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見過蝶衣夫人！”
    望著對麵人的臉龐還在發愣，寧夏已經輕輕上前一步行禮。
    蝶衣夫人？
    她是慕容寶的第三位夫人蝶衣？
    “免禮……”她輕聲一應，然後轉過身，緩緩離去。
    “等一下！”我馬上追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臂，問道：“你是誰？”
    紅顏粉黛一驚，想掙脫我的手，驚慌道：“姑娘這是做什麼？”
    “夫人，她是蝶衣夫人呀！”寧夏也上前勸道：“夫人快鬆手呀……”
    混亂的大腦突然有了頭緒，一定是慕容寶那混蛋逼迫她詐死，然後將她從慕容季身邊奪過來！
    此事不能聲張，若驚動了慕容寶，恐怕受苦的就是就是我自己了。
    送了手，對一旁的寧夏道：“你先回去吧！我有話想和蝶衣夫人說。”
    “妾身與姑娘素不相識，恐怕沒有什麼好說了，妾身就不打擾了，先回房了……”
    “慢著！”又喚住她，“你不認識我，但我卻認識你。”見寧夏疑惑的神情，揮手趕走她，“我叫你走就走，別在這杵著！”
    “是！夫人！”她不安的看了我們幾眼，才緩緩離去。
    而那素衣女子才將滿臉恐慌掩蓋，漸漸化為笑容，柔聲道：“原來是淩夭妹妹，都怪姐姐平日裏少出別苑，不曾睹過妹妹芳容……”
    “別騙我！你是慕容季的妻子！”見寧夏遠去，開門見山的問道：“是不是慕容寶那混蛋逼你的？慕容季呢？你知不知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妹妹在說什麼呢？怎麼可以直呼夫君的名諱？”她稍稍退後一步，垂頭不敢直視我雙眼，“我深居府中，從未見過妹妹口中的慕容季，更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你不用對我掩飾，你就是慕容季的妻子！不然你剛才見到我為何是那種神情？”
    不依不饒的追問道：“還是你對慕容季不貞？詐死後再改嫁給慕容寶？”
    “妹妹你休再胡說！”柔眉一惱道：“方才我是驚訝於妹妹的美貌才會一時走神，我不知道什麼慕容季，殿下對我很好，而且我已經嫁入府中三年，怎麼可能是慕容季的妻子呢？”
    見她閃閃躲躲的眼神，心裏頓時明白了一半，若她不是慕容季的妻子，又怎麼會特意提到她已經嫁入太子府三年？
    於是不再追問，笑道：“那想必是我認錯人了，隻是蝶衣夫人與與慕容季的妻子太過於相似，乍眼一看真是分辨不出……”
    “原來如此，若沒有什麼事，我就……”
    “娘……”她還未說完，楓樹叢中便傳來奶聲奶氣的叫喚聲，尋聲望去，一個小小的影子從一堆樹葉中爬出，一身與楓葉同色的衣裳，細絨的頭發在小腦袋後紮了一束，發尾呈卷曲，和慕容季的一樣。
    就連輪廓，都隱隱透著慕容季的樣子，眉目，口鼻，和那寬闊的額頭。
    “牙兒！”蝶衣上前去，輕輕抱起那個可愛的孩子，拍他身上粘著的樹葉，輕訓道：“你跑哪去了！娘不是告訴過你不許亂跑嗎！”
    那幼嫩的小手想我伸來，粉色的小嘴嘟嘟道：“抱抱……”
    我緩緩伸手抱過軟綿綿的孩子，清澈的雙眸中透著與慕容季一樣的藍灰色。慕容季告訴過我，他的母親是異域羌族人，天生有對湛藍色的眼睛。
    笑得歡喜的小嘴露出幾顆初生的小白牙，可愛至極，難怪要叫牙兒。
    打量著懷裏的肉團兒，笑問道：“牙兒多大了呀？”
    “到年底就是兩歲了！”蝶衣拿出手絹擦幹牙兒流下的口水，笑道：“牙兒喜歡你……”
    “是嗎？”輕嗅著他脖頸間的奶香味，引來他一陣嗬嗬直笑。
    “牙兒叫什麼名字呀？”讓他胖乎乎的小手握住我的食指，笑問道：“告訴姨姨好不好？”
    “子……卿!”小牙兒模糊說完，便上手把玩著我的發絲。
    見蝶衣的神情微微一僵，又立即緩和笑道：“是殿下賜的名字。”
    慕容季，字子卿。
    以他的字為兒取名，想必，蝶衣心中依然愛著慕容季，那又為何不肯相認？
    難道一切都是慕容寶搞的鬼？
    不做聲色的讚道：“慕容子卿，好名字！”
    “快到晌午了，牙兒該回去用膳了。”她從我手中抱過牙兒，可牙兒還是握著我的頭發不放，她無奈恐嚇道：“牙兒不乖，等會回去娘要打你手心了！”
    我伸手摸摸他嫩白的小臉，哄道：“牙兒乖，姨姨有空再來看你，先回去吃飯好嗎？”
    小手才鬆開，清澈的雙眼望著我，喃喃道：“姨姨，要來看……牙兒……”
    這麼小的孩子，說話還說不圓溜，卻引得我一笑，點頭答應道：“姨姨一定去看你。”
    蝶衣抱著牙兒穿過楓樹叢，楓樹很快便掩住了他們的背影。
    慕容季竟然有個兒子，若他知道這一切，他還會不會去尋找我，在千年後與我相遇？
    手中還留著牙兒餘熱，輕輕一聞，還有著淡淡的奶香氣，牙兒……
    是愛屋及烏嗎？我這個討厭小孩的人竟然會喜歡這個小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