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晴痕 第一百三十二章 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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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霧氣翻騰,詭異死寂的無人之地,到處可見累累泛著黑氣的屍骨。在雜亂的亂石與枯死的奇怪植物圍繞之處,黑色的霧氣自如死水般波瀾不興的黑色池水中飄浮而起,被池水上方漂浮著的黑色晶球吸收,在黑色的晶球中心隱約可見一道淡金色的人影,蜷臥於黑色晶球中的人身著白色衣袍,清靈聖潔的麵容雙目緊閉安詳地沉睡著,淡金色的發漸漸被黑色的霧氣染黑。
紫色的光芒劃破了死寂,為黑色的安靜之地增添了些許生氣,但這一縷生氣卻在紫色光芒落地之時頃刻間消散。現身於此地的紫色光芒,整個身形仿若融入這黑色的一般的恰如其分。
黑色霧氣遮擋住了來人的麵容與身形,紫色的雙目靜靜地看著被黑色晶球中沉睡著的人。
銀色的光芒自其手中出現,在銀色的光芒之間一朵黑色蓮花靜靜地旋轉著。在黑蓮出現的同時,身處於黑色晶球中的人身上黑色的霧氣漸漸消失無蹤,淡金色的發恢複如初,緊閉的雙眼睜開是一雙無神的淡金色眼睛,沉睡於黑色晶球中的人是一具無魂魄棲身的軀殼。
銀色的光芒化作光點飄散於死寂之地,黑色的蓮自其手中漂浮而起,向著黑色晶球中的人飛去,然而……
白色的身影翩然現身於黑色蓮花之前,黑色蓮花落於後來之人的手中,與此同時來人凝聚一道淡銀色劍氣直刺向紫目之人所在之地。
淡銀色的劍氣還未靠近紫目之人,便已在半空中消散成了霧氣。
來人對劍氣的消散並未在意,飛身來到紫目之人身前不遠處,神情嚴肅冷寒。
“夜,你想做什麼?”手持著黑色的蓮花問著身處霧氣之後的人。
紫目微斂,再度看向來人的是嘲諷的目光,“本尊要做什麼呢?”
“這朵靈界的花正在成魔,你又在做什麼好事?”來人口氣嚴厲的責問他,對他紫目人的目光竟有些閃躲。
自黑色的霧氣中現身,來人震驚地看著麵前熟悉不已的麵容,麵染怒色,“夜,以這種麵容來迷惑我,你以為這樣我會放過你。”夜並沒有真正的樣貌,至少他從未見過他以真實麵容示人,總是借助他人的麵容來欺騙人。想罷一把劍自其手中現身,銀色的劍身上是黑色的道印,道印旋轉閃動著的竟是魔界的魔氣。
劍尖直指向那張熟悉的麵容,紫色的雙目寒寂漠然,緩步走向來人。溫和如風的一笑,紫色的雙眼不知何時化作漆黑,黑色的雙眼永遠與笑容相反如萬年寒冰般寂冷,如他記憶中那人的笑容,一瞬間的迷惑,使夜輕鬆地自他手中取回黑蓮,紫色的光芒包圍黑蓮將其送入黑色晶球中無魂魄的軀殼中。
眼見被其達成了目的,劍身橫在夜的頸項之上,來人憤怒地盯著夜,夜回以蔑視的一笑,對頸項上的劍視若無睹,轉身就走。
“站住——!!”
停步,夜背對著他不言不語,雙手背於身後。
“夜,你以這種麵容現身,是你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劍直指向背對他的夜,怒聲逼問。
“嗬嗬……你要對本尊動手嗎?”半點笑意也無的笑聲響起,嘲笑著憤怒的人。
麵對他的問題,來人持劍的手遲疑的顫抖著,盯著麵前熟悉的麵容。“你不用想要迷惑我,我……”劍再度架在夜的頸邊,卻未傷其分毫。
“你若傷了本尊,他同樣會受傷,即使一再否認也無法改變本尊與他之間的關聯。”夜抬起一手,一指輕彈劍身,嘲弄的話語傳入來人耳中。
來人聞言無力地收回了劍,麵對著這張麵容他無法下手,即使他是夜,他也不能傷他分毫。
“身為魔的你,擁有無盡的生命,到頭來這虛度的年歲,並未使你改變多少。”夜轉身看向來人,冷淡的一笑。
來人神情一冷,憤怒回應,“我是凡人,不是魔!!”因憤怒一直壓抑住的魔氣在其體內竄動著,欲掙破人的軀體使其成魔。
“此地是魔界的最深處,眾魔葬身之地‘死寂暗池’,這裏的魔氣足以使你化身成魔。”夜魔魅的聲音訴說地是殘酷的事實。
來人痛苦的跪倒在地,周身道印盤旋像要壓製住翻騰的魔氣,“你算計我……”
“算計你?”痛苦的來人,竭力站穩身形,痛苦使其口不能言。“是他的布局,為了不使你阻礙他要做之事。”
“他要做之事……”
“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本尊時,本尊曾講過得話嗎?”夜冷眼旁觀地看著痛苦不已的人。
“你那句話是在騙人——”來人猛然抬頭瞪著他不信地反駁。
夜搖搖頭露出惋惜地神情,“信與不信是你的事情,我隻不過告訴你事實。”
“事實,事實是什麼!?”來人壓抑住了體內的魔氣,感到身後傳來一股魔氣,猛然回身看去,隻見身後池水上方的黑色晶球碎裂開來,身處其中的人自晶球碎塊中滑出,悠然飄落於其身後。
“事實就是,你……”夜身形一動,再現身一來到他的身後,黑色晶球中出現的人落入他的懷中。夜看著神情懊悔的人,用他最熟悉的麵容露出一抹無情的笑容,說出了與那時相同的話語。“背叛者,背叛我信任的人,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不是的,不是的,我從沒有背叛您,是您先背叛我對您的信任的。”來人驚慌地的反駁著,壓抑住的魔氣再度翻湧。
紫色的光芒自其手中出現,看著神情驚慌失措的人,紫色的光芒包圍其懷中之人,懷中之人被光芒籠罩化作一團光球消失於其袖中。
緩步走向痛苦地來人,夜來到他的身前俯視著他,“喚醒本尊的人是你,別忘記這一點,使你使本尊蘇醒,使你使他陷入沉睡,背叛者。”
“住口,我是為了師傅好,沒想到竟然會喚醒你。”來人站起身,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怒聲吼道。
“為了他好,什麼叫做為他好,你又知道他所想要的是什麼呢?”夜輕輕一笑,拍掉他抓住衣襟的手,魔魅的聲音詢問著他。
“我是為師傅好,我是為師傅好……”無法反駁他的話,來人被其體內的魔氣逼迫陷入瘋狂。
冷漠的看著陷入瘋狂的人,夜無出手助他之意,“為了他人好,就將自身認為正確的事情強加到對方的身上,逼迫對方照自身的想法去做,隻不過是……”
停頓的言語,紫色的光芒自他手中出現,手放在來人的後頸上助他壓製體內的魔氣。看著他的眼神漸漸恢複清醒,接續的話語為了使其在清醒時更加痛苦。“這種做法,不過是‘偽善’,你的正義與作為,不過是你自我滿足的偽善,幫不了任何人,隻為滿足你自身所謂之正確。”
“我的做法如果是偽善,那你的做法又是什麼?逼迫一個不願成魔的人成魔,你的做法又是對的嗎?”來人一笑過後,瞪著麵前之人反問。
夜神情不變,像在看戲一般的麵對他的反問,“對與錯,是與否,對你而言是重要,對本尊而言不重要,盲目執著於對與錯,終會陷入迷茫,自取滅亡。”
“對你而言不重要,那你所執著的又是什麼?”來人痛苦的問著夜,他始終無法與夜對抗,從未在夜的身上討得過半點好處,也無法自他口中得到師傅的下落,每次與其對峙總被其以言語折磨的身心受創,無力反駁。
“本尊嗎?除了他,你認為還有什麼是值得本尊在意。”夜轉身背對於他,魔魅的言語不似回應,反似責問其明知故問。
沉默了下來,來人使自身恢複冷靜,看著背對著他的人,“將靈界之花交給我,在你手中再過不久他必成魔。”
“隻有自願成魔,而無被逼成魔。”夜回應他的話,紫色的雙目冷酷。
“自願成魔……。”來人被事實震驚的後退兩步,無法相信他再一次做了無力地蠢事。
“要成魔是自身之事,人言講人皆是被人逼成魔。若自身不想成魔,他人的逼迫又如何使其成魔。”夜留下話語,轉身消失了身影。“他是自願成魔,為他心中至愛之人,然而對的事情不一定都會得到正確的答案與結果。”
“成魔,隻不過是想為自身的瘋狂,找一個宣泄的出口,為什麼連這一點,你也一再要點破我,夜。”在其消失後,來人在死寂之地怒然大喝一聲,但死寂的四周,無人能給予其答案。