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六十八場 往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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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敵雖滅。但神州大陸死傷無數。房屋農田盡毀。活著的人大多無以為食。饑寒交迫,生活困苦難堪。一些人決心攻入敵人藏身之所,見人即殺,以防後患。
巫忍兩族隻有幾十人逃命出來。被追到一處懸崖,他們唯有縱身一躍。於是就來到了這黑水淵。出去被黑水淵的魚獸吞食的人後,隻有五人存活下來。其中有一個女子已經有身孕,因為那個少年大功告成出洞時手腕上多了一朵印花。那女子把自己的後代稱之為君子花族。
常相憶看了看手上的君子花,問道:“所以我就是君子花族的後代。”
鬼仆點了點頭道:“你是君子花族,卻不是因為你手上的君子花圖。而是因為你是世代遺傳下來的。老爺,少爺都是君子花族的族主。至於你手上的花圖,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從未聽說過君子花族的哪代族主手上有花圖。
常相憶哦了一聲,想了想道:“那麼你們是在有朝一日,報仇雪恨?”
鬼仆搖頭道:“我們的祖先僥幸存活下來。他們團結成一體繁衍後代,準備有朝一日報仇雪恨。可是漸漸適應了這裏和諧與世無爭的生活後,他們慢慢得到了滿足。對以往那些從出生就開始被迫練習法術,被灌入報仇思想然後道廝殺,逃亡,沒有一天心靈是安靜的。在這裏,他們知道了什麼叫滿足,什麼才是生命。君子花族族主認為神州大陸的人雖然殺了自己的族人,但也是自己的族人殺掠在先。她已經疲倦了,老來看到兒孫滿堂,得享天倫之樂。這才知道什麼叫活著的美好。大家其樂融融就好,何苦將後代卷入無休止的殺戮當中呢。那不應該是他們生命所有的。
在族主的影響下,族人漸漸分為兩類。一類依舊想要報仇,他們伐木乘舟,不知道去了哪裏?一類留在這裏與世無爭,怡然自得。
後來有一天,少爺在劫生洞看到一位女子,傷的很重,深度昏迷。少爺就把她抱了回來,給她治好了病。那女子就留了下來。他們之間相處久了,漸漸萌生了情愫。而自小和少爺一起長大的詭醫對少爺一往情深。少爺為了免除彼此三人相遇的尷尬,帶著少夫人離開了這裏。
老奴因為麵目醜陋不堪就留了下來。每過段時間,我就會偷偷出去看看少爺,知道他過的很好後就悄悄離開。後來一天去看少爺,發現。。。。。。鬼仆想到了少爺身亡,一時神傷說不出話來。
相憶看到鬼仆如此忠誠,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但是鬼仆年長於他,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言謝。唯有尊敬地看著他,看著他這張曾經不敢看第二眼令他作嘔的臉。
又過了許久,屋外已經黑的十分安靜。隻有風是惆悵客,孤獨走天涯,曆來如此,從不變更,從無人相伴。
相憶想到了什麼,問道:“我爺爺呢,我爹怎麼從來不回來看他?”
鬼仆歎了口氣道:“不知是什麼原因,我們君子花族的族主每生下男孩,母親都會即刻死去。當年老夫人產下少爺離去後,老爺悲慟難耐,將老奶奶的屍體冰封起來。在少爺長大後交給我撫養。他帶著老夫人的棺材不知道去了哪裏?”
鬼仆說到這停了下來。順著窗戶看了看窗外的暮色,然後擺回頭見相憶沒有說話就接著說他的回憶。
少爺帶著少夫人離開後。君子花族就由宋善如當人族主。沒想到他以報祖輩之仇為理由開始蠱惑慫恿族人,蓄勢待發,準備重返神州大陸。以達到他統治神州大陸的目的。
宋善如曾一個人去過中原,他要看看如今的神州大陸成了什麼光景?每想到他了就回不來。他被殺了。臨死前用靈犀術告訴宋常歡,也就是他兒子,現在的魔宗。他說自己已經困在度生鍾中,告誡他沒有毀掉度生鍾不可進攻中原。
宋善如死後,由他兒子繼任族主。他便一方麵一心研究禁術以方麵派人出去打聽度生鍾下落,他父親體把神獸白虎的魂體封印在他體內。所以他必須提高自己的靈力,隻有控製住白虎,與自己合二為一。他才能有希望成就霸業。
“少主”鬼仆停了下來,看著相憶認真道:“如今族人受他們父子影響,性格漸漸暴戾陰狠起來。你身為君子花族族主的後人,隻有你可以拯救他們了。”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要我拯救?”相憶突然煩躁起來。
鬼仆愣了一下道:“因為你是君子花族的族主啊。你一出生就肩負著使命。少爺他當初一走了之,現在隻有靠少主來收拾局麵了。”
“我不要做什麼族主。憑什麼非要我來背負這個使命。從逃亡到現在,我一直在被逼著做這做那,像一頭牛一樣,一直被命運牽著鼻子走。注定缺失微笑,叛逆,撒嬌,隨意。。。。。。隻能隱忍著一切傷痛以一個男人角色來麵對生活。始終要保持成熟溫和,獨自承當一切。除了建立暮茂玨,我沒有做過一件可以令自己感到輕鬆愉悅的事情。我失去了自由,戴著桎梏行走,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人可以涉水而過,抵達我的內心來問我一句‘你累嗎’。我沒有怨恨,是的,雖然現在我很想咆哮,但是我沒有一點怨恨。因為我知道江湖就是這樣,注定要承受上一代留下的傷口的疼痛。所以我一直挺著走到了現在。以後的路,我隻想自己給自己選擇,自己給自己決定。每個人的生活都應該由自己決定,不是嗎?所以任何結果也都應該由自己承擔,跟他人有什麼幹係,所以他們是死是活都是自己選擇的,跟我常相憶沒有關係。”
相憶突然說了這麼一大段話,鬼仆聽著呆成了木頭。他萬萬沒有想到少主是這樣的反應。他一點點都不懂他,他不知道少主在想些什麼。他和少主之間的溝通存在溝壑。少主和少爺不同,和老爺也不同。他沒有他們的厚德之心。
沉默總是在尷尬的時候溜出來壓彎人的眉毛。他們各所各想,唏噓短歎。
一會兒後,相憶深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他背對著鬼仆道:“鬼伯,我剛才話太重了。也許是自己累了,休息下就會好的。”
鬼仆看著相憶慢慢離去的背影,緊鎖的眉頭總算舒展了些。他還是有少爺和老爺的厚德之心的,隻是需要些時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