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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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廣睜開眼睛,緩緩掃視四周,隻見簡陋的房屋,一燈如豆。
他本是個走四方的賣藝人,誰知道走到這個小鎮時,卻因為風寒一病不起,身體還沒有將養好,就被來到鎮上的強盜因為他的反抗而毆打了一頓。
強盜們人多勢重,將他抓住吊在院外的大樹上,病痛加上傷痛讓他昏迷過去。恍惚中,他被一雙溫暖的手從樹上解了下來,然後又陷入了黑暗。
姚廣見這屋中擺設簡單,顯然是個男子的住處,難道是救他那人的住所?
正想著,屋頂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姚廣支起身子,靠在牆上,緊張的看著屋頂,隻見屋頂的瓦片被掀開一個洞,一個瘦削的人影跳了下來。
姚廣心裏一驚,可是手邊沒有什麼可以用的物件,隻能睜大眼睛看著來人。
來人看見他的模樣不禁一笑,“你不用怕,我不是壞人,我叫陳登,是這鎮上的人。”
姚廣對他的話將信將疑,正待開口,房門一響,又走進兩個人來,前麵一個氣勢不凡,後邊一個則看起來很是憨厚,隻是兩個人敞開的衣襟中都遍布著被鞭打的傷痕。
陳登見了那兩個人忙迎了上去,“大少爺,馬大哥,你們可回來了。”
那兩個人卻不答話,各自在凳子上坐了,脫下衣服,清理身上的傷口。
先進來的那人對後進來的那人說,“馬刀,我累了。”
馬刀抬起頭看看他沒有說話,隻眼中露出幾許悲憤來,他歎了一口氣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那你的傷?”
“我回去收拾。”馬刀轉身走了。
剩下那個走到床邊,看看姚廣,問他,“你覺得好些了嗎?”姚廣點點頭。
陳登走過來對他說,“他叫方一飛,就是他救的你。”
姚廣聽了忙對方一飛說道,“謝謝你。”
方一飛衝他擺擺手,“不用客氣,你隻在這裏安心養傷就好。”
方一飛說完歎口氣回到桌旁,繼續清理傷口,陳登跟了過去,接過他手裏的手巾幫他擦拭背上的傷痕。
許是哪一下手重了些,方一飛疼的吸了口氣,陳登手一頓,忙問,“很疼嗎?”
方一飛皺起眉頭,“沒事。”
陳登看看方一飛,手下便輕了些,仔細幫他擦拭完了,拿過衣服幫他披上,對他說,“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方一飛看他往外走,忙叫住他,“陳登。”
陳登回過頭看他,方一飛臉上浮現出一個奇怪的神色,似乎想說什麼,又似乎想掩飾什麼,終於低頭看著桌子說了句,“這幾天不安生,你自己小心點。”
陳登笑了起來,“我這樣的人還用擔心嗎?”
方一飛卻突然惱怒起來,“你自己都看輕自己,還想讓別人看重嗎?”
陳登有些莫名其妙,皺著眉看了他一眼,嘴裏嘟囔了句什麼,轉身出去了。
方一飛臉上的怒氣卻沒有消逝,走到旁邊閑置的床邊猛的躺下去,卻立即又跳了起來,顯然是被木板咯住了背上的傷。
姚廣看見他的模樣,忍不住說道,“你還是過來睡吧。”
方一飛看看他,走了過來,在床邊合衣躺下了,姚廣看他不說話,也不好多問什麼,自己也挨著牆邊躺下了。
屋子裏變的十分安靜,隻有燈芯微微跳動在屋頂變換著陰影。
姚廣許是因為睡了一覺醒來,一時竟有點睡不著,聽著旁邊方一飛傳來呼吸聲,時而猛的急促幾聲,他知道是因為受傷的關係。
姚廣躺了一會,覺得有些口渴,又不知道方一飛睡著了沒有,也不敢叫他,隻悄悄挨著床角下了地,隻這簡單的動作,也已經是出了一身的汗。姚廣在屋裏找了一圈,從水缸裏舀了瓢水喝,覺得舒服了好多。
姚廣在桌邊的凳子坐下,方一飛的臉朝著外邊,正對著他,能看見微微皺著的雙眉,姚廣心裏覺得方一飛眉宇間帶著英氣,不象是一般的人,如果這間房子是他的,那他是救自己的人嗎?
姚廣坐了一會,身體的疲憊讓他又有些昏昏欲睡,他起身走到床邊,正想再從床腳爬上去,卻聽見方一飛輕輕喚了聲,“陳登。”
姚廣一愣,走到床邊去看方一飛,卻見他閉著眼睛,顯然是在夢囈,姚廣不禁失笑,剛準備轉回身,方一飛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他的胳膊,姚廣被嚇了一跳,看向方一飛。
隻聽方一飛又喚了聲,“別走。”另隻手也伸了過來,正好摟住他的腰。
溫熱的感覺透過衣衫傳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突然記起就是這雙溫暖的手把他從樹上解下來的,也許是長時間獨自在江湖上飄泊,這溫熱的感覺竟一直暖到了心裏。
姚廣低下頭看方一飛,方一飛的眉依舊微微皺著,臉上卻多了些緊張的神情,姚廣怔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就這麼呆呆的站了會,看著方一飛似乎又睡的沉了,才小心的把他的手取下來放回去。
姚廣這才小心的再從床腳爬上去,將被子扯過一半給方一飛搭在腰間,自己挨著牆抱著那一半被子,一時竟睡不著了。
姚廣到快天明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猛烈的敲門聲驚醒了他,他睜開眼睛,隻見方一飛已經翻身下地去開門。
進來的是陳登,人還沒有進來,聲音已經傳了進來,“那幫土匪開始殺人了。”
姚廣撐起身子,看著邊比劃邊說的陳登和一臉悲憤的方一飛,他忍不住說道,“你們就任由他們這樣下去嗎?”
“不然怎麼樣?”陳登聽見他問,回過頭來說,“土匪那麼凶狠,我們能怎麼樣?”
姚廣心中升起怒氣,“正是因為人人都是象你這麼想的,才會讓土匪這麼猖獗。”
姚廣說著感覺到方一飛看著他的眼神中帶了幾分讚許,他心裏又是一暖。
方一飛見陳登低下頭若有所思,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隻皺皺眉,轉身在旁邊的凳子坐了。
姚廣忍著身上的痛下了床,走到方一飛旁邊坐下,“我看你也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難道就看著這幫土匪做惡?”
方一飛抬起頭看他,正準備說話,外邊走進來一個人,聽到他這麼說,重重一拳打在門框上,幾個人回頭去看,原來是馬刀。
方一飛回頭看著姚廣,“你走過江湖,有見識,你說該怎麼
辦?”
姚廣的目光在他們三個身上轉了一圈說道,“雖然我們隻有幾個人,但是鎮上的青壯並不少,隻要我們領頭反抗,自然會有人響應,到時就不怕鬥不過這些土匪。”
方一飛聽的連連點頭,回頭看馬刀的神情也露出讚許來,他站起身問陳登,“也算你一個。”
陳登往後退了一步,“也算我。”
方一飛看見他臉上似乎畏懼的表情,有些來氣,“我就知道你這種人不
敢。”
“我這種人怎麼了?”陳登被他說的神色一變,“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