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第二十一章 秦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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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得秦舞閑庭信步,流連在繁華的街道上,藍裙心頭怒火陡然高漲!
若不是因了你,我便不會被爹爹嫌棄敗壞門風;若不是因了你,我便不會如現在一般做個孤魂野鬼;若不是因了你,我便不會知道我的爹娘,原來需要的隻是一個女兒,而不是我;若不是因為你,我便不會知道,原來我連做鬼都做的如此多餘……
你合家團圓夫妻美滿,我形影相吊煢煢孑立!
跟在秦舞身後,獠牙利爪忍不住伸出來,直指秦舞白皙細嫩的脖頸,隻要狠狠那麼一抓,鮮血淋漓血肉橫飛,江湖兒女,快意恩仇!
卻見斜刺裏插過來一個人,衣著光鮮,醉眼迷蒙,撞在秦舞身上,若不是險險揪住秦舞的衣角,便會摔個四仰八叉。
秦舞厭惡的推開那人:怎麼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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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跟我來複習一下英語:Howareyou?怎麼是你?Howoldareyou?怎麼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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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抬起頭來,迷迷糊糊端詳,忽然怔住:你是,秦影?
秦影?
藍裙停下來。
不要再來糾纏我!秦影恨恨的說,忙忙朝旁邊一座金碧輝煌的樓裏閃將過去。
抬頭望,雕梁畫棟,上書著三個明晃晃的大字:鍛被樓。
再看那秦影,雖則相貌身量同秦舞一模一樣,卻濃妝豔抹,斜散了雲鬢,一雙丹鳳眼蜚短流長,小蠻腰端的扭的風生水起。
哦,煙視媚行,原是個煙花女子。
卻如何同秦舞一模一樣?
跟著她,進了門,上了樓,回了屋。
見秦影疲懶的斜靠在美人榻上,幽幽歎息。
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死,多麼簡單的事情!便不要那一對兒苦命的鴛鴦死的如此這般痛快!定要他們活著,仔仔細細折磨!
穿出窗戶,順著記憶中的路,來到李帥家門前。
還未進門,便聽見朗朗讀書聲,清澈明亮。從敞開的大門望進去,正是李帥捧了書,踱了方步,如癡如醉的讀。
曾經魂牽夢縈的人兒啊!
依舊一襲白衫,滿頭烏發鬆鬆在發尾用白色布條綁了,額前一縷隨風飄蕩,棱角分明的麵孔,依舊神采飛揚。
心口一陣糾結。
忙狠狠按住,生怕那本已不存在的心髒,從喉嚨裏跳將出來。
原來,愛,便是不管生與死,你都讓我感覺我的心髒。
卻聽見一聲溫柔的呼喚:夫君,累了吧?妾身為你泡了你最愛喝的蜂蜜水,歇息一會吧。
李帥微笑,聽話的迎了上去。一雙紅酥手,輕輕把茶杯放在石桌上,秦舞站在那裏,愛憐的拿著紗絹,為李帥輕輕擦拭額頭。
紗絹上繡的,正是那一對交頸鴛鴦纏綿的甜蜜。
藍裙陰慘慘笑:也好,便讓你們享受一下這最後的恩愛,從今以後,今日的恩愛場景便會變作來日的毒藥,讓你日後時時憶起,痛不欲生悔不當初!
於是便徘徊在李帥的家裏,看著李帥秦舞夫妻二人如膠似漆,看著李帥一家人相親相愛。
忽然便一陣酸楚:生於豪門大戶又如何?錦衣玉食仆從滿地又如何?到頭來竟落得四海八荒黃泉碧落無有立錐之地,倒不如生在小戶人家,摒棄了那榮華富貴,一家人隻盡享天倫之樂,才不枉來了一遭人世。
思思量量,悲悲喜喜,淒淒切切,轉眼間天色已晚,家家關門閉戶,回屋安歇了。
李帥和秦舞相依相偎,睡的安穩。
冷笑一聲,狠狠一掌,拍在秦舞的芙蓉麵上。
秦舞驚聲尖叫,騰的坐起身來,胸膛裏跳動的一似萬馬奔騰。
驚恐的睜大眼睛,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兒。
眼見得麵前的虛空,有一個人影漸漸凸顯出來,鳳冠霞帔裏披頭散發,蒼白麵頰上,一雙酒窩似笑非笑,青白的眼睛從長發縫隙裏望著秦舞。
藍裙!秦舞嘶吼,驚惶去推身旁的李帥,李帥卻嘟嘟囔囔翻個身,繼續酣睡。
他是不會醒的,藍裙得意的笑:他已被我下了迷香,明早才會醒來。
你你,你想做什麼?秦舞拚命後退,脊梁頂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藍裙飄過去,逼近秦舞,溫柔撫摸著秦舞光滑細嫩的臉蛋兒和僅著了褻衣的美妙身軀:不知如果這臉蛋兒這肌膚加上幾道疤痕,你親愛的夫君,還會不會喜歡。
不要!秦舞大懼,淚水在臉上劃的溝溝壑壑。
嗬嗬。藍裙一揮衣袖,一陣梧桐花的幽香飄了滿室,秦舞身軀漸漸軟了下去,脖頸耷拉下來。
藍裙一隻利爪揪住秦舞的長發,從床鋪上把秦舞拖到地上,一步一步,拖出門去,青白眼睛裏充滿戾氣。
後院,葡萄藤下,尋了麻繩,結結實實綁了,吊起來,
星星點點的月光穿透葡萄藤,在秦舞幾近赤裸的肌膚上鋪設的撲朔迷離,似乎把秦舞撕裂成了無數碎片。
傳說,七月七牛郎織女一年一度相會的夜晚,如若置身這葡萄藤下,便會聽到遙遠的天河之上,兩個苦命人兒的竊竊私語。世間相愛便難,相守更難,郎情妾意,為何總會受到命運不屈不撓的詛咒?
利爪伸出,毫不猶豫,惡狠狠劃向秦舞的臉蛋兒。
劇痛,秦舞尖叫著清醒過來。
藍裙伸出猩紅的丁香舌,舔舐一下利爪上沾染的血液,獠牙一片血紅。唔,不錯,年輕的軀體,端的飽滿鮮嫩。
你殺了我吧!秦舞疼的抽搐。
嗬嗬,我哪舍得殺了你呢!揮爪,另一邊的臉頰,也平添了四道深深的傷口。
對不起你的是我,你,殺了我,放過李帥吧!秦舞鮮血淋漓的麵龐,端的猙獰。
好一個夫妻恩愛啊!藍裙陰沉的笑,雙爪齊下,撕碎了秦舞白嫩的肌膚。
死去活來的疼,秦舞咬牙切齒,竟然瘋癲狂笑:藍裙!哈哈!你這個可憐的女人!即便你成了孤魂野鬼,你也不知當初李帥為何娶了我棄了你!
藍裙一怔:此話何意?
哈哈!鮮血順著臉頰流到口中,混合著唾液囂張的噴濺到藍裙的臉上:你道是李帥日日為你寫的情詩嗎?哈哈!是我!是我花了銀錢,收買了李帥的書童,偷偷學了李帥的筆跡,日日寫了情書遞到你的手中;是我,暗中使人告訴了你的爹娘,你同李帥暗通款曲,敗壞藍家門風;是我,製造了市井之中的流言,道你同李帥已有夫妻之實,珠胎暗結;也是我,著人假扮了仆從,誆的李帥去你家寫字畫,然後買通你家那幾條看門狗,攔了李帥進門!全都是我!哈哈!
藍裙瞠目結舌。
世間到底有多少真相被隱瞞,多少謊言不能被揭穿!
原來我們一輩子都生活在謊言鑄造的世界裏,一旦謊言識破,世界轟然倒塌!
你,殺了我吧!秦舞狂笑,得意的眼神充滿挑釁:同李帥一場夫妻,死也甘願!你可知道,李帥對我多麼溫柔體貼?……
啊!仰天長嘯,食指中指變作雙鉤,閃電般穿入秦舞的眼眶,生生挖出兩隻眼珠,扔在地上。
秦舞昏死過去。
藍裙幾近瘋狂,卻還殘存一點理智:你想讓我殺死你,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我要讓你永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鉗住秦舞的下顎,打開秦舞的口,拽出舌頭,撕裂。
折斷雙手雙腳。
一爪一爪,仔細的用力的抓,直到抓的體無完膚。找來秦舞白日間為李帥泡水用的蜂蜜,細細往傷口上塗了。你的夫君最愛的蜂蜜,如今包裹著你,如同你的夫君那雙往日溫柔遊走在你每寸肌膚上的手,你應該感到無比幸福!
埋了秦舞撕裂的褻衣,把這個傷痕累累的裸體女人,拋在街道上,螞蟻聞到了香甜的蜂蜜和鮮嫩的血肉味道,興奮異常,黑壓壓爬過來,覆蓋了秦舞的身軀。
取了秦舞一套衣服,回到鍛被樓。
秦影,你可願意從了良,嫁的一個良人,從此你恩我愛,永不用再墮入這肮髒的煙花之地?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