,嗯,我一定是死了。嗚,母皇父後太女姐姐三姐五哥,阿九居然就這麼去了啊……
“青衣?”
誒,我怎麼聽到了司徒流雲那個害人小子的聲音?難道他也跟我死一塊兒了呀,報應呀,哼哼,誰讓他騙我去撞牆呢。
我睜開雙眼正準備對司徒流雲一番嘲諷時,愕然發現這裏是山穀的另一邊,麵前延伸的小徑莫非就是——出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