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難忘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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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隨著時令的變化越來越濃,
隔著窗戶,隱隱約約可以聽到蟲鳴聲。
所謂“蟬噪林欲靜,鳥鳴山更幽”,
若有若無、斷斷續續的蟲鳴聲把寂靜的夜襯托得更加幽靜
平靜的夜,
如同毫無波瀾海麵,平平靜靜。
草叢中,敏感的昆蟲異常躁動,仿佛預感到了夜的陰謀。
平靜的夜,
如同毫無波瀾的海麵,平平靜靜,卻又醞釀著什麼,傳遞著什麼。
不安的氣息在空氣中傳遞、蔓延……
看著兩個孩子熟睡的容顏,淺菊輕輕歎了口氣。司空宇如此慎重,想必這小陽和小月的身份一定十分特殊。司空宇從來沒跟她說過,而她也從來沒問過。
五年的相處,讓她和司空宇對彼此的性格了如指掌。淺菊知道,司空宇之所以不告訴她,是因為不想把她牽涉進來。
隻是,她不知道事實就能置身事外了嗎?
輕輕地伸手摸摸小月和小陽柔嫩的臉,淺菊多了一點傷感——兩個可憐的孩子,年紀輕輕就沒有父母在身邊。可他們是那麼懂事,從來沒有提起自己的父母,也從來不問……
一種薄薄的傷感從淺菊心底衍生。很多年前,她是也像他們一樣吧。
她記得六歲那年,父母因為事故雙雙撒手人寰,那個世界上,孤零零的她隻有爺爺一個親人。
哦,不——還有夏離。
她清楚記得,那一年,一個如春日的陽光一樣溫暖的女孩向她伸出了溫暖的手,把她從寒冷的冰窖帶到了溫暖的陽光下——她就是夏離。
夏離,你知道嗎?
在千年之前的時空,我遇到了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她時時刻刻讓我想起你。隻是——她沒有你的溫暖和開朗,她總是一副冷冰冰,欲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不過,
我相信,她就是這個世界的你——另一個你。
我會學著你,用我的小宇宙溫暖她的——就像當初你對我一樣。
淺菊對著空氣,吐吐舌頭,調皮一笑。
一陣帶著濕氣的春風推開窗戶,鬆動的窗門拍著牆壁,“嘎嘎”作響,淺菊趕緊起身去關窗。
窗外,
月亮似乎疲倦了,半躺在烏紗中,幽幽的白光籠罩著寂靜的夜,四周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散落著詭異的氣息。
淺菊內心一顫,一種不安的情緒油然而生。
金屬的冰涼從她背後的腰間傳來,淺菊可以判斷出,這是一把熟悉的劍,熟悉的劍鋒,熟悉的冷氣——這把劍曾經兩次接觸過她的身體。
淺菊平靜地轉過身,平靜地看著冰涼的慕容夏離。
慕容夏離奇怪地看著這個平靜的女子,生死的關頭,她的情緒竟然沒有一絲波動。
“南宮星,我必須殺你!”
慕容夏離冷然道,她清楚眼前這個女子曾經兩次救過她,甚至不顧自己的生命來救她,可是——她慕容夏離此時此刻隻是淩遙宮的殺手,完成任務是她唯一的使命,她活著的唯一意義。
“我明白了。”
沒有慕容夏離預想的驚訝,
沒有慕容夏離預想的指控,
沒有慕容夏離預想的歇斯底裏,
一切都出乎慕容夏離的意料,一切都那麼平靜。
淺菊清澈的眼睛定定地望著慕容夏離,盯著慕容夏離閃爍不定的眼眸,如同柔軟的潔白羽毛,慢悠悠地超慕容夏離飄去,一直飄到她的內心深處飄去,循著她心中的那片森林。
“這個給你。”
淺菊淺淺低頭,解開掛在腰間的紫燕玉佩,遞給慕容夏離。
麵對滿臉驚訝的慕容夏離,她依舊溫暖地對她笑,仿佛隻是將一件極其普通的東西送給自己要好的朋友一樣。
慕容夏離驚訝地愣住了,不知該怎麼反映。
淺菊默默地將紫燕玉掛在慕容夏離的腰間,低著頭認認真真地綁了個精美的蝴蝶結。這塊紫燕玉從她穿越過來時就一直在她身上,聽南宮夫人說,這是她嫁入南宮家時的嫁妝之一。
紫燕玉作工精巧,十分精致。一直以來,淺菊一直將它當精美的飾品帶著,直到在麗澤島見了紫蝶對這塊玉的反映後,她才知道這塊玉大有文章。
這些日子來,她早就察覺到了慕容夏離對這塊玉的注意。
不管這塊玉背後到底有什麼秘密,都與她易淺菊無關,留著也沒什麼用,還不如將她給慕容夏離——或許此玉能給她換得易筋丸的解藥也不一定。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救的是她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淺菊相信善良的南宮夫人泉下有知,也不會反對她這麼做的。
“交出那兩個孩子和天蠶寶甲!”
一聲有力的吆喝從門外響起,接著便是撞門的聲音。
慕容夏離警覺地看著淺菊,剛才她一直忙著琢磨殺她的事,竟然沒有察覺有人已經靠近他們。以她現在判斷,來人不下百人,而且正分多批趕來,其中不乏武林高手。
從慕容夏離的表情中,淺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門外的人怕是衝著小陽和小月來的,對方來勢洶洶,看樣子是知道司空宇不在了才敢如此肆無忌憚了。
嚴實的木門在武功高強的武林人士麵前似乎起不了防禦的作用,隻聽這“啪啪”兩聲,原本鎖著的木門並被劈開。
帶頭的便是司空宙的得意幹將——阿彪、阿虎,他們身旁還有數十人。
屋內,安靜、空蕩蕩的,唯有一個黑衣女子冷冷地坐在房間裏唯一的桌前。
“冷血羅刹?”
眾人一驚,原本囂張的士氣頓時收斂了不少。他們雖然對冷血羅刹在此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可真正見到她本人,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眾人都被慕容夏離散發出來的極冷之氣嚇到了。
慕容夏離,江湖人稱“冷血羅刹”,武功高強,殺人無數。
一個中年男人見弟兄們居然對一個女子如此忌憚,心中不服,“刷”的一聲,拔出了長劍,向慕容夏離胸口刺去,喝道:
“有什麼好怕的!不就你娘們嗎?!”
慕容夏離輕輕一避,隨意將手中的劍一揮,準確無誤地刺進那個中年男人的胸口,那男人還來不及變換臉上囂張的表情,便已應身到地。
慕容夏離拔出劍,指著那群堵在門口的人,冷冷道:“少囉嗦,要上一起上。”她必須在他們當中武功最高的人還沒趕到之前解決這群人。
眾人聞言,一湧而上,慕容夏離毫無畏懼,迎風衝上。金屬的聲音相互碰撞,在場的數十人一律朝著慕容夏離蜂擁過去。
慕容夏離一躍而起,手中的劍用力地在空中揮動,一道道冰冷的劍光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銳利地朝著眾人飛去。
原本緊密的人群逐漸變得稀疏,地麵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犧牲品。
慕容夏離武功高強,就連在江湖中少有名氣的阿彪、阿虎也沒辦法衝破她的劍光。
“淩遙宮第一殺手——‘冷血羅刹’果然名不虛傳啊。”一聲爽朗的笑聲響起。
慕容夏離心裏大叫不妙,終究還是慢了一拍,沒有在他趕到之前打退這群人。
“慕容夏離,你我素來無冤無仇,把天蠶寶甲和那兩個孩子交出來,我們還可以交個朋友。”
剛剛到場的司空宙縱聲說道,他是故意慢一步再來的,本來是想等手下擒獲那善於用毒的白衣女子之後再出場對付慕容夏離,好讓手下們趁機將到手的天蠶寶甲帶走。誰知道,他剛剛趕到,不但沒有天蠶寶甲到手的喜訊,反而見到滿地的屍體,環顧四周竟不見白衣女子和那兩個孩子的影子。
但他篤信,那兩個孩子和白衣女子肯定還在房裏——他們一直封鎖在門口,一隻蚊子不可能飛出去。
慕容夏離冷哼一聲,並不理會司空宙。終於引狼出洞了,她知道,若是隻有司空宙武功雖然比司空宇差了一大截,但是並不弱。
若是隻有他一個人,她還有可能勝出。可是在場還有這麼多她的手下,其中不乏在江湖中少有名氣,武功不弱的人。
現在她能做的是拖住司空宙,盡量爭取更多的時間,好讓她帶著那兩個孩子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