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教室陳舊的木門，發出“吱呀”的響聲，在空蕩的教學樓裏顯得分外尖銳。
    蘇淺抬起手攏了攏額前淩亂的幾縷頭發，手上還殘留著木門的腐朽氣息，握住成績單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使手指節微微泛白，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脈絡清晰地顯現出來。這一次，這樣差的成績，不知道她又會說出怎樣難聽的話呢？
    米拉從後麵跑過來，親昵地挽住少女的手：
    “蘇淺，怎麼這麼晚才走？”
    微笑著看向少女的瞬間，卻發現了微紅的眼眶和眼底神情的異樣。
    “蘇淺，你。。。。。。。。”
    少女揚了揚手中的成績單，一切都很明了。
    “那麼，你媽媽她。。。。。。。”
    “恩。”沒等對方說完就點頭，算是默認。
    到了樓下，抬頭望望自家窗口透出的橘黃色溫暖燈光，終於邁上了台階，一級，兩級。。。。。。，仿佛沒有盡頭。
    抬手輕輕敲門。門打開，是姐姐微笑的表情：
    “小淺回來了，今天有點晚啊。”
    “那個，今天做值日了呢。”
    沙發上傳來冷冷的聲音：
    “是不知道又跑去那裏瘋了吧。”
    蘇淺壓住自己的衝動，看向沙發上的母親，偷偷地將成績單塞到書包後麵的夾層裏。
    “好了，好了，都過來吃飯吧。”
    爸爸笑嗬嗬地從廚房走出來打圓場。
    飯桌上，蘇淺從來是不愛說話的，說什麼，好象都是多餘，整個人都象是多餘的。
    “小錦，這次考試又是第一名吧？”
    母親口中的疑問句，卻帶著十足肯定的語氣。
    “啊。”蘇錦抬起頭有些詫異地看了母親一眼，又看看旁邊埋頭扒飯的妹妹，含糊地“恩”了一聲。
    母親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我就知道啊，你哪次都錯不了。”
    不愉快的氣息頓時蔓延，似要衝破政見屋子，令人窒息。一旁的蘇淺把頭埋地更低，有幾滴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滲進碗裏的米飯中，嘴裏也滿是苦澀的味道。幸好沒有誰看見，幸好，也從來沒有人注意。
    “來，來，來，小錦，多吃點魚，要變聰明的。”
    母親將魚肉一次次地夾進自己碗裏。蘇錦有些尷尬的攔住母親：
    “媽，爸爸和小淺還沒有吃呢。”
    母親夾住魚的手有些僵硬。
    “就是，就是，來，小淺，來吃魚。”
    爸爸附和著，將鮮嫩的魚肉夾到自己碗裏，姐姐在桌子底下用力地握緊自己的手。蘇淺將未流出的眼淚硬生生地憋回去，朝姐姐笑了笑。就好象，心中不曾有過難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