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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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飛機在紐約降落,我跟隨方刃來到事先安排好的住處。
打開旅行箱的那一刻,我並沒有發現拿錯了。裏麵的陳設不過是幾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以及……
以及左下角塞著那個放戒指的小盒。
東家進門後第一件事就是開電視調[V],說一會有夾子他們團的MV首播。但臨近節目開始,這家夥又詭異地非要去樓下買煙。直到《歸零》響起,他也沒有回來。
戰栗的軀體霎時焚毀
隨著凜冽的寒風粉身碎骨
逝去的記憶瞬間隕落
伴著噬骨的冰冷萬念俱灰
腐朽的世界刹那崩塌
和著凋零的枯葉灰飛煙滅
一切歸零,往事隨風
支離破碎的語言
驅使我們摒棄美好的承諾
搖搖欲墜的背影
揮別我們過往共度的時光
漸行漸遠的腳步
引領我們走向絕望的盡頭
一切歸零,回到原點
沉迷於最初的蠱惑
無情的製裁者將道路布滿荊棘的藤蔓
沉溺於最終的謊言
無聲的殉道者把身體囚禁靜謐的牢籠
沉淪於最後的幻覺
無謂的祭奠者讓靈魂佩戴繁重的枷鎖
一切歸零,重新開始
“一切歸零,往事隨風”吟唱中透著悲涼。
“一切歸零,往事隨風”我瘋魔般跟著默念,重複著兩句話的結尾字:
零……風……
雙手不受控製地打開那個小盒子,近乎沉迷地盯著那枚戒指…
才發現,拿錯了。
這是屬於我的那隻。是我出車禍時弄丟的那隻,我以為就此永遠失去了,沒想到淩風竟能找到它。
兜了這麼大的圈子,戒指卻又回到自己手上…。
終是回到原點。
天意弄人吧…
三年之後……
夾子接到我的電話時,聲音中盡是毫不掩飾的驚訝:“呦?何炎?你怎麼會想起給我打電話?吃錯藥了?”
“嘿,三年不見,你怎麼說話還這麼噎人?我想你了不成麼。”
“去去去,少來這套。你是不是有事找我幫忙啊?讓我給你介紹bottom?”
“別介。我早吃素了,少勾引我啊。哎,不好意思,夾子,我一會兒要開會,長話短說了。聽說你們團新專輯封麵要來紐約拍吧?我手底下有處莊園,哥特建築,跟你們風格挺搭調的,你要不要看看?”
“哦,成啊。既然是你推薦的肯定沒問題,不用看了。過幾天我讓唱片公司跟你聯係。”
“OK!那我跟方刃就等你們過來喝酒了啊。”
“沒問題。”
THEEND這張專輯,是由美國一家頂級唱片公司負責製作的。所以夾子幫到我的並不是這一次,而是與該企業長期合作的機會。
於是,當日的會議上,某個完全不相信我能半美分不花就拉到廣告的高層,徹底下台,他的位子則由我接替。
商圈的潛規則就是如此,並不是誰陷害誰。有人向金字塔頂端攀登,自然有人會被潛下來墊底。
夾子他們這次行程為期一周,雖然訂了酒店,但我不由分說開車奔過去,把這哥四個綁架到東家的私人別墅。
事先也沒跟他打招呼。
來紐約這三年間,我們倆為各自的事業打拚,已然忙到沒功夫聚會。我為了節省時間,在公司附近租了公寓。他則直接住辦公室,幾周不帶回別墅一次。
所以,我隻是廢物利用。
“我說你們太TM沒勁了也,才幾杯就不喝了?薄我何炎麵子?”傍晚,我們五人隨便訂了些西餐,坐在方刃家客廳的地毯上拚酒。說是拚,這些人加起來還沒我一個喝得多。
“何炎,我發現你今天有點HIGH大發了。”小齊眯起眼盯著我。
“我靠!哥們!三年沒見了,還不能多喝點?真不夠意思。”我伸胳膊搭著小齊的肩膀,硬把他勾到自己懷裏,另一隻手遞上紅酒杯。正要灌他。
夾子從我頭頂抽走了高腳杯:“何炎,不帶你這樣的。敢情你是BOSS級的,宿醉就翹班了。我們可得拍一天外景。”
“我這不是見著你們高興嘛,”我暢然地笑答,“何況,這點酒就能撂倒你夾子了?”
夾子嘴角上揚,斜了我一眼,爽快地一飲而盡,“行,何炎,我明天要起不來,你Y替我拍去!”
時間正指午夜,小齊他們三個浸在衛生間的超大浴池裏泡澡,間或傳出嬉打吵鬧聲。早一步出來的夾子,披著睡衣,靠在玄關的壁畫前強忍著困意抽煙。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被大家糟蹋後的阿富汗純手工地毯,含著笑走過去,奪了他的煙:“得了得了,睡去吧。你明天要起不來,我就扒光了你,叫攝影師到這兒來拍。”
夾子白我一眼:“你這是被誰傳染了,變這麼貧?”
“切,誰跟你貧了,你以為我逗悶子呢?我當真的……”話未說完,小齊放在茶案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我邊嘻皮笑臉的和夾子逗著,邊拾起小齊的手機。
來電顯示上赫然寫著兩個字:“淩風”。
笑容凝在臉上。
遞了手機給浴室的小齊。毫不遲疑轉身出來,關上門。
稍有失常,立刻克製住。
偌大的房中隻有小齊伴著些許回音的話語。分外清晰地鑽進耳中。
“喂,淩風?”
“我們在……你猜我們在哪呢?”
“你Y才在火星呢!”
“我們在紐約,對啊,在方刃家。”
“何炎在,方刃沒在。”
“下個月初?什麼事啊?有檔期也可以推掉,沒關係。”
“訂婚啦?太好了!我們肯定去!在英國辦嗎?”
“恭喜你。你小子撿一大便宜!”
不想聽,那個人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雙腳移動起來,遠離。
不想聽。
走回玄關時,另一件事成功的轉移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站在我麵前的,是邊扯開頸上領帶,邊推門而入的方刃,以及,半敞睡衣,慵懶的靠著牆,熄滅煙頭的夾子。
兩人對視。驚訝一覽無餘。
“這麼快就過來了?”東家立刻掌握了狀況。隨手關門,低頭換鞋。
夾子淡然一笑,“工作嘛,速戰速決。”欠身,和我並排窩進沙發裏,“何炎說你今天不回來?”
“操,還說呢。剛剛臨時決定,明早上7點飛華盛頓,我回來收拾行李。”東家進了臥室,拿了換洗的衣服進浴室。
“刃哥!”裏麵又是一陣吵嚷。其他人的反應比夾子熱烈得多。
夾子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與三年前的表情未差分毫。
也許,夾子和方刃,才是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明明可以在一起,卻一直顧忌著時間不對而遲遲不肯挑明,蹉跎下去。
而我和淩風,傾盡所有時機想方設法在一起,結局卻仍然無果。隻因為,我們根本不是彼此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