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是誰？是常青鬆嗎？
    王璐費力的睜開眼睛，怎麼搞的，頭疼的要死，為什麼看不清楚東西呢？
    “六條，她醒了也！媽的！這死女人力氣還真大，我差點沒揪住她！”一個粗獷的男聲響起在自己的耳邊。努力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就是看不清楚。
    “小順，你把她的褲子脫了，讓我看看她穿的什麼顏色的內褲！”
    “六條，你把她按好了，我先上，等會你再上！媽的，你倒是使點勁兒啊，這死女人居然趕超我吐口水，你按住她的頭，手腳給我綁好羅！”
    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王璐奮力抵抗，可是她那裏是兩個獸性大發的男人的對手。
    屈辱的閉上眼睛，隻好默默的祈禱一切隻是個噩夢，醒來就好了。
    是醒來了，不過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驚恐的睜開雙眼，因入眼簾的是雙親憔悴的容顏。
    媽媽泣不成聲，爸爸沉默不語。
    不用說什麼，昨晚一切都是真的，可怕的現實。王璐想哭，卻哭不出來。憋紅了臉。
    “孩子，你想哭就哭吧！”媽媽哽咽著握住了王璐得手。
    “你是怎麼惹到那一群小痞子的？”爸爸把拳頭握的咯吱直響。
    “我不知道啊，我下夜自習放學回家的路上，經過工地時，幾個人就圍住了我……”王璐痛苦的回憶道。
    “別，別說了！我求你了，別說了！以後都不要再提了！”媽媽撲到床上，死死抱住了王璐：“乖女兒，不要再說了！”
    王璐很是詫異媽媽的反應，她問道：“媽媽，你們報警了嗎？我記得他們中有個人叫‘六條’的……”一個巴掌迎麵打來，王璐蒙掉了。
    “住嘴，叫你不要再說了！你還嫌不夠丟人嗎？”爸爸有生以來第一次朝王璐吼叫。
    王璐愕然了。
    過了兩天，王璐去上學了，在這兩天裏麵，爸爸媽媽都沒怎麼和她說過話，有幾次王璐想和他們說些什麼，他們把頭一扭，以沉默回答一切。
    好壓抑啊，比起那些人帶給自己的創傷，父母的態度更讓王璐絕望。
    來到學校裏麵，大家對王璐指指點點，沒有不透風的牆，看來大家也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王璐低下頭，不敢正視同學們的眼光。明明不是自己的錯，明明自己是受害者，為什麼搞得像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
    李成娥，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冷淡？
    孫晶晶，你不是和我關係最鐵的嗎？你為什麼要躲躲閃閃？
    你們那種眼神，是同情還是厭惡？
    我做錯了什麼嗎？王璐幾乎晚晚以淚洗麵，想對人哭訴，想找人安慰，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回避我？同學也就算了，居然連父母都是這樣，我活著，還有意義嗎？
    “璐璐啊，我們打算搬到你外婆那裏去，學校也聯係好了，明天就出發！”媽媽道，才幾天時間，媽媽就老了那麼多，連皺紋都出現了。
    王璐順從的點點頭，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在心底默默地向這個自己居住了17年的地方告別，告別快樂，也告別恥辱。
    希望，在明天發芽。
    換了個環境，王璐的心情好多了，外婆居住的地方是個小縣城，雖然比不上大城市繁華，但比大城市多了很多生氣和人情味。
    王璐在這裏度過了一段愉快的時光，也找到了自己的初戀。
    一個很陽光的大男孩，有一口潔白的牙齒，單眼皮，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很是靦腆。
    “璐，我們以後一起考到北京去，那裏有很多大學，都是很有名的哦！”
    “璐，我們以後要在北京安家落戶，建一個自己的小窩！”
    “璐，我愛你！”
    “璐……”
    王璐很開心，將自己融化在愛情的甜言蜜語裏。
    高三畢業的那一天，王璐將自己當作禮物，獻給了男孩，兩個人躺在小旅館的床上，生澀的摟在一起。
    王璐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男孩已經穿好了衣服，他冷冷的對王璐說：“你不是處女，為什麼不早說？”
    王璐語結。她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大城市來的女生就是開放啊！”男孩邊說邊往門口處走去，“我們分手吧，你不適合我！”
    上大學的前一天，王璐一個人去了縣城的醫院，在那裏她帶著恨意拿掉了一個2個月大的胎兒。
    不要相信男人，她咬牙切齒的對自己說。
    她才18歲，還沒來得及開花，就夭折了。她的人生叫那些該死的男人給毀了，這是王璐第二次流產了，第一次，那是她在被強暴後不久。
    月光從窗簾的縫隙透了進來，陰冷陰冷的，王璐閉著眼睛，咬著被子，神色不安的在那裏翻來覆去，她睡著了，夢到了幾年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