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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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長孫明德失算了,大大的失算了。
此刻的他全身僵硬如一尊化石,無法再說出一個字,無法再聽進一點點聲音。
"其實你在從無恨宮逃走的那晚就已經死了。"
"其實我不是人類,我的真身是一隻麒麟獸。"
"其實你之所以會複活是因為我喂你喝了我的血。"
"其實現在的你已不再是普通人,和我一樣,都是麒麟一族,將與天地同壽,不老不死……"
"其實你本不能再留在人界,但我擔心你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所以至今都沒告訴你……"
夏峰擔憂的望著呈現癡傻表情的長孫明德。
很清楚這個打擊對他來說實在太大,短時間內他根本就無法接受,所以夏峰老老實實閉上嘴巴站到一邊觀望。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長孫明德終於有了大的動作。
隻見他猛然抽出寒鐵劍,狠狠在自己手臂上劃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那速度快的連夏峰都來不及阻止。
夏峰瞬間煞白了臉,飛快靠過來想要查看他的傷勢,可長孫明德立刻將還滴著血的劍鋒指向他,繼而一字一句,仿佛耗盡渾身力氣道:
"不——要——過——來——"
夏峰僵立原地,雙腳無法再向前挪動一步。
長孫明德側首,麵無表情的望著那道自己親手劃下的傷口。紅肉翻出,甚至依稀可見白骨,但這些都無法讓他真正感受到疼痛。
橫著的寶劍上,眼看著血還在一滴一滴的落下,但長孫明德這次可以清晰見到,那麼深的傷口居然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愈合,到最後沒在那臂上留下半點痕跡。
我怎麼了?我的身體怎麼了?我——不是人了麼?是怪物,還是妖魔?
長孫明德這時才拿正眼望向夏峰,但此時夏峰卻根本不希望見到他這樣的眼神。
震驚、呆滯、沉寂、最後是——絕望。
"你是說——我已經不算是人了?"
"你是說——我必須要離開這裏?"
"你是說——我必須離開爹娘,離開朋友,離開——這裏的一切?"
接著,便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夏峰從來沒覺得沉默是如此讓人難受。他心驚膽戰的盯著不再說話的長孫明德,生怕他又會失控作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不出所料,長孫明德手持長劍,劍鋒回轉,朝著自己的腹部狠狠刺下去!
"住手!"
天哪!夏峰不顧一切的衝過去,牢牢抓住了寶劍,無比珍貴,為萬魔所窺視的麒麟之血從那隻手中湧了出來,滴在地上。
"幹什麼!你不是說過我是不會死嗎?"此時長孫明德的神誌似乎已經快要崩潰了。
"但我不能看著你傷害自己!"用上十分的力道,將劍奪過來遠遠扔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哈哈哈!!!"長孫明德大笑,連眼淚都不禁流了出來。突然間,他朝夏峰猛撲上去,緊緊抓住他的領子,充滿憤恨的眼神似箭般刺向這個罪魁禍首。
"你為何要救我!讓我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不讓我像人類般死去?為什麼不讓我就此安息?
他寧願以人類的方式死去,也不要離開生他養他的家人,和他同生共死的朋友,雖然活著,但必須時刻忍受不得再相見的痛苦。他寧願死別,也不願以如此的方式生離!當他們都老去離世,自己卻被留下……被拋棄……
"要怎樣我才會死?"
"……"
"告訴我!"
"……我不會告訴你的。"夏峰痛心的望著他。他想笑,狠狠的笑。
別人費盡心血,用盡心機想要得到的長生不老,他卻棄如摒鞋。
就因為這個理由,你就要離開我麼?就想從我身邊逃開麼?不,我不會讓你離開的!絕對不會!不管用什麼手段……
"我要帶你會幻界。"夏峰鎮定下來,目光炯炯的望著長孫明德。
"我不會跟你走的。"長孫明德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由不得你。"夏峰強勢的抓住他的手腕。
長孫明德震驚的看著他,仿佛像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或者,此刻的麵容才是這個人的真實麵目麼?
"你是我選定的王妃,必須跟我走。"
長孫明德咬牙道:"別做夢了!"盡管身體異常疲憊,但他依然站定。
夏峰忽然間冷笑:"難道你以為你還可以呆在這裏嗎?"
"什麼意思?"看著他的笑容,長孫明德自心底湧出寒氣。
"你已經懷上了我的孩子。"
"孩子?"不由自主的,長孫明德將手放到自己平坦的腹部。"哼哼!要想騙我也找些好點兒的理由吧!"
"你覺得我會騙你嗎?"那抹陰邪的笑容讓長孫明德徹底寒了心,"若非你的身體可以懷上孩兒,我會讓你當上王妃,讓我麒麟皇族從此後繼無人麼?"
"……我恨你……"就在夏峰打暈他的時刻,從他口中溢出這三個字。
恨你救了我,恨你剝奪了我人類的身份,恨自己被你迷惑,恨自己被你當成女人般對待,恨……即使被如此對待卻依舊心甘情願的自己……
卑鄙嗎?不。
夏峰溫柔的望著懷中的人。口中的咒語在這時空中撕開一個缺口,他抱著長孫明德慢慢走進去,隻剩下落在一旁染滿血跡的寶劍,靜靜的躺在在草叢中,散著幽幽光芒……
長孫明德夫婦在前往武林大會途中遭遇無恨宮宮主白靈夫人襲擊,被女魔頭所殺,死不見屍,隻留下從不離身家傳的寒鐵寶劍。長孫賢悲痛欲絕,聯合眾多正派人士誓要攻破作惡多端的無恨宮,但卻在攻破無恨宮後才發現原來白靈夫人早已不知所蹤。
白靈夫人行蹤成迷,成為了當時武林的一大懸案。
一晃三個月時間轉眼過去。
相當於是將長孫明德綁架回來,夏峰心裏也很清楚自己無論如何是不會有好果子吃,但是——為什麼冰凍期會這麼長啊!
獨守空房也就罷了,最讓人悴鬱的是——為什麼親親連見都不想見人家一麵呢?無語望天。
我們這位偉大的麒麟一族的王上此刻正淒涼無比的坐在高高的門檻上,獨自垂淚。
"王上。"老丞相朝他走了過來。
感覺到有人靠近,夏峰立刻抬頭,眼中飽含淚水。
"丞相啊,你來的正好!親親他已經有三個月零兩天都沒有理本王了,該怎麼辦?大家想出注意來沒有?"
老丞相看著他尊敬的王上,心中悲涼,不自覺歎起氣來。
說出來也不怕大家笑話。
自從王上將他的男王妃給帶回來之後,第一天上朝時,就見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用一種非常之期待的語氣向眾位愛卿,國家棟梁們主動提出他親政以來的第一個問題。
"你們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王妃他能理我啊?"
眾人當場絕倒。從此之後,麒麟王的精神便長期陷入低迷狀態,有人從本質上總的將之歸結為因求歡不成而導致的精力失調。
而這個結果的新鮮出爐便給各位提出警告,因此大家都不敢輕易靠近他身邊,以免惹禍上身,被無辜波及。事實上夏峰也隻有在長孫明德麵前才可謂是"卑躬屈膝",而在其他人麵前,那可是出了名的"鬼見愁",其他幹什麼都不行,就樹鬼點子多,並且大部分都能整的人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