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小白去取錢，曦和市丸銀開始了相對無言的漫漫長路，像兩年多前還沒去現世時在五番隊喝茶一眼，可是氣氛卻不是以前那種閑適輕鬆，總有點怪怪的。
    季雲曦突然想到一個詞，物是人非。
    這時，市丸銀突然開了口，“小琳雲不想知道關於這間房子的一些事嗎？”
    曦瞥了瞥他，“書，哪來的？”
    “是一個以前和我住在一起的女孩要來的哦！”
    不知為何，季雲曦總覺得此刻笑容燦爛的市丸銀有些落寞，“我不認為亂菊會看這些書。”那家夥除了八卦還會什麼？
    市丸銀沒有正麵回答，“那個女孩還對我說了一句話哦！”
    “……”
    “她說呀，能陪伴你一生的隻有我自己，任何人，無論是我愛或不愛的，隻是我生命中的過客，匆匆的過客……”
    在說這句話時，市丸銀笑容的弧度突然降了下來，俊俏的臉上帶上這一抹落寞的淺笑，季雲曦有那麼一瞬覺得他可憐的令人心疼。
    “小琳雲，你怎麼看呢？”
    曦翹起了二郎腿，“我突然覺得你是那種怕孤獨的人。”難怪你天天像塊牛皮糖似的粘著藍染！
    “哎呀，是麼？”市丸銀又恢複了異常燦爛的笑容。
    “亂菊很可憐。”曦正色說道。
    “為什麼呀？”
    “那個女的不是她。”
    “哦？我也沒說是她呀！”市丸銀如今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笑。
    季雲曦不說話，拿起筆和紙寫起什麼來。
    市丸銀則自顧自地在一旁笑。
    曦又寫了一會，不覺有些煩躁，近日來莫名其妙的頭疼又襲了上來，砸筆，“媽的我怎麼那麼煩你啊！”
    嗬嗬！“市丸銀不理她，繼續笑。
    曦冷瞪了她一會，五區，撿起筆繼續寫。
    氣氛意外的和諧。
    走時季雲曦給了市丸銀兩張便簽，“給晴和朽木白哉。”
    “那小琳雲要請我吃飯呀！”
    “我請你全家吃飯！”曦轉身進屋。
    “那是什麼？”小白問。
    “我給死人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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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管大人，這樣真的可以嗎？你不怕四公主殿下……”常皺著眉頭有些擔憂，對於上次四公主大鬧五層地獄他可是記憶猶新尚有後怕。
    “哎哎，這也不是我弄成這樣的啊！雙！你又睡覺！上次你沒看好門把馨放進來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我們的總管大人甚是無辜。
    被提到的雙嘟起嘴也很不爽，“總管~你欺壓勞工啦！人家天天熬夜很辛苦啊！”
    “得了吧，花魁杜十娘每天望穿秋水的人除了你還有誰！”
    常搖搖頭，哎，每天的例牌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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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雲曦出逃瀞靈庭已經將近三個月了，仍然呆在小白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待字閨中——跑題了。
    雲曦突然很幽怨地叫住準備睡覺的小白，“白白，你陪我出去玩，以後都不回來好不好？
    “去哪裏這麼久？”
    小白有些愕然突然想起幾天聽那幫人說過的話，不由地皺緊眉，“你這樣是想幹嘛啊！人都死了你能讓她複活嗎？！”
    “……你知道了啊！”原本想著他不會追問才來找他的，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一個人死了而已你有必要這樣嗎？”
    “……”雲曦微微低了低頭，長發自然地遮蓋住她的臉，沉默了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知道嗎？緋真很像我的母親，而我的父母，也是被毒死的。”
    小白仍舊皺著眉，仰起了一邊小臉，望著季雲曦。
    雲曦給他講了很久，關於她的前世那些黑暗的日子。
    小白終於明白了她為什麼不想再回去，盡管在這個年齡他不應該明白這些。
    痛苦的麵對了那些黑暗一次，沒人會想再去麵對第二次吧……
    “走？你想去哪？”
    雲曦低著頭，扇動了兩下睫毛，“80區出去後，是無邊無際的無居民去，去那！”
    小白沉默地看著她，忽然轉身在書架上翻騰起來，又停下來，“你在害怕！你根本就在逃避！你裝得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其實比我還單純！當你覺得這個世界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後你就逃避！前世如此你現在還這樣！”
    季雲曦聽著，霎時白了嘴唇，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現在更是血色盡失，她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嘴唇顫抖著突出一個音節，又立刻抿緊了，她朝門口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來，然後哇地哭起來。
    小白沒料想到她的反應，整個人都愣了。
    “我就是逃避！我就逃避怎麼樣！那些人為什麼要這樣！這樣互相陷害互相算計為了那一點點利益爭得你死我活很有趣嗎？！緋真什麼都不知道的啊，她會嫁進那該死朽木家完全是為了愛情，她到底妨礙到他們什麼了！
    全瀞靈庭的人看著一個這麼無辜的人被欺負就沒一個人出來說句話！全都虛偽！如果沒有我和晴她估計死得更早！你倒是理直氣壯，這樣的世界就是我們這些自詡為高等生物的人類構造出來的！我，我接受不了！！！”
    “你怎麼知道？！”小白也吼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我們什麼都沒做連句話都不說？！你給緋真開的方子那些藥多難找！每次都有一堆死神到雨宮和那個死變態哪裏求藥，一個兩個都被耍的要死！包括那個誌波海燕，實在不行他們就自己去采
    他們做的這些事你知道嗎？！”
    季雲曦直接坐到了地上，“你幹嘛說出來！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啊！讓我罵兩句會死啊！”
    “……”小白無語。
    雲曦哭了很久，憋在心裏幾個月的東西一次都哭了出來，終於哭累的，也就睡著了。
    小白認命地把她拖上床，然後，自己也去補眠了。
    日番穀冬獅郎很惱火，一覺醒來全身酸疼，發現自己是誰在凳子上的，瞥瞥旁邊的床，空的！
    靠！季琳雲你不睡說一聲我睡啊！
    隨後後知後覺地發現季雲曦不見了。
    望望地上被雨水撇濕的一大片水漬，暴雨啊！
    小白皺緊了眉，猶豫了一陣，突然用蹩腳的瞬步衝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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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雲曦不喜歡雨天，以前，現在，我們也完全有理由預料到未來也是，原因是伴隨她年齡增長的潔癖，越來越重的潔癖。
    令人厭惡的不是雨天本身，而是那些被雨水衝刷出來的肮髒。
    季雲曦如是說。
    隻是，就算是像今天這麼大的雨，洗的掉人心的肮髒嗎？
    “啊！”
    雨天路滑，尤其是森林邊緣的泥濘地，季雲曦不負眾望地滑到了，隨後感受到的是右腳膝蓋處鑽心的疼。
    看著汩汩地流出來的血混雜著兩滴沿著赤裸的腳流到地上，雲曦稍一用力，便放棄了氣力的打算。
    雨滴打到了被獅子磕破的膝蓋，很疼。
    季雲曦雙手環住膝蓋，把頭埋到比完裏，任由著雨水打在身上，而身體，不自覺地在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覺得好像雨停了，可為什麼還會聽到唰唰的聲音？雲曦抬起頭，透過眼睛裏氤氳的稅務看到前方一個舉著傘的人。
    “小雲……”
    季雲曦沒理會，又把頭埋了下去，半晌，悶聲說道：“我要回家……”
    “媽咪……爸爸！外婆……”
    說到最後，已經帶上了哭腔，“我要回家……”
    浦原不說話，俯下身抱起季雲曦，走回五區。
    浦原看著夜一拿出來的那套有些發黃的醫院病服，皺起了眉，“怎麼拿這套？”
    “讓她想起來不好嗎？”
    浦原呼了一口氣，把衣服拿過，走進內室換了一套再交給夜一，“你給她換吧。”
    “怎麼辦？很高的燒啊！”夜一探了探季雲曦溫度沒有絲毫減退跡象的額頭，有些著急，“還有，傷口的血怎麼老是止不住啊！”
    浦原咬咬嘴唇，猶豫了一陣，抱起呼吸粗重的季雲曦，“送回瀞靈庭！”
    季雲情聽到自家姐姐發高燒被誌波空鶴送回來的消息把正準備倒進茶壺的茶葉撒了一桌一地，藍染惋惜地搖搖頭暗自慶幸桌上的還能裝回去再用，沒全虧。
    情跟著報信的四番隊隊員衝了出去，臨消失前還不忘留下一句，“茶我等會過來喝。”
    藍染偏頭看著動作僵住的市丸銀，微微一笑，“銀，你不去看看嗎？”
    情到達四番時季雲曦仍舊半昏迷中，口中低喃著一連串的中文，身體不安分地扭動著，病房裏的四番隊的隊員和聞訊趕來的一心、明紗、浮竹等人亂成一團都在設法讓她安靜下來。
    “借過借過！”情有些急躁地推開一堆人走到床邊，又把海燕提起來放到一邊，自己坐到了床上，攔住季雲曦的上半身，輕輕地拍打著她，“別鬧了別鬧了，媽咪在這……”
    “媽咪？！”眾人聽到這句話不約而同地掉了下巴再囧三囧。
    情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我們媽媽以前都是這麼做的，說別人她不會停的，明紗，你來吧，她不喜歡煙味。”說著，叼起一支煙。
    高橋明紗應了一聲，換下情，一心拍拍她的肩膀，“晴別抽那麼多。”
    “嗯。”
    季雲曦睜開眼時看到抱著自己的是市丸銀竟也沒什麼表情。
    “水。”
    市丸銀顯得很疲憊，可卻仍是那一成不變的笑。
    季雲曦喝了幾口水，嗓子潤開了，又問，“昏迷了多久？”
    “何必問呢？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挺好的嗎？”市丸銀仍然眯著眼，可卻透露出一絲絲的寒意，而與這表情更不相等的是那毫無玩笑之意的嚴肅口吻。
    “你抽什麼風？！”
    “不愧是身家過萬的琳小姐，淋雨這種事自然是可以為所欲為了！”
    “啪！”
    曦突然一揚手朝市丸銀的臉打過去。
    銀的笑容立刻撤了下來，睜開了血紅燦爛的雙眸。
    季雲曦霎時為自己這一巴掌感到後悔，甚至恐懼，更多的是莫名的難受。
    這一幕恰好被剛進門的卯之花烈看到，也吃了一驚。
    市丸銀沉默地盯著季雲曦一陣，轉身從卯之花烈身邊掠過，瞬步走了。
    “哎？”烈有些訝異地想攔住市丸銀，最終還是沒有出手。
    “烈大人？”
    回首看到的是季雲曦絕美的笑臉，卯之花烈也識相地沒有追問，“琳，你可終於醒了，你怎麼跑出去淋雨了？明明身體就弱，這幾天擔心死了多少人啊！”
    擔心？……季雲曦一愣，愈發後悔剛剛的行為，可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烈大人，抱歉。”
    “好了。”烈拍拍曦的頭，“醒了就好，我先去把那些人叫來好了，要不然過幾天我這四番隊真的要被人砸了。”說著寵溺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