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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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炎跟淩風暫且不提,方刃自己也有一堆事還沒料理清楚。沒有特意跟誰打招呼,他開始增加在學校出現的時間,尤其是樂隊在圈裏拿了獎之後,方刃幾乎快住在係辦裏了。
夾子並沒有在意方刃脫口而出的告白,但另一些話卻深深的印在了心底。
早就知道的,擋在他們中間的不隻是無法放下的執著。
楚印家,永遠不想再提及的名字,上一次被如此稱呼,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不知道方刃是如何查到自己的本名的,但更讓他不明白的是方刃為什麼要去查。
這些年夾子輾轉了很多城市,目的就是將楚印家這個名字徹底抹殺。
居無定所的生活讓夾子習慣了獨處,而跟自己有交集的人,並不在乎他的全名。
混匿於這個圈子的人,往往都有很強的自保意識,不過多幹涉旁人的隱私也就變成了一種默認規矩,包括所謂的朋友。
夾子身邊不需要具有特殊意義的朋友,那隻會成為拖累,況且這種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為了生活而不擇手段的醜陋嘴臉,讓夾子惡心。
因此,即使對於這些現象已然麻木,但夾子從沒放棄過要脫離這些的打算。所以他認識了KEN,一個背景不明,卻明顯吃喝不愁的少爺。
盡管討厭跟人有過於深入的接觸,但夾子卻破例讓他成為了自己的室友。
真想在地下樂隊裏混出點名堂來,單憑音樂天賦是遠遠不夠的。深知這一點的夾子一直在尋找一個契機。
雖然他身邊可以給他這個機會的男人很多,但夾子對於音樂莫名的執著,不允許他如此妥協。或許正是這一點,才使得夾子有了接觸方刃的機會。
難道單憑那不堪回首的過去,就要否定今後的所有努力麼?
當初那個男人會找上自己,應該就是看中那未成年的身份吧?那段時間,顛沛流離的生活讓夾子沒多想便答應了男人的要求。隻要乖乖聽話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如此誘人的條件,又有多少孩子能拒絕?
販毒,在夾子還沒有完全弄明白這個詞的意思時,他就已經在從事這項活動了。
雖然是被迫參與的,但得知真相後,夾子不但沒有忙著脫身,反而選擇了同流合汙。畢竟對於那時的他來說,錢是唯一重要的東西。於是,在男人被人出賣不幸落網時,夾子趁機卷走了不小的一筆錢。
那個男人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之後便是無休止的逃亡,在眾多城市穿梭,最終掩埋了那個再不願提起的名字。
本以為這次可以徹底丟掉那令人生厭的過去,卻不想那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淩風生日那天,方刃辦了party,大家玩得很high,包括夾子。
對於何炎跟淩風和好的事,可以說是眾望所歸的,因此並沒有引起知情人的太多注意。何況當天的主角是方刃。
鬧到後半夜幾乎所有人都睡下了,方刃卻獨自坐在閣樓上抽煙。
衝過澡的夾子路過時,正巧聽到裏麵響起的那首歌,上次自己一時興起錄的solo。
在門外席地而坐,夾子蜷縮著身體將頭埋在雙臂之間。
那一夜,那首曲子,循環播放了無數次。
絕不為任何事改變自己的生活軌跡,這樣做真的對麼?第一次對自己的選擇產生了質疑,不過那也隻能是質疑。
說不好是何時開始在意夾子的,隻是在意識到的時候,對方已經占據了太過重要的位置。或許他這種選擇對夾子並不好,但他卻隻能這麼做。
楚印家,並沒有太多人知道的名字,夾子費盡心思想要擺脫的名字。既然你想,我會幫你,把你的過去全部埋葬。
方刃清楚的知道,他可以給夾子他想要的一切,除了愛情。帶夾子一起走,先不說這不不可能,就算行,夾子也未必會答應。帶不走又留不下,多麼尷尬的處境。
但是他又能怎麼辦?難道要夾子等他回來?等多久?一年?還是一輩子?
有時候太過理智也不是好事,他寧願像何炎那樣,為了淩風放棄一切。
“夾子,以後打算怎麼辦?”KEN擺弄著手機靠在沙發上問,“小齊說要組團出道,有興趣麼?”
“出道啊……”夾子若有所思的將塑料叉子扔在吃過的泡麵碗裏。
“小齊說等你一周……”
於是,配合幾近完美的一支樂隊在幽藍誕生。THEEND,那一晚被所有人記住。
離開幽藍,一群人鬆鬆散散的走在路上。
小齊突然拉過淩風,“無論以後變成什麼樣,你都必須跟我們保持聯係。”
說不出的傷感,淩風淡淡的回應,“知道了。”
或許很多人為了出道不擇手段,而有了這個機會更是不惜一切代價。但小齊不同,如果有的選,他寧願在pub唱一輩子。
憑借單純的愛好無法在社會立足的是大家都明白。在某種程度上說,喜歡音樂又能有機會出道已經是相當幸運了。隻是比起出道,小齊更在乎兄弟。
沒人知道他是懷著何種心情找到KEN和夾子組起這支樂隊的。是不是在現實麵前所有人都要低頭?即使是夾子這種灑脫的活了這麼多年的人?
“淩風,回頭電話聯係。”洛對這淩風比了個手勢,轉頭看著夾子和KEN,“明天晚上去接你們,在家等。”
跟各位一一道別之後,洛攔了輛車跟小齊一道離開。
洛是THEEND的吉他兼隊長,雖然組織者是小齊,但真正聯係公司談合約的卻是洛。
目送兩人離開,KEN看了夾子一眼,攬著戀人的腰在路口處左轉,抬手揮了揮以示告別。
方刃跟夾子之間似乎有很多話要說,所有人都識趣的離開,不去打擾。
夾子並沒有理會跟在身後的方刃,晃進一家便利店,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半打啤酒。他拿出一罐在方刃麵前揚了揚,“要喝麼?”
看了夾子一眼,他索性把塑膠袋接了過來。沒理會他夾子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在邁開步子的同時,聽到了身後開罐的聲音。
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夾子點了顆煙夾在右手,與此同時還拿著那罐啤酒,左手隨意的插在兜裏,口中哼唱著不成句的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