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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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沒看過神奈川的海嗎?”幸村略帶驚訝的看著走在沙灘上的玄狐,說道。
“恩……因為搬來神奈川的時候太忙了,所以都沒時間來看,今天剛好有時間,就來看看嘍。”玄狐微點了點頭,淺笑著坐到在太陽的照耀下散發著淡淡金光的沙灘上,看著那片藍的沒有一絲雜質的海麵。
“知道嗎?神奈川的海,是最能勾起回憶的海域哦。”幸村也在玄狐身邊坐下,和玄狐一起眺望著神奈川這片蔚藍的海。
“勾起回憶?”玄狐不解的看了幸村一眼,然後又把目光轉到那片蔚藍之上,那純粹的藍色,幾乎與天空連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小雪想聽我的故事嗎?”幸村淺淺的聲音傳到玄狐耳中。玄狐回過頭,看著幸村柔和的側臉。幸村沒有看她,紫水晶般的眸子靜靜地看著遠方的那片蔚藍,目光中帶著迷離,帶著回憶,海風把他齊肩的紫發碎發吹起,輕輕的飄揚在空中,真的如墮落人間的天使一般,美的……令人憂傷。
“精市想講,我自然是願意當這個聽眾的啊。”微微的失神,玄狐不由得感歎,幸村的美,連身為女子的她,都無法抗拒。
幸村收回目光,看了玄狐一眼,柔柔一笑,薄唇輕啟,溫潤的聲音伴隨著那些泛黃的記憶,靜靜地傳入玄狐的耳內:“我的父母在我七歲那年就離婚了,母親帶著妹妹改嫁而父親帶著我,搬到了神奈川。”
幸村頓了頓,好像在想怎麼說下去,一會兒後,又繼續道:“起初剛到神奈川的時候,父親很忙,我一個星期都看不見他一麵,所以每次回家,就成了我最期待的事,那時候,我很希望一回家,就可以看到父親的臉,聽他溫柔的對我說你回來了,可是,這個願望,始終沒有實現,父親回來的,始終比我晚……”
海風溫柔的吹拂,空氣中帶著微微的鹹味,幸村說的沒錯,神奈川的海,真的很能勾起人的回憶,因為,神奈川的海……有家的味道。
玄狐靜靜地聽著幸村溫潤的聲音,聽著他語氣種淡淡的寂寞和惆悵,聽著他把獨自一個人在家的孤獨當作了習慣,聽著他因為父親的一句誇獎而拚命的學習,聽著他因為妹妹幾次隱形的訴苦而擔憂心痛,聽著他因為……
“還記得在我九歲生日時,父親送了我一個網球拍,從那時起,我感覺我的生活,不再是黑白灰三種顏色,我開始拚命的練習,每天都累倒虛脫……”幸村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快樂與輕鬆,周圍沉悶的空氣仿佛也隨著幸村語氣的改變而輕快了起來。
就這樣,在這寧靜的海灘上,少年不斷地說著自己童年的趣事,而少女則在一旁安靜的聽著,時不時的因為他兒時做出的傻事輕笑出聲,不知不覺間,海風漸漸的涼了起來,兩人這才感覺到時間不早了,也就一起起身,一同離去。
“今天真是打擾你了,不過,我很開心。”玄狐一邊走,一邊對幸村說道,唇角帶著輕鬆的淺笑,原先的煩躁情緒統統消失不見了。
“是嗎?我今天也很高興呢,和你說說以前的事,心情好了很多。”幸村笑著點了點頭,道。
“恩,那如果有空的話,我們再一起來海邊吧,啊,我要先走了。”玄狐停下了腳步,對幸村笑笑,指了指馬路對麵,她知道幸村的家和她不在一個地方。
“恩,不用我送你嗎?”幸村不放心的說道。
“不用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明天見了。”玄狐對幸村揮了揮手,往馬路對麵走去。
幸村不舍的看著玄狐離去的背影,但心裏還是很高興的,最起碼,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可以是他,這樣,他就……很滿足了吧。
“嘟嘟!”正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飛馳而來,幸村一愣,目光順著那輛轎車移到了還無所察覺的玄狐身上,腦子還未轉過來,身體已經開始了動作。
“小心!”隨著一聲驚呼,玄狐感覺自己被用力一推,之後,緊接著的是一聲碰撞聲與一聲痛呼聲。
玄狐被撞到了一遍,手臂被地麵上尖銳的碎石子劃出了一道口子,但玄狐卻並沒有感到痛感,回過頭,隻見那個本來站著自己的地方,正靜靜地躺著一個人,那個……如天神一般的男人。
“精市!……”
眼眶內好像有什麼東西溢出來了,濕濕的感覺順著臉頰劃入口中,鹹澀的感覺馬上自舌尖漫延到了整個口腔。
這是什麼?玄狐茫然的用手一抹,放在眼前看看,手上滿是透明的液體。
這是……淚?
她也會落淚嗎?玄狐現在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她飛快的衝到幸村身邊,緊緊的抱住他逐漸冰冷的身子,手貼在幸村的心髒處,源源不斷的把法力輸送到他體內,護住他的心脈。
“咳咳……”不知過了多久,玄狐懷中的幸村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疲憊的看著滿臉淚痕的玄狐,唇角費力的勾起了一個弧度。
“精市,你醒了?怎麼樣,有哪裏不舒服嗎?有哪裏痛嗎?都是我不好,為什麼要來救我……”見他醒來,玄狐那剛止住的淚又馬上湧了出來,滴落在幸村的衣服上。
幸村努力的抬起了手臂,輕輕的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痕,虛弱的聲音自口中傳出:“小雪……不……不要哭,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這是為我流的淚……我很開心……”
“這有什麼好開心的,精市,你別這樣說啊,你不該來救我的……”玄狐感覺落下的淚更多了,怎麼擦,也擦不幹。
“小……小雪,如果……現在倒在這裏的人……是你,那……那我會愧疚一輩子,而且……為了你,值得……”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最終,回歸了平靜,沉重的眼皮也緩緩的合上,遮住了他想看她的視線。
“精市!你不要有事,不要……”玄狐哭泣著把頭埋在幸村的胸口,那裏,有著他活著的唯一證據。
很快,接到路人打得救助熱線的救護車來了,玄狐茫然的看著一群白衣醫生七手八腳的把幸村抬上了救護車,然後關上門,飛馳而去。
玄狐努力平靜下自己的心情,手顫抖的從包內拿出手機,隨便按了個號碼。
“嘟……嘟……嘟……喂?”電話接通了以後,一個磁性的男聲自電話那頭傳出。
“神……神奈川,海邊……快……快過來。”玄狐不知道是誰她隻知道,現在,她需要一個人,帶她去醫院。
“舞?你在哪?我馬上過來……”那邊的話還沒有說完,玄狐已經掛了電話,淚還在不斷的從眼眶內落下,仿佛要把這幾千年的淚,在這一刻落盡。
不一會兒,一輛豪華的轎車停到了玄狐麵前。
“舞!你怎麼了?受傷了嗎?”下車的跡部一眼就看到了如同壞掉的扯線娃娃一般愣愣的坐在路中的玄狐,更嚇人的是她身邊那灘觸目驚心的血跡。跡部大步的走到玄狐身邊,用力的抱住了玄狐,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剛才接到她的電話時,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
玄狐有些迷茫的抬起了滿是淚痕的小臉,認清了眼前的人是跡部時睜大了眼,雙手死死的拉住了跡部的衣服,淚又從眼中溢出:“跡部,快!快送我去金井醫院,精市……精市他……”
“好了,舞,冷靜點,說清楚一點,乖。”跡部心疼的看著玄狐紅腫的眼眶,在他的記憶中,她永遠是高傲的,而今天,她的脆弱然他驚訝不已,同時,也悲傷至極。
她的脆弱,不是為他而展現的;她的眼淚,不是為他而落下的。
“精……精市他為了救我,出……出車禍了,快,帶我去醫院,馬上,求你……”玄狐軟軟的倒在跡部懷中,隻有雙手仍然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好像抓著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淚還在不斷的湧出,染濕了跡部的衣服。
跡部愣了愣,隨之馬上抱起玄狐,跨到車內,不停地在玄狐耳邊輕聲說道:“舞,沒事了,我們馬上去醫院,乖,沒事了。”
玄狐在跡部輕柔的安慰聲下慢慢的放鬆了緊繃的神經,肉體與精神上的疲勞在這時瘋狂的湧進大腦,困意不斷的侵略著玄狐的意識,很快,玄狐便在跡部的懷中,沉沉的睡去。
見玄狐睡去,跡部輕鬆了口氣,抬眸,卻看見司機還在看著他,怒氣不由得升起,跡部衝司機低聲吼道:“還不快開車,啊恩?金井醫院,快!”
司機回過神來,馬上以最快的速度往醫院開去,笑話,他家少爺發起怒,來可不是吃素的。
見車開了,跡部收回目光,看著玄狐狼狽的小臉,跡部的心不由得陣陣發疼,伸手輕輕的撥去黏在她臉上的發絲,再用手帕細細的把她臉上的淚痕擦去,做完這一切,跡部雙手收緊,下巴抵載玄狐的額頭上,雙眸輕閉。
如果……受傷的是他,舞也會這麼緊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