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迷蒙束縛一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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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來越暗,刮起了一陣陣的強風,烏雲壓陣而來,沙土也跟著湊起熱鬧,沸沸揚揚席卷而起——要下大雨了。
魂幾乎是踢的開了門,連滾帶爬地走到桌邊,趕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牛飲似得喝掉,覺得不夠爽快,又一連倒了三杯才深呼了一口氣。真是要命啊,明天開始要雇輛馬車才行,否則,再走出幾十裏,她就掛了。真想不通那個小鬼怎麼那麼能走。
看看門外,飛沙走石的,這是客棧二樓,從她所坐的位置可以看見下麵形形色色的人,大多是住店,還有吃飯的,還好在大雨來臨之前找到了客棧,要不然死都死得不明不白。
千蝶和那個小鬼一起去給她點菜了,這讓魂有點鬱悶,哪家賓館不是客人前腳還沒進門,服務員後腳就跟著招呼著的,這裏居然連點菜都要自己來,千蝶似乎還挺見怪不怪的,哎……入鄉隨俗吧。
“小二、小二、小二、小二、小二……小二小二小二……”魂唱戲似的放聲念叨起來。
“哎——來了來了,客官您有什麼需要,可以去櫃台說。”這個小二看似十分耐心地向魂解釋著規矩,要不是看穿的體麵,他是不會這麼熱心的吧。
“小二啊……我說你們的服務態度太有問題了,你應該隨傳隨到,隨時準備著為客人服務才是,怎麼可以讓客人等那麼久呢?還得自己點菜,洗澡水準備好沒啊?”魂抱怨著。
“這位客官,不好意思啊,我們紫燕國是這樣的,您是別國的客人吧。”小二友好地笑著,繼續說著他所謂的規矩,“這洗澡水,是申時統一上的,現在也沒辦法啊。”
魂開始崩潰,用“你活的夠久了,該上路了”的眼神盯著店小二。
小二忽然明白,原來眼神也有殺人的功效,要不是自己做這行久了,見過各式各樣的人,還真會被嚇出心髒病呢。不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他撞著膽說道:“這位公子啊,那個,再有一炷香就上熱水了,您稍等一下啊?稍等一下……”沒等魂說“不好”他就飛也似得逃了出去。
魂的臉部開始抽筋,看著逃走的人影,悲吼一聲:“讓我死了吧!”
“公子,你怎麼了?”千蝶牽著佐為的手走了進來,緊張的看著魂“瀕臨死亡”的樣子,心疼地問道。
“又累,又渴,又餓,又熱,沒人,沒水,沒飯,沒空調。”魂有氣無力地說道。
“前麵的都好解決,可是,什麼是空調啊,爹?”佐為天真的聲音傳來,可是對於魂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下一秒,她就爆發了。
“滾!我看你就煩,你這個拖油瓶!你整天跟著我們幹什麼?吃飽撐著沒事幹你就自便吧,別在這礙我的眼!”
“公子,別這麼說為兒。”千蝶心疼地抱起佐為,皺起秀氣的眉。
魂不屑地轉過頭,冷冷地哼了哼。
“我餓了。”其實想說她好熱的說,空調……
“那我去下麵看看。”千蝶牽起佐為的手,轉身下樓。
魂看著他們走下樓,頭緩緩地垂到桌上,閉上眼睛,父親的臉浮上腦海。記得小時候,父親很高大,他總是喜歡把魂扛在肩上,帶著她到處走。父親很英俊,很多女孩喜歡他,很多女孩想當她的媽媽,可是,父親總是婉言拒絕。他時常問魂想不想要媽媽,時常自己痛苦地說對不起魂,其實對魂來說,有沒有媽媽,她並不在意,她隻要爸爸一直陪著她就好。
在她的世界是一個完美的世界,並不是像很多單親家庭一樣,魂從小就有很多玩伴,他們都很疼愛魂,他們都知道魂沒有媽媽,卻從來都不笑她是沒娘的孩子,他們經常把魂請回家,讓他們的媽媽給魂燒東西吃。
魂從來沒有見過媽媽,也從來都不想象媽媽的樣子,她隻聽鄰居說她媽媽很漂亮,不過,這都無所謂,她隻愛爸爸。可是,父親卻時常拿著一枚銀製的釵子默默流淚,每當這時,她總是想要找出她的媽媽,無論是死是活,她發誓一定要找到她媽媽,所以她就成了偵探,
她觀察了所有能讓她父親出神的東西,卻隻能隱隱猜出她的母親沒有死,她無法得知她母親的去向,同樣也無法找到她母親。
直到有一天,魂又看見父親一個人躲在房裏,房門半掩著喃喃自語:“非非,你為什麼要離開?……”一滴淚水順著臉頰滴落下來,滴在那枚銀製的釵子上,又順著釵子滴落地上。魂偷偷躲到門外,半探著頭看著悲傷中的父親,心裏說不出的滋味,父親真的很愛母親吧,要不然怎麼會每天都睹物思人。
“非非,你真是狠心,丟下我和尋魂。尋魂……已經10歲了,你離開也10年1個月零7天了……”魂驚歎一把。
“你是因為我說喜歡小孩才把尋魂留下的嗎?你想讓尋魂代替你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啊!誰都代替不了你,即使是你我的孩子也不可以!你知道嗎?你這是在懲罰我,尋魂……越來越像你了。”魂心裏酸酸的,她不禁拿小手撫上自己的臉頰,越來越像媽媽了……
“非非……你真的讓我越來越討厭小孩了,你會讓我覺得,是尋魂把你搶走了,我會討厭她的,真的!非非……你好殘忍啊……”
魂的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她的臉瞬間變得蒼白,連嘴唇都微微透著白,她的心髒劇烈地抽痛著,淚水從眼瞼一顆顆地往下掉,猶如她心口的血,她的心在滴血……
爸爸說他討厭她,爸爸討厭她,那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爸爸,你也好殘忍啊……
從那天以後,她不再跟爸爸說話,爸爸竟也不跟她說話,他們,成了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上學,和同伴們玩,唯一不同的是,她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天不黑,她都不回家。她不是在外麵混,她起初是幫同學們找失蹤的小貓小狗,同學們會付她報酬,後來,她幫別人找人,別人也付她報酬,她想趕快賺夠錢,離開那個讓她絕望的家。
15歲那年,她終於如願以償,離開了那裏,到了別的城市,開了一家私人偵探社,靠幫助警察破案或幫委托人找人維生。
一直到19歲那天,她又幫警察緝凶爆炸身亡,後又莫名其妙來到這裏已經好幾天了,她本來還可以幫人抓凶手來消磨時光,可是,如今她連這麼一點點事情也沒有了,她的人生,又失去目標了。
諷刺地冷哼一聲,無所謂,既然沒事好做,她就去找事情做好了,對了,這個世界不是本來的世界,她的臉也不是原來的臉了,那麼一切都會不同。
可是,她還是討厭小孩,就像……她父親討厭她。
“……公子,公子,公子!”魂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眼前晃,看清了才知道是一隻手,她忙轉頭,卻正麵迎來了一句河東獅吼:“公子——!”一堆類似於水的物質迎麵而來,直撲到魂臉上。
魂連忙拿袖子擦臉,嫌惡地說道:“幹什麼你!小二?”
小二的顯然被嚇得不輕,哆哆嗦嗦了好一會兒才支吾著說:“對、對、對不起公子,您要的洗澡水來了,我、我叫了你好多聲您都不理我,我就……我,我……”
“知道了,沒事,你幫我把洗澡水倒好,出去吧。”魂站起身,走到屏風旁,等著小二幫她倒水,小二慌忙倒好幾桶水,起身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