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六十五場 受困 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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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熱炎夏,不見一縷風。一個紫衣女子亭中獨立。一個人的時候,她的美在於一種靜。精致的五官就像靜止的花朵一樣,不會說話,不會搖擺,隻是靜靜地呆在角落裏。她站在看著眼前的山莊,後背是一湖碧水與天接。
咯噔咯噔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一個白衣女子緩緩走了上來。她看了看眼前這個安靜的女子,然後同她並肩站到了一起。
過了許久,終於來了一縷風,把她們的秀發挽向了高空。
白衣女子問道:“暮紫,他們有什麼行動?”
暮紫轉身倚在欄杆上,微微抬頭,望向暮茂玨山莊後麵的那片湖水。她總是如此,雖看不見一人一物,但她心若湖,盛裝萬千碧水,清澈透明,波瀾不驚。她緩緩回道:“那些人居住在山莊附近商量定奪,等的更多的人加入他們的行列。”
花老大不動神色道:“他們現在有多少人?”
暮紫回答:“不下四千。”
花老大沉思道:“十倍於我們的人數。以一擋十,我們有那能力。再則午紅擺的百花瘴讓他們一進莊就自損一半。他們由誰帶領,功夫如何?”
暮紫安靜道:“都是些雜門雜派,知道我們也不是那麼好動,所以一直沒有動手,在等待更多的人加入,想以人多取勝。萬事都有原由,他們肯定是受人慫恿,那些人藏而不現,才是我們防範的重點。”
花老大恩了一聲道:“少林,武當,杜宇門,萬佛寺,為中原門派之首,以仁義為宗,不會做如此勾當。那是……”
“碧玉莊,鯊魚幫等這些地方拳頭幫派善於潛伏,伺機待發。從中挑唆,牟取暴利。他們對新起的組織咬牙切齒,用盡手段阻撓起發展。能一舉擊潰更是歡喜不已。”
花老大聽後道:“沆瀣一氣,隻不過是虛假短暫同盟,合夥鏟除眼中釘。其實背地爾虞我詐,隨時等待找到滅掉眼中釘後可以一並幹掉同盟者的良機,獨吞果實。江湖曆來無非如此。”
暮紫道:“如果我們今晚派出冬樓的殺手出擊他們入住的客棧,他們明日不知怎麼回事就會少上百來人。內心頓時惶恐不安,便不會在行動上拿我們怎麼樣。隻是我們不可以這麼做。”
“是,我們心裏自有一處江湖。和身處的這片江湖截然不同。我們須得按我們的準則來行事。不用這汙濁之地的手段,始終保持明顯界限。我們不去欺人,壓人。倘若有人欺負我們暮茂玨,我們誓死剿殺。”
朝白,午紅也走了上來。午紅拍手笑道:“對,這才是我心中的花老大和暮紫姐說的話。”
暮紫莞爾笑道:“這會做飯的貪吃,甜食吃多了說出來的話都是帶著甜意的。如果不拍馬屁就辜負了那張嘴,對吧?”
午紅頓時氣道:“你……好。我呢今晚太累了,就少做一個人的飯。那個某某沒飯吃,她是不會介意的。對吧,暮紫姐?”
暮紫笑道:“對,對。既然午紅妹累了,少做一個人的飯當然是應該的。正好花老大今晚去小花城看芳菲。”
“好你個暮紫,我說不過你。我……我掐死你。”午紅說完拿起雙手就朝暮紫奔去。暮紫雖然對莊內任何角落熟悉萬分,但是畢竟眼盲,不能隨意跑動。午紅很快就逮住了她,把她壓在欄杆上,雙手僵持著緩緩掐向暮紫。”
花老大看在眼裏,笑在心裏。她道;“你們繼續玩,我去小花城了。”
午紅見花老大要走了。立刻跑過去拉住她道:“花閣主,昨晚有人偷偷跑到莊裏來查看。不過剛進來就被我的大蠍子吃了。”
暮紫詢問道:“有人來很正常。午紅妹,你說的那個大蠍子可是一丈長,一公一母?”
午紅驚訝道:“對啊。你怎麼知道?我是昨晚才學會然後召出來的。”
暮紫回憶道:“我的麻雀庫文裏記載,六十年前,一對年輕邊疆異族夫婦來到中原。他們被人利用辦事與江湖眾多門派結仇。他們隨身帶著一對蠍子。體積巨大。這樣當然引起了圍殺,最後寡不敵眾。那對夫婦身亡,那對蠍子也從此失蹤了。”
午紅道:“難怪。我這幾天研究《花鳥蟲獸集》,發現了一種奇異文字,問了師父才知道是一種召喚語。疆土異族人素來喜歡養蟲。蟲有些可以活上數百年,那些馴養他們的人死後,它們和召喚它們的術語依舊活著。我就照著那文字念叨,竟然召喚出了兩隻巨大的蠍子。經過我的調教,它們還可以帶領出無數的小蠍子。以後誰敢惹我們,我就用蠍子咬死他。”
花老大嗬嗬道:“午紅什麼時候這樣心狠了。”
午紅麵色突然凝重起來。她道:“除卻莊主,師父,還有你們。誰曾為我想半分。因為受不了那些人的輕蔑和侮辱,我隻有躲到無人的荒野上。要不是莊主和師父,恐怕午紅早沒了。所以我午紅的感情隻有那麼一點點,給了暮茂玨,就沒有剩餘。對待他們,我隻剩下無情無義。”
一直冰冷不語的朝白這時突然冷冷道:“在我心裏,早已隻剩下一種人。那就是家人,出了暮茂玨,所看到的都不是人,是畜生。”
朝白的話讓他們心裏一寒。堂堂七尺男兒,他的感情被什麼冰凍的如此僵硬?他們雖懂得朝白是被這個物欲橫流,人性將泯的世道所傷。但他們不是朝白,不懂得一個男人連生父生母的屍骸也找不回的痛楚。他們是這樣愛自己,犧牲自己的生命才使自己逃了出來。可是自己卻連他們的麵也未見過。一番緬懷和孝道將可以向誰傾訴?思念和感恩一個人,總會在心裏拚湊出他的麵容來。而朝白自己,每次想起父母,自己的頭腦翻江倒海卻也是無法拚出一點點父母的容貌。都是這個世道所為,奸人得道,好人短命。他恨這個世道,恨之入骨。
這個時候一雙溫和,柔軟的手握住了他冰涼的手。他像一隻靠岸的船慢慢收帆,一切波濤洶湧已經成為記憶,歇止暗啞。他感激的抬頭以為是她,那個曾給自己醍醐灌頂的女子。可是,他眼前不是她。而是午紅。對的,她的手隻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而隻有她,午紅。這個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女子才會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將自己融入到她心裏。
朝白的手慢慢,慢慢把午紅緊握。深情雙眸交接,彼此進入彼此的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